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庸看严承庄接下盘光剑,这才松了一口气,用乌黑深邃的眸子直视着严承庄的双目。
严承庄被他看的有点儿心虚,终是避开他的目光,转头望向朝阳普照的演武场。
谷庸叹了口气,这才说道:“你瞒得了别人,却瞒不过我谷庸,承庄是楚国庄氏后人吧?”
严承庄惊出一身冷汗,蓦然转头直勾勾的盯着谷庸的眼睛,那乌黑的眸子有种深不可测的神秘,心道:莫非这世上真的有读心术?这不可能啊?
谷庸和严承庄对视片刻,才开口说道:“你一定很疑惑,我是如何知道你身世的吧?”
严承庄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谷庸,似乎从来不认识这个人一样。
谷庸往前迈了两步,将双手背于身后,说道:“其一,在越华居,当翁厅说到在庄府为非作歹的情节时,承庄的脸色忽然变得极为难看,紧攥着拳头,胸口急剧的起伏,甚至一度将手伸进怀中,事后我曾装作无意的触碰过你身体的那个部位,正如我所料,承庄的怀中揣有兵器,若谷某没有猜错,那应该是一柄短削,可见承庄和庄氏必有极为密切的关系。
其二,承庄本非好色之人,却忽然说看上了一个舞姬,之后和班主交谈之时,却又说随便一个舞姬便可,可见承庄根本就不是看中了某个舞姬,只是想以此为借口留宿越华居,好趁机杀死翁厅,为庄氏报仇,其实谷某当时和承庄想到了一起,也想到了这个主意,正要提议之时,却被承庄抢先开口提出。
其三,据谷某所知,尊父严淘本是楚国人,多年前来到越国。
其四,便是承庄的名字,承庄即承继庄氏血脉之意。
因此谷某断定承庄必是楚国庄氏后人,当年你满门被灭,罪魁祸首便是夫差,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何况是灭门之恨!以承庄的胆识气魄,我绝不相信你会放过夫差!”
严承庄听着谷庸娓娓道来,他分析的确实合情合理,不禁暗自佩服他的观察和推理能力,若是放到现代,一定会是个出色的刑警,另一方面又颇为羞愧,本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没想到竟然是漏洞百出,还被轻易的看破了身世。
不过幸运的是,这个人是谷庸,严承庄相信他是绝对不会出卖自己的,一来自己于他有救命之恩,二来彼此还有着共同的仇敌。
谷庸转过身,走到严承庄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承庄,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杀了夫差,为逝去的亲人报仇,也为越国报仇!”
事已至此,严承庄已没有丝毫隐瞒的必要,狠狠的点了点头,发誓道:“我严承庄不杀夫差,誓不为人!”
谷庸露出一丝欣慰,说道:“我还有一个请求,请承庄务必成全!”
严承庄颇有些激动的说道:“谷兄尽管说,只要承庄做得到的,定会答应!”
谷庸放下放在严承庄肩膀上的手臂,说道:“承庄能否将那柄杀死翁厅的短削送于谷某,谷某想以此削去祭奠乌洛!”
严承庄二话没说,当即将手中的盘光剑放到地上,从怀中掏出那把鲁削,双手恭敬的递了过去。
谷庸也以双手郑重的接了过来。
谷庸拔出鲁削,细细的观赏了片刻,才再次还于鞘中,放到怀里揣好。
严承庄说道:“这只是一把普通的短削,虽然也算锋利,但却称不上什么宝刃,他日承庄若得上佳宝刃,再献于谷兄。”
谷庸抱拳道:“对谷某来说,这把取了仇人性命的短削,便是这世间最好的宝刃,谷某告辞,承庄也去做事吧!”
说罢,谷庸转身离去,只走了几步,又停下脚步,转过头说道:“他日夫差授首之际,若谷某已不幸辞世,请承庄得闲之时,到谷某墓前一祭!”
严承庄一时愕然,不知如何答他,仓促间拱手说道:“他日夫差授首之际,若承庄已不幸辞世,请谷兄得闲之时,到承庄墓前一祭。”
谷庸淡然一笑,转身大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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