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挨着李清坐了下来,拿起紫沙小茶壶泡了一壶茶,为父亲李清和梁仪福跟前的小茶杯满上,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没事了。只是小小发烧,就我爸妈大惊小怪。”
李清看着李文急促喝了三小杯茶,便问道:“你去那了?听你妈说,你上午就请假回来了,这档空怎么又出门去了?”
李文清了清喉咙,道,“在家呆了一会,想睡觉又睡不着,就出去溜了一圈。你不是要陪领导么?怎么也这么早就回来了?”
“回市里了,中午喝了两杯,局里也没什么事,刚好你福叔打电话说要过来,便提早回来了。”李清唔了口茶。
李文笑了笑,靠在沙发上,没有再去提他爸的事,转而笑着对梁仪福道:“福叔,你不用看着你的盗版牒呀?都已经快一年没回来过了,最近生意怎样?”
99年的盗版不单市场竞争激烈,而且国家为了入世,也在逐渐注重知识产权的保护,已经有开始对盗版的打击了。今年的生意注定应该是不会太好的。
“越来越难做了,国家在这方面的打击越来越越大,前天差点就被查到,早就想结束这活了,只是一时之间也不知去干些什么,就一直耽搁着。只怪叔肚里没什么墨水,当年不听你爸的话,没好好读书,要不也不会像现在东过一天,西过一日的,只得硬着头皮顶风作案。”
梁仪福听到李文提及生意的事,本来笑容可掬的脸不自觉展过了一道忧郁。
记忆中的梁仪福确实对父亲李清很尊重,从不因为手上有了钱,而轻视过父亲,对待自己也是笑说有加。
李文听出,梁仪福这次来应该是要向父亲讨教的,前世里,梁仪福也是在明年年初结束了他的盗版事业,于九月份便以大毅力大决心,投入了他的全部家档,以月每平方2元的价格租下了村里五万平方的地,开始了他的包租公生活。
在梁仪福租下那块地时,那片地还只有一道高架桥在那横亘着,村里人都认为那里可能要被作为道路防护带被弃置,这才被梁仪福捡了个大便宜。
没有李清的出谋策划,以梁仪福的水平,应该是不太可能,敢盘下那块地的。
李文撇了撇嘴,试探着道:“福叔你就使劲地喊惨,喊到我爸心窍里去,说不定我爸能给你整出个好主意来。”
李清给大家满上了茶,对着李文笑骂,“有你这样和福叔说话的么,他已经够烦了,你跟着起哄什么。”
听了李清的话,李文松了口气,听得出梁仪福只是来得及将情形向父亲李清倒说一遍,包租公的主意还没有提及出来。
李文之所以不希望包租公的主意已经被提及出来,是因为,他想自己剽窃他老爸李清的主意,让他自己提出来。
李文实在不想乖宝宝似的呆在教室里当个好学生,要让父母认同自己在上学的态度,特别是自己以后在期货上的表现,这就要让自己从现在开始在他们心目中竖立起早熟少年的形象。
这次无疑是一个机会。
李文的话招来父亲李清的笑骂,却说到了梁仪福的心窝里去了,他连忙道:“文文你不清楚,福叔不是来跟你爸喊惨,情况确实是那样,福叔家里可是有几张口等着开饭的,不找条活路,家里那几张口怎么过呀!这不是过来让二哥指点条活路。”
李清家里排行第二,所以梁仪福一直喊他二哥。
“要多少张口,每天吃多少才能吃掉你这个百万富翁的身家!”李文故作惊叹。
李文依稀记得,此时的梁仪福至少握着500万的资产。
“坐吃山空,这不是放停手了,就要坐吃山空嘛,你福叔就是一个苦命人,注定是劳累命的。”
梁仪福摸了把鼻子,挠挠头,神情透着尴尬,也不知有几分是真的。
李文这次没有去抢话,而是嘻哈一笑,不动声色看着父亲李清的反应,李清只是一个工商的副局,照理,镇上的规划应该他还没资格参与,但他毕竟是老革命了,应该多少会听到些关于一些相关的风声的,也许父亲当年的主意就是源于这些风声。
作为政府人员,眼光还是比一般人看得远的。
想到这,李文不由觉得这个表叔梁仪福确实是个精明的妙人,懂得叫父亲这个“官”给他拿主意,父亲也不赖,当年更是敢叫表叔去做盗版录像带,这也算另类的“官商”勾结了。
历史表明,父亲的眼光还是相当毒辣的。;
Copyright 2021宝石小说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