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前,我被你用这招降了一次,没想到二十年后竟然又是同样的结局。”
“是啊……二十年前,我正是因为降服了你这个大妖才成为了阴阳寮的统领。而现在又在我最需要您的时候出现,替我找到了铲除武家的合理借口——相信只要对天皇大人说明这修罗界的大军是你给引来的,而我正是杀死你的那个人,我的地位……不,阴阳寮的地位也会回到往日辉煌了吧。”
老人捡起落在她脚边的人魂灯,接着说道。
“人心呐,确实是要比魑魅魍魉还要恐怖得多的事物。你早就知道这是我布下的十死无生的死局,却还是选择来到了这里——这灯中的魂魄,对你而言真有这么重要吗?”
“……”
“对你这活了千岁的妖怪而言,不过是一介人类而已,值得为她而违背天法与常理,甚至不惜搭上你这条性命吗?”
值得。
尽失妖力而不得不跪倒在地的八云紫,用自己的眼睛回答了这一切。
老人不明白,得到了一切的自己为何会因这寻常无奇的眼神而在心中生出无名的愤怒。
是因为八云紫对死亡的无畏吗,还是因为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说服不了她?
“哼,执迷不悟!”
他对赶来的官兵下达了命令。
“杀了她!”
刽子手举起长戈。
正要挥下的刹那。
巨大的夜枭从天而降,一把抓飞了准备行刑的士兵,巨大的力道让这位可怜人在半空中断成了两截。
在鸟背上的女孩一脚蹬开夜枭,挥舞着手中的兵刃向老人跳劈过去。
“东国剑士的部下一号,本大人桃黑亭一门,在此,闪亮登场!”
这个拿着玩具刀的人到底在说什么?不过,东国剑士……这么说来,那个笨蛋果然是把事情搞砸了吗。
他皱着眉头后退一步,闪开了这准心显然有点偏差的一击。
咋呼着这样的称谓的黑发女孩并没有给对方喘息的机会,在迅雷不及掩耳之下发动了追击——向前一个踏步,携着那把形似拐杖的古怪木剑向老人的心口刺去。
虽然就算是刺中了估计也不会怎么样,但被十二岁的小丫头一而再再而三地做着这样的挑衅,着实让他烦上加烦。
老人抽出腰间的佩刀,由右上劈下——他打算亲自结果这个不识相的臭丫头。
木屑横飞,电光交错。
已经冲到了他的身后的女孩,不带丝毫感情地念出了自己的招式名。
“云羊牧刃·绒花弹一闪。”
“就连名字都取得这么软绵绵,你真的以为能伤的了我吗!我现在就送你去见阎……王?”
刺痛。
原来胸口的湿热不是淋漓暴雨,而是自己的鲜血——本来斩向女孩的刀刃,却鬼使神差地刺穿了自己的心口。
好冷。
“救,我……”
跪倒在地的他,无助地看向身边的阴阳师们。
幸灾乐祸,畏惧不已,无动于衷。
他终于明白了,自己究竟是为何而被八云紫的眼神所激怒的。
那是因为。
自己从来没有被人这么注视过,聚集在他身边的阴阳师们,要么是觊觎自己的地位,要么是谋求着本身的利益。
就算是在临死前,自己依旧是孑然一身。
……多么,可笑的人啊。
——
“我一直都在想,究竟有什么样的招数才适合这把玩具一样的兵器,我想啊,想啊,就这么想掉了半个月的时光。”
格掉侧面武士斩来的刀刃,缇欧的脚步轻轻一滑,将这刀刃送入了身后敌人的胸膛中。
“像芝那样使用蛮力解决对手固然没问题,但我这副身子一丁点的肌肉都没有,肯定是没法用着拐杖一样的剑劈开石柱的,所以我就看中了木剑特有的‘韧性’,那就算砍开石柱也不见得会断裂的韧性给了我提示,转而决定走弹反路线的自己,也算是终于弄明白了它之所以会被称作名刀的原因。正如你说的那样,不要让剑适应我,要让自己去适应剑的脾性。”
一个干净利落的一字斩将面前的两位阴阳师拦腰砍断,黑铁剑士兴致勃然地追问道。
“听小夜说,你就是用这法子把乌鸦怀中的爆弹拍到她怀里,把她的阵法给炸的稀巴烂的?”
“嗯……算是吧。”
缇欧顿了顿,把视线看向不远处的银发武士。
抄着只剩下一半的白楼剑的她,正不顾以前地斩杀着面前的敌人,看这架势,要是把缇欧摆在她面前也得被一块斩了。
“我让你先走,结果你就去救了这么一个疯子回来?”
“毕竟人家主子被砍死了,总得发泄一下不是。”
缇欧和芝错过身,互相将对方身后的敌人之喉咙刺穿。
“咱们还不走吗?”
“等。”
“等什么?”
芝看向被血染成暗红色的樱花树。
“等那把来自修罗界的绝刀降世。”
……
好,这儿现在有两个疯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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