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月余时间,渐渐入了秋,苏定手下也召集来了一批确实熟练的编竹匠人,竹器制作也已经摸索的七七八八,更有不少竹器,已经定了款式大小以及编制流程,可以批量生产。苏定便安排人招募工人,自己带了两个心腹,把车上装了些做好的精巧实用的竹器,赶起车,往长沙来找寇封。于路只赶自己家的分店去住,也没受什么罪。路上也走得快,几日便到了长沙。上次他二人相见时,也相互交换了地址,苏定记得清楚,故一到罗县,便直奔过去。寇封正在院内鼓捣一辆小车子,猛然见苏定过来,喜不自胜,便带苏定去见了父母。
苏定见了寇老先生夫妇,便跪下磕头,口称见过爷爷奶奶,把老寇吓了一跳,不知何意。后来苏定便把当年寇封救他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这才解了寇老先生心中的疑惑。
见过长辈,苏定便把自己拉过来的那一车竹器,叫人全部搬进来,寇封看时,果然十分精致耐用,又轻便,连连夸奖。苏定又说,中秋前后,便可以在宛城开第一家店,稳固之后,不待入冬,便可以在邺城开第二家店。
寇封听完,思忖道:“此时邺城只怕已经落入曹操之手,不久曹操就要将自己的整个指挥系统全部搬往邺城,粮食、军队一应调动,以及所有政令,都将出自邺城。天下的重心已经变化,还是要盯紧一些。”便道:“第一家店,派嘴巴牢,办事机灵的心腹,先去邺城开。第二拨便是许都与宛城,赶在明年之前,务必在南皮再搞定一家。这三家搞定之后,贤侄便可略作休息,待到明年后半年,便要安排其他州郡。”
这几个地方都埋下眼线之后,最起码曹操有什么举动,自己便可获得一定的准备时间,起码在自己手上,绝不可以出现当阳长坂坡那样的大败!
待安排完这些事,寇封又突然笑道:“贤侄,你随我来,我给你看个新鲜东西。”说着,便带苏定一起来到院中,指着那辆小车道:“贤侄你看,我这辆小车子,可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苏定上前去看,却只见这辆四轮小车,车轮、车辕只是比平常的车子略小,只是连接车身与车轴的车架处,甚为奇怪——两处车轴,都只有一端车架是固定的,另一端车架却是活动的,再仔细一看,这车轴也甚为古怪,并不是圆的,而是用麻绳一圈一圈紧紧扎起来的正六面体。只有车轮与车轴连接处,却拐出来一个铁臂,上面安着轮子。苏定觉得甚为奇怪,这种东西是什么,问道:“恩叔,这个车架甚为古怪,做什么用的?”
寇封一笑道:“此物叫做悬挂。你们平时坐车,凡是遇到坎坷,莫不让整个车子一同震动,甚为颠簸,有了悬挂,车子遇到坎坷之处,便可大大的减缓颠簸。”
原来寇封的这个玩意儿,并不只为了做一辆车子,而是着重在于,用手头能收集到的材料,打造一款这个年代能够做出来的悬挂来。他本是个业余军迷,知道若用车辆在旷野中机动,没有悬挂,上下颠簸,肯定无法作战。
但是这个年代又没有弹簧,他本来打算用竹弓代替弹簧,模仿外置式弹簧悬挂,在每个车架下面,安装一个竹弓。怎奈竹弓要么力量太弱,根本承受不住人的重量,要么根本弯不下去。后来又想用多重竹片一起,做成平衡式悬挂,但是这种悬挂四个小轮子支撑一个车轴时,马车前后稳定性太差,需要前后两个车轴时,马车便需要八个小轮子,通过性实在太差。无奈,又想起苏联坦克T55的扭力棒悬挂系统。这种悬挂,一端固定,另一端是活动的,车辆行驶时因为路面不平,导致左右两轮高低不同时,便将这种力传递到车轴处,以车轴扭动的弹力,使车子尽可能保持稳定。试验了几次之后,唯一的问题便是木制车轴弹性太差,便用竹条,按蜂窝状扎成六面体,再用麻绳一圈挨着一圈,紧紧的缠过来,果然可行,又试验了好几次,有了足够的扭力弹性,此扭力棒悬挂大功告成。
看苏定还是没懂,寇封便把小车拉到大门外路上,让苏定坐上小车,自己拉起车来,专门捡坎坷不平的路面走,果然不是十分颠簸,车子稳定多了。苏定一试之下,大呼神奇。连忙问道:“恩叔,这车子,可是让我找工匠按样子打造了,卖给达官贵人的么?”
寇封嘿嘿一笑,道:“这车子我可舍不得卖呢,将来我攻城拔寨、对敌破阵,全靠这个车子了。”
苏定虽然疑惑,但看寇封一脸神秘,根本也没有要和自己仔细讲的意思,便也不问了。住了一宿,第二天一早便告辞,回襄阳安排去了。
却说寇封自送走了苏定,又花了几天时日,将小车的几个部位略作改动。老寇见儿子这一个月来,也不下地,也不去新野刘豫州处,心里颇有些着急。但看他这几日除了练武,便是摆弄这个小车子,甚为认真,也就不好说他。心道此物必然是有用的。
果然,又过了几日,寇封一脸喜气,过来跟寇氏夫妇道:“孩儿摆弄那小车子,也不少时日了,今日可算是弄好了。”
寇夫人看他高兴,便问道:“儿啊,你弄着车子,到底做什么用的呀?为娘看它,也拉不动粮,也载不了人,实在太小,仅供一个人勉强坐下。往日里你做些东西,甚为精巧,也都有用处,因此为娘也不曾问过你。只是这个小车子,实在古怪,到底做什么的呀?”
寇封笑道:“孩儿正欲去结交一个朋友,这辆小车子,便是送给他的见面礼。”
老寇道:“你这孩子,越发没个正经。那徐大人亲自来招揽你,你既然答应了,却又不去。做这个车子,便用了一个多月。现在又说拿此物去结交朋友。为父也实在是闹不明白。拿此物去,结交的多半是好各种稀奇古怪的玩物的富家子弟吧?”
寇封听老寇所说,显然是心里有些着急,便好言劝慰他道:“离与刘皇叔所约定的日期,还有三个多月,孩儿自会遵守,做个言而有信之人。不过孩儿此次想要结交的朋友,绝对不是什么游手好闲的富家子弟,此人一出,若能与孩儿交厚,这天下,必然风云骤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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