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的一声闷响,如中败革,就在喊话之人声音刚落之时,谭青此时按出去的右掌也实实在在地印在了薛无极的背心之上。
薛无极能够如此快的败在谭青手中,这倒不是说,他的武功远不如谭青。只是他未料到谭青的不但掌法精妙诡异之极,掌力更是精纯无比,坚凝似针一般。而且谭青与人对掌,最不怕的,就是硬碰硬。若是比拼招式的话,恐怕五百招之内,他未必会输!
中了谭青的这一掌之后,薛无极此时的情形颇为诡异。先前因右肩挨了一掌,正在借助谭青掌上之力全速后退的他,在被谭青这一掌打中背心之后,本来急速后退的身形立刻停了下来,如同被定格了一般。
薛无极站定不再后退,紧接着踉踉跄跄的向前跌了几步,摇摇晃晃的站立不定,便似醉酒一般,他原本惨白无血的脸上却突然变得赤红一片,鲜艳欲滴,几欲滴出血来一样,然后“噗”的一声,口中鲜血狂喷,有如泉涌,血液中还似乎夹杂着内脏碎片。
在吐出这口鲜血之后,他如同血染一般的脸色也迅速变得惨白起来。只不过,此时他脸上的惨白之色并不是他原来脸上的那种青白之色,而是如同贫血病人一样的,实实在在的惨白无血之色。
不仅如此,他原本半黑半白的头发也在喷出鲜血之后,也枯白起来,犹如枯草,脸上也渐渐布满了皱纹,就仿佛刚才他在喷出的那一大口鲜血的同时,亦将自己的生命精元喷出去了一般,一下子仿佛老了三十多岁一般。
“噗通”一声,薛无极仰面栽倒在地,若不是他的胸口还在微微起伏,怕是旁人以为他已经死了!
白衣神秘女子见到薛无极此时的惨状,知道他的武功定然是被谭青废掉了,不然不会变得突然衰老起来。眼中不禁闪过一丝恚怒之色,自己方才已经出声叫谭青手下留情,但是他非但未对薛无极留手分毫,甚至掌力也收回半分。
“谭道长,好高明的掌法!只是道长方才出手如此之重,不觉得有些过分了吗?”只是转瞬之后,她又转为平静,冲着谭青恨恨的质问道,语气冷得几乎可以凝冰。
“抱歉,阁下方才喊得似乎有点儿晚了!谭某就是想收手也没有来的及,一时收手不及,竟然累得贵宫的薛供奉身受重伤,实在是抱歉得紧!”
谭青将伸出去的右手缓缓收回,侧转回身,对着方才出声的葬花神宫白衣神秘女子,不咸不淡得说道。虽然口中说着收手不及,抱歉万分,但是他话中却是半分道歉的意思也没有!
白衣女子的漆黑双眸直盯着谭青的眼睛,似乎对谭青之言丝毫不信,直直盯了半晌过后,却见谭青连一丝说谎之后被人识破的尴尬之色都没有,未料到他脸皮竟然如此之厚。
这时,她才冷冷的说道:“不想谭道长不但武功如此高明,脸皮竟然也这般极厚。说起谎话来,竟然连眼睛也不眨。只怕道长是打定了主意要废了薛供奉的武功吧,只是一时收手不及?小女子却是半分不信!”
谭青谎言被神秘女子戳穿,却没有半分尴尬之色,点点头,承认道:“不错,谭某方才就是打定了注意,要对薛无极此人下狠手!莫说阁下只是出口要谭某手下留情,就是阁下亲自出手,谭某也不会手下留情的!不说薛无极此人昔年在江湖上恶名昭著,留下了诸多血案,累累白骨。就是单凭他今日在此,伤了谭某的诸多师门长辈,谭某也对他手软不得!”
“纵使薛供奉刚才出手过重,伤了贵派的几位道长。但是,刚才是生死交战。现在道长出手如此之重,莫非是不想要贵谷那位中了薛供奉一记“血冥劲”的前辈的性命了吗?”
对白衣女子的威胁之言,谭青并没有立时回答,而是忽然凌空一指,点在了躺在地上的薛无极身上,令其无法动弹。
然后才他冷笑一声,说道:“若不是谭某顾忌到鄙师叔体内的“血冥劲”,现在也不会留他一命!要是在下全方才力出手的话,贵宫的薛大供奉,恐怕此时的下场,就会同此二人一样了!”
说着,他右手向躺在白衣女子身前的常氏兄弟一指。这两位昔日的黑白无常,在三十多年前,曾令江湖中人谈鬼色变的十大恶人之一的“勾魂索命恶无常”此时已然毫无生息,真的变成鬼了。
白衣女子闻听谭青此言,怒极反笑,“嘿嘿!如此说来,那小女子倒要代薛供奉谢一谢谭道长的不杀之恩了!只是,怕是薛供奉此时的情形怕是比死了也强不了多少吧?”
谭青淡淡道:“谢倒不必!阁下也确实猜得不错,虽然谭某留了他一条性命,却要了他的一身邪门武功。此生他怕是再也无法用这些阴毒武功去害人了!”
“道长出手如此狠辣,莫不是忘了小女子的方才之言,不打算就此罢手,意欲要连同小女子在内的一干人等一并杀掉,丝毫不顾全七大派掌门等人的性命了吗?”白衣女子冷冷的话中,对谭青方才未曾留手之事很是不满,话中的威胁之意明显之极!
谭青深深地看了白衣女子一眼,大有深意的道:“呵呵!谭某并没有此意!在下对姑娘方才之言虽有怀疑,但并非不同意姑娘的建议,不愿罢手,况且此时天色已晚,但是,听谭某一言,阁下若不赶快将贵宫一方还在动手的两人喊停的话,在下可不敢保证,薛无极此人的事情,不会发生在另外两人身上!”
听到谭青话中的威胁之意,白衣女子狠狠地瞪了谭青一眼,然后提气高声对着百丈远处还在交手的两拨人喊道:“万长老,冯前辈,二位前辈赶快住手吧!”
就在此时,谭青也冲着另外两人喊道:“师叔祖,白眉大师,你们二位也请住手吧!今日之事,绝非继续动手能够解决的了的!”
正在交手的万中仇,廖金圣,白眉大师,冯必赌等人,此时年事已高,即使他们四人之中,最年轻的冯必赌也有七八十岁了,他们的精力虽已衰退,但是在武学上的修为却俱臻炉火纯青之境,招数精奥,深得醇厚稳实之妙,造诣高超。
四人此时已堪堪拆到千余招,虽然武功未尽,但年纪老了,都感气喘心跳,手脚不免迟缓,知道除非拼尽杀招,否则绝难胜过对方。但是却都忌惮对方了得,自己并无胜算,不敢轻易行此险着,生怕求荣反辱,枉自送了性命。
四人虽然在全力拼斗,但是武功修为到他们这种地步,即使在比武拼斗之时,也能做到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虽然他们交手的地方在百丈之远处,但是对恒月谷宗门大殿之前发生之事,他们一清二楚。
此时听到白衣女子和谭青同时叫他们罢手,索性就趁机罢手,停了下来。
就连对冯必赌当年之事一直耿耿于怀的白眉大师此时都不再纠缠了。虽然三十余年前,烂陀寺的白眉大师固恨冯必赌入骨,想要他的命。但是此时年纪已经老了,而且经过这么多年的佛法修持,火性已减。
特别是经过此番交手,心下虽不齿他的为人,却是颇为钦佩他的武功。知道短时间内,单凭自己一人之力,恐怕要想要冯必赌此人的性命是不可能的了!更何况,正道众人的性命更为要紧!
冲着罢手之后赶过来的廖金圣和白眉大师一施礼,谭青恭声道:“太师叔,白眉大师,你们抓紧时间运功调息一下吧。剩下的事情交于晚辈就是了!”
此时的“书生夺命剑”廖金圣和白眉大师看上去确实是有些狼狈不堪。不仅身上本来崭新洁净的衣服污垢不堪,就是脸上的神色也是有些委靡不振,似乎元气有些损伤。不但是他们二人如此,站在白衣女子身旁的“火狂魔尊”万中仇和冯必赌此人此时的情形也是如此。
廖金圣对着谭青点了点头,对白眉大师道:“大师,我二人还是抓紧时间恢复一下功力要紧,以防待会有变!此间的事情还是交于谭青以及净月师侄他们来处理要好!”
白眉大师点了点头,就同廖金圣一样盘膝坐地,吐纳调息,恢复起功力来。同样,葬花神宫那边的情形同样如此!
正道这方还能动手之人,除了谭青他们三人之外,衡越八子还剩下六人还有一战之力。同样,葬花神宫还能动手之人除了冯必赌和万中仇之外,还要加上已然能够行动的除惜声老人外的其余浣花三使,似乎他们三人并未被“七弦夺魂散魄神”中“双音追魂杀”所伤一般,其行动功力丝毫无损。这样一来,似乎如果双方之中,正道若是除了谭青之外,基本上同葬花神宫势均力敌。
谭青首先开口道:“方才在下同姑娘说了如此之久,还不知道姑娘贵姓芳名,实在是有些失礼!不知姑娘可否相告?”
“贱名不足以挂齿,小女子葬花神宫苏寒烟!简明恐怕不入谭道长这位大高手之耳吧!”白衣女子淡淡讥讽道。
谭青点点头,似是没有听到苏寒烟话中的讥讽之意,兀自问道:“那么苏姑娘,若是在下没有记错的话,刚才在下曾听你说,在场之人全部被姑娘施展的“七弦夺魂散魄神音”中“双音追魂杀”所伤。既然如此的话,为何贵宫这三位使者并未受伤呢?莫非姑娘方才之言都是在诓骗谭某不成?”
苏寒烟轻笑一声,幽幽道:“呵呵,若非小女子刚才那样说,道长又岂会放过这三位使者?琴音乃是小女子所发,自然能够分清敌我,三位使者不过是被那二位大和尚的音功震昏过去罢了!若是道长不信正道众人受“双音追魂杀”所伤的话,不妨运功为其中一人疗一下伤。虽然道长方才施展的指法精妙无双,但是,以小女子看来,要想凭此指法来化解“双音追魂杀”的音杀之力,恐怕做不到!若是出了什么差错,莫怪小女子言之不预!呵呵!”
未等谭青开口,一个虚弱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谭师兄,这位葬花神宫的苏姑娘只怕说的不错!小妹的筋脉之中确实有一股音杀之力潜伏其中,而且此时小妹身体所发的症状也的确与传闻中中了“七弦夺魂散魄神音”中的“双音追魂杀”之伤一般无二。对于此伤化解之法,以小妹愚见,恐怕也只有靠这位苏姑娘再次弹奏“七弦夺魂散魄神音”,才能通过音杀之力之间的相互振动,才能将我们筋脉之中的“双音追魂杀”的音杀之力化解!”说话的是天机阁的“天机仙子”郁心怡。
“呵呵,既然这位郁仙子已经把话说的如此清楚了,谭道长,那小女子也就不再赘言了!”苏寒烟轻笑一声,瞟了谭青一眼,似乎在说,同不同意她的提议,就等他说话了!
谭青并未理会苏寒烟,而是飘身来到净月真人等人身前,与他们商量了一番。此时的苏寒烟似是毫不着急,并不催促谭青他们,仿佛胸有成竹一般。
大约一顿饭的光景,谭青再次来到苏寒烟近前,淡淡道:“恕谭某冒昧的问一句,苏姑娘在葬花神宫位居何职,与贵宫怜花宫主是何关系?”
苏寒烟凝视着谭青的双眼,冷声道:“小女子忝为是本宫的少宫主,本宫怜花宫主乃是家师。莫非小女子的身份,和道长同不同意在下刚才提议之事有关?”
“苏姑娘不愧为葬花神宫的少宫主,当真是冰雪聪明,机智过人!既然苏姑娘在葬花神宫身份如此超然,想必在此地也完全能够替贵宫之人做主了!要我等同意姑娘的提议不难,但是,谭某在此却有三个条件!”
;
Copyright 2021宝石小说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