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他就后悔来这里了,当天晚上他就哭了,可是他不愿被别人看到,把被条捂住自己的脸,牙齿把手指头都烙出血了,但是哭又有什么用?
渐渐的他也接受了现实,每天早起、锻炼、学习、兼职,从今天起做一个阳光并且快乐的人,他认为自己把那些阴霾早都抛远了。
然而生活总喜欢开些小差。
阴历二月初九,天是蔚蓝的,太阳趴在在崭新的教学楼顶,林荫道下长发短裙女孩美丽而迷人,这种季节里,他满头大汗的蹬着一辆山地自行车路过学校快件营业点,意外的收到了一封来自远方的邮件。
A4信纸,三张不到,不去重读的话,内容刘当年现在已经不记得,大概印象是讲的回味高中的一些事情,以及现在大学的生活之类的,其余也没有过多的提及。
有些东西总是反复的,你永远都忘不了,他将伴随你一辈子,这点刘当年是很认同的,因为一封三张不到的A4纸竟然有让刘当年退学转回南方的冲动。
之后暑假,两人谋了一面,刘当年闹了一些情绪,之后再也无联系,不积极、主动,失落,哀愁,迷茫,这些词语浑浑噩噩的度过了后半个大学,实习期一到,刘当年就滚回了南方。
他学的专业叫什么市场营销,没有实际本事,出生社会起初找了一份叫销售的工作,工作内容是负责卖国内一家搜索引擎的推广位,简单的说,就是负责打电话,让企业交钱,公司给企业一个推广位置。
肥中这座城市,大概四万家公司,这样一家做搜索引擎推开的公司光销售代表就有一百多位,公司硬性规定,每位销售人员每天必须打满一百通电话,稍微算一下,平均四天就可以将合肥四万家公司打一遍,然而这家公司已经经营了两三年了,后面的工作只会越来越难展开。
第一个月没有业绩,就千把底薪,这点底薪还克扣来克扣去的,除去房租和水电费,吃喝拉撒的钱,刘当年跟宿舍哥们算一算,结果还得管家里要钱,合租的那哥们当月就滚蛋了。
刘当年试图坚持一下,实在看不到希望,另月也提出了辞呈。
辞职后,在家歇了半年,没个正经工作,就到一家餐厅混日子,这种日子过得既揪心又迷茫,未来在哪里?
白天嘻嘻哈哈还不觉得,一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就只想回家,唯独那个地方才能找到一点点的慰寄,可是这个地方又能够避多久呢?
往日的刘父是一个十分矫健壮块头,这些年一过吧,整个人成了一个驼子,然而刘母瘦得跟个圆规一样,呆板而木讷,生活啊,就像是一把杀猪刀,刘当年眼睁睁的看着刀子在他们面前挥霍,却一无能为力。
窗户的雨如小孩哭泣一样,哭得人心情弭乱,有时候他也想哭,但是他很清楚,哭是软弱的行为,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前几日跟刘母联系,闻得刘父身体大不如以前,一到这种阴潮季节,风湿病害得严重,抱着胳膊发疯子的疼,她在电话反复念叨刘当年有空就回家一趟。
然而刘当年在外漂泊,也无定所,他十分想回家,可是事业也不成,无面回家,当然另一方面他也知道,一回家他们就只有一个话题,希望刘当年尽快找个女朋友,趁他们还能帮上一把,早点成家,好好安顿下来,他们也就放心了。
前几日还跟刘父通电话。
刘父开始问些工作的事情,问问后,就说到家里装修的事情,询问刘当年家里老房子地上该铺什么样颜色的地板砖,买什么档次的吊灯,以及房里床要什么式样的,开始都聊得挺来的,因为他们向来都很无拘束,刘当年说地板不要大红,不要显得太老气就行,聊着聊着,刘父就把话题又转到找对象的事情上来了,之后不知道为什么,就吵了起来,刘当年说了许多让刘父生气的话,刘父呢最让刘当年感慨的话莫过于批评他眼光高,某某连个高中没念,现在有车有女朋友,年底就要结婚了,反问刘当年把脑袋枕高点想想自己。
说些实话,这些话刘当年是很抵触的,没等刘父说完,就挂了,他认为刘父极其不理解自己,可是一想到那双凹陷下去的眼睛,为这个家的付出,他就觉得自己是应该听他们的话。
也不是没有不合适的老同学,就拿昨天余筱,不仅学历高,人又长得漂亮,读书的那伙家里小镇上开了个旅馆,家庭条件绝对上等,不管从哪方面,配刘当年是绰绰有余,白天刘当年对人家不冷不热的,晚上枕着枕头想想这个女孩为自己的付出,心里一阵阵的感动。
睡不着,天也就渐渐亮了一些,窗子对面的马路依然没有人烟,本来打算睡一会儿的,门却被推了一下,刘当年一愣,坐在了床上,“谁?”
在黑暗中,一个拎着包的女孩倚在刘当年面前,“余筱。”
“你怎么来了?”
刘当年巴望着门口,捂住被子,女孩扶着墙,未经过同意,就到了床边,搂住了刘当年的脖子。
女孩脸盘娇红,嘴里有很浓的酒精味道,她昨晚在县城酒吧里呆了一夜,酗酒后撞倒这间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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