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平乐一怔,“什么?”
安弘深眉毛一挑,补充道:“你不介绍一下你自己么?”
苏平乐一阵语塞。若是之前,他一定可以滔滔不绝,如数家珍。
而现在,苏平乐想到言多必失,心存谨慎。沉默的背后,实则无话可说,更罔论大肆介绍自身了。
难道要如实相告?我人格分裂,一步不慎,被分裂人格所囚禁,关在这个异界监狱里?!
天呐!这听着又怂又难堪。
况且,此番经历匪夷所思,旁人听之,更以为胡言乱语,天方夜谭。
若不将自己关入精神病院,实为上天保佑,诸神显灵。
正当苏平乐大开脑洞,纠结的组织语言时,一阵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苏平乐这才观测到,队伍之前摆一列竹棚,里侧正坐四五个人,其面前一张四方桌子,桌子上别无他物,只一株树。
这不是活的树,而是一株用陨石打磨而成的石头树。
石头树足有一米之高,其底盘仍是一块巨大的原石,如同火山石一般黝黑,想来是这块陨石最原始的面貌。
底盘之上便是那株诡异的石头树。
石头树主干笔直朝上,肉眼看去,能很轻易分辨出石头树大体分作三层,每一层的分界处雕刻出枝桠,甚是逼真。
石头树与底盘原石是一体的,由此可见作为原材料的陨石是如此巨大。而又是哪位能工巧匠,能够巧夺天工,雕刻出这样一株精美,真实到不可思议的大树?
在场的新人仿佛被石头树所震慑,队伍皆是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在猜测石头树的来历,石头树究竟有何作用。
脚步声来自于后方,一批批的老人熙熙攘攘,自门口鱼贯而入,径直往自家囚室而去。
老囚徒不请自来,一反常态,极为有秩序的各回囚室,不知所为何来?
见他们拥挤于囚室门口,尽皆翘首以待,像是期待盛况一般。
新人队伍一阵窃窃私语,议论声越来越响,皆是在猜测之后会发生何事,纵有知晓之人透露信息,也敌不过议论纷纷,各抒己见,随即被淹没在言语浪潮中。
苏平乐甚至还听见一个新人带着哭腔说道,“不会又是昨晚那……”
一语引起众人附和,卑怯之色从昨晚蔓延至今。
想到赤身过长廊,苏平乐对于这一幕,亦是心有戚戚焉。
他看着安弘深的魁梧背影,暗自猜测,如果现时,仍要赤身过长廊,不知道他是否仍具锐气,敢于正视,做众人不敢做之事,言众人不敢言之语。
一念至此,心下安定。
苏平乐又想到自身,暗暗攥紧拳头,若要反抗,便同他一起,决不能让他孤身一人。
两个人一起反抗,总好过于一个人扛所有的嘲笑。
“安静排队,不许说话!”
一声巨吼响起,竹棚站起一个人来,黑衣黑裤,还带着一顶黑军帽。
他一声喝下,新人队伍里立时安静下来。
“新人,都给我遵守规矩!这里是监狱,不是菜市场!想说话,想吵闹,黑衣人军营里说去!”他继续吼道,似乎对之前的吵闹很不满。
坐在最中间的一个老人此时站了起来,他拍拍那人的肩,示意他停止说话。
老人缓缓走出竹棚,他披着一件黑色斗篷,戴着黑色麂皮手套,肩上搭一条镶满宝珠的黑色羊毛披肩。他蓄有长长的白色胡须,虽满脸皱纹,却精神抖索,看不出一丝衰老之气。
“啪”“啪”!
是靴子踏在城墙上的声音。
声音停止时,老人已站在新人队伍的最前方。
他就笔直而立,目光阴翳,像出鞘的战刀,像滴血的利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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