秦独醒说，父亲大人放心，我跟卫元吉是结拜兄弟。前几年他从天台山学武归来，得知父亲被葛霸天害死，家业被葛霸天夺走，一时气急攻心晕倒在地。恰好我路过，把他救醒。如今卫元吉当了班头，必定会摩拳擦掌对付葛霸天，找到他就成了！
秦邦国说，这办法好。舜瑛倒是个好姑娘，明白事理，难为她了！
赶到县衙门口，天色尚早，没人进出，只有两个衙役持仗守门。
秦独醒的肚子咕咕地叫，这才想起忙乱了一大早，还没吃过一点东西。他见到路边有个馄饨摊，便要了一碗，坐在凳子上慢慢吃。馄饨口味鲜美，吃了一碗不过瘾，再要了一碗。
这当儿，有个清扫大街的汉子拿了扫把在地上东一下西一下扒拉。走到馄饨摊前，抬起头看了秦独醒一眼，又低头扫地。
这一眼把秦独醒看得心惊肉跳：秦独醒一眼认出这个人，他原本是葛文斌的仆人，去年在东湖仗势欺人，看到一个年轻女子在街上独自行走，以为对方软弱可欺，上前污言秽语**，被女子扇了两个巴掌。汉子恼羞成怒，捋起袖子动手打人，拳头尚未触到女子衣衫，他自己却被对方一牵一绊摔了个狗吃屎，路过的秦独醒见到那汉子右耳下方有块铜钱大的黑色胎记。
秦独醒心中疑惑，葛文斌的仆人为何在此扫大街？秦独醒仔细观察汉子的举动，发现他用扫帚扒拉地面时，眼睛总是盯着衙门，尤其在有人进出衙门时，那汉子便会停下来，直勾勾地盯着看。
秦独醒恍然明白，那汉子是奉命前来监视陈知县的，父亲大人所言不虚，葛府的眼线无处不在。
这时候，从衙门走出一队衙役，领头的正是卫元吉。等到卫元吉他们向东而去，那汉子便收起扫帚尾随后面，秦独醒连忙远远地跟在那汉子后面。
卫元吉领着衙役走了一里多地，在路口拐弯向北。那汉子在路口看了片刻，便扭头向南，秦独醒知道向南不足半里就是葛府。
秦独醒也在路口站了一会，清清楚楚看到那汉子在葛府门口停了下来，向前后张望一下便一扭头进了葛府。
片刻之后，秦独醒追上卫元吉。卫元吉见他急匆匆赶来，知道必定有要事，便命衙役们分散，各行其事。
秦独醒对卫元吉说：“那个扫街汉子是个探子！”
卫元吉笑着说：“我早已知道了。自从陈大人上任后，衙门口每天都有人东张西望，特别对我们衙役的一举一动颇感兴趣。所以我们都要先列队走一段路，做出例行巡逻的样子，等甩开尾巴后再各干各的事。大哥匆忙而来，不会专为此事而来吧！”
秦独醒笑呵呵说：“那是当然，愚兄专程给你送个立功机会，也好让你来个开门大吉，首战告捷！”
卫元吉苦笑说：“大哥取笑了！小弟投身公门，只是为扶助陈大人禁烟，报我杀父之仇，至于立不立功，不足挂齿！”
秦独醒说：“不管你喜不喜欢，你这功是立定了！”
他向左右扫了一眼，见没人注意，便在卫元吉耳边轻声说话。
卫元吉双眼放光，轻声而急促地问：“此消息确实？”
秦独醒斩钉截铁：“愚兄亲眼所见！”
卫元吉喜出望外。“好消息，确是好消息！小弟即刻前去禀报陈大人！事成之后，我替大哥请功！”
秦独醒忙说：“万万不可！请你千万莫要提起我的名字，要不然愚兄就不认你这个兄弟！”
卫元吉勉强答应：“大哥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为何前怕狼后怕虎？姓葛的再嚣张，也顶不住大哥一拳一脚！”
秦独醒沉思说：“兄弟知其一不知其二。姓葛的有天大的本事，充其量不过是个烟贩子，何惧之有？愚兄忧虑的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朝廷禁烟已有百余年，非但屡禁不绝，反呈蔓延之势，成为大清国一大祸害，何以如此？
以寿源县为例，倘若光凭姓葛的上窜下跳，能把寿源搅成今日局面？逍遥戏班梁班主说了几句公道话，立刻惨遭杀身之祸，就连朝廷命官陈大人也遇到追杀劫难。愚兄不得不谨慎从事，免得节外生枝。”
卫元吉深有同感，连连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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