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宇楼阁,山云卷卷,只闻远处鹤鸣袅袅,钟声阵阵,不知此处乃是何仙宇庙地。
入眼处,一对戏火的凤凰惟妙惟肖,雕刻在庭宇上方,在阳光的照耀下更增添了几许屋舍的华丽与耀眼。楼宇前是一莫大的庭院,在庭院的中央处挺立着一棵粗憨的合欢树,此时节这颗合欢树已然在盛开着粉白色的花扇,在微风中翩翩舞动着。
明媚的阳光透过这欣喜的枝叶从空中斑驳地落下,洒在一张石砌桌台上。桌台四周分别堆砌了一张石凳,在其中的一张石凳上坐着一位美丽的女子,此刻正有意无意地拨动着手里的花扇,通过斑驳的枝叶痴痴地端望着那明媚的阳光。她似乎陷入了一阵美好的回忆,回到了一个遥远的年代,在她莞尔的嘴角上显露出一丝淡淡的幸福。她的皮肤甚是平滑,似乎时光怎么也不舍得在这般美丽的容颜上留下太多蛛丝马迹,只是简单地赠给了她一股年轻时代所不曾触及的祥和与成熟,还有那丝丝缕缕的倾世脱俗之气。
也许从某个遥远而慌乱的近乎疯狂的年代里走来的人,看到这张清丽的容颜,便会深深想起,想起那些曾经的故事,那些让人遗憾抑或欣慰着的故事。让人叹息这光阴似箭,叹息这容颜依旧。那是一个曾与那个慌乱的年代一起疯狂的名字——如墨,也与这张容颜一般一起般配的如诗似画。
“师娘!琳儿师妹醒了!”
突然一声喜悦的呐喊从那排房屋中传来,悠悠地飘荡在屋檐下。
这叫如墨的女子听到屋内的呼喊,便拉回了她所有的思绪,起身向着声音传出的屋舍走去。她推看门,几个身着雅丽衣衫的年轻女子正围坐在一张床边,展露出喜悦的笑容,此刻看见她走进来,起身一起喊了声“师娘”。
如墨低头一笑,径直向着床前走去。那床上的女子身着白色睡衣,正自坐在床头,俊俏的容颜上竟是多出了几分苍白与憔悴,看去煞是惹人心疼。此刻看到如墨走来,喊了一声师娘,便要起身。如墨急忙走近,用手一摆示意她不要动,然后抓起她的手,坐在了她的身边。那女子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委屈与难过,竟自流下泪来。
如墨赶紧将她搂在怀里,眼里也有泪花浮动,口中轻轻地说道:“琳儿,师娘的好徒儿!师娘对不住你,师娘让你受苦了!”
这坐在床头叫“琳儿”的姑娘,正是那日在火珊谷中与清河一起的女子。那日她本以深受重伤,又以血祭咒语为清河疗伤,后来又强行御剑飞行,直到第二日凌晨方才回到山门,恰好遇到晨练归来的师姐,两句话未说完便自晕倒了过去,如此一来便是在床上一趟三日方才醒来。此刻听到如墨的话,眼里的泪竟是流的更加汹涌了。床前站着的师姐们平日都与她玩的甚好,此刻看到她的这般模样,眼里竟也都含着泪花。
琳儿本是如墨最年轻的弟子,从小便心智聪颖,资质极佳,当下如此年亲修为便已超过了师娘门下所有的弟子。平日里不仅如墨对她甚是娇惯,便是同门的师姐们也都疼爱于她。
此次下山是如墨第一次让琳下山锻炼,她满心想着有同门师兄,还有其他师兄弟门下的精英弟子一起前去,定然不会让自己的徒儿受什么罪,没想到却还是让她吃了这许多苦。若不是琳曾听她讲过火珊谷的传闻,想起那峭壁上的火珊洞,只怕她当时已心生绝望,便要与清河一起在了那火珊谷底。
琳趴在如墨肩头,止住眼泪,哽咽着说道:“徒儿不孝,让师娘担心了。”
如墨将她扶起,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泪水,温柔地说道:“傻孩子,只要你好好的,师娘哪里有什么,却是苦了我的琳儿了。”她随即转身对着身后的弟子道:“芷颖,你去倒杯水来。”
如墨话音音刚落,她身后那叫芷颖的女子便应了一声,急忙从桌上倒了杯水向床前走来。她把杯子端到琳身前温柔地说道:“琳师妹,来,先喝杯水。”
这芷颖身穿一袭颜色较暗的白色绸缎,只见她动作端庄舒雅,怎望去,却也是一位佳丽倩影。她本是这些女弟子当中年龄最长的一位,也是跟着如墨时间最长的一位弟子,平时如墨不在,便都是她来照顾这些同门的师妹们,况且琳又是她们这里最小的,当看到琳从昏迷中醒来,这一屋子的弟子里当数她最是高兴了。
琳接过杯子,对着芷颖说道:“谢谢师姐。”
芷颖对她一笑,待她喝完,又接过她手中的杯子放回了桌子上。
琳突然想起了清河,抓着如墨的手一紧,急忙问道:“师娘,那位公子……”她说道这里,突然一顿,然后轻轻问道:“怎么样了?”
如墨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嘴角莞尔一笑,说道:“琳儿且可放心,那公子此刻在落天峰上,有你师父和羽然师兄照看着。”
这时芷颖已将杯子放回桌子,听到琳的问话,插口道:“是啊,师父和你羽然师兄把他照顾的可好了。”
她口气中对“羽然”俩字特意加了重音,仿佛这羽然曾惹怒了她一般。众弟子一听,顿时笑了起来,便是如墨也跟着笑了起来。琳一时没有明白过来,以为大家都在笑自己,脸上泛出点点红润,那抓着如墨的手这才松了下来,疑惑地问道:“师父怎么去了落天峰?”
芷颖听到她问话,又回道:“自琳师妹回来,掌门师伯便与二师伯一同前去了天瀑山,门派里的事务便暂有我们师父代理,师父他老人家自然要去落天峰了。”
她说话的语气甚是骄傲,惹得众弟子还有如墨都是不禁笑了起来。如墨转身对着她笑道:“那落天峰有什么好,瞧把你得意的!”
众弟子却是笑的更开心了,琳也跟着笑了起来。
待众人笑完,如墨对着大家嗔道:“好了好了,别笑了。你们琳师妹刚刚醒来,不能与你们这般大笑。”
她刚说完,嘴角竟也忍不住又笑了一下,众弟子也都止了笑声,却是笑意已然挂在嘴角。如墨又道:“我们先出去吧,让琳儿先休息一下。”
众弟子应声,如墨又对琳交代了两句,然后领着一屋子女弟子向门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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