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昨晚就见到六伯家的狗哭了,一直‘嗷嗷嗷’的叫,吓死人了”江大爷刚说完我就接过嘴,抢说到。确实,这几天,莫名其妙的有狗爱乱哭,无论白天还是晚上,总是叫个不停。因为听大人们说过,一旦听见有狗哭,周围就会有人死,所以挺记心的。
“别瞎说,别见你江大爷说神论鬼,你就跟着瞎起劲,如若这世上真有鬼,那你叫你江大爷抓个给我们看看……”
“扑哧…!”听到我妈一句击中要害,老爸不免觉有些好笑,失口出声来。
见爸妈,一脸嘲笑,江大爷,不免也有些脸红,咧了咧嘴,自圆道;“三娘,你还真不要不信,实在不信,今晚十二点来我真捉给你们看,到时候,就证实我说的是真是假了。”
见两人如若再不岔开话题,必定又是争个鱼死网破,仇目相对。故而,老爸起身拿起酒瓶往江大爷杯里斟满酒,笑道:“好啦,江爷,来,咱俩走一杯。”知道我爸是故意避免俩人的针锋相对,江大爷也不得不就此罢休,起身还敬。
“嘭…”一声,再一杯酒又下了肚,这时瞅瞅江大爷,满脸翠红,眼珠儿打转个不停,双手还不停地拧着鼻子。一看到这副摸样,鬼都知道,他又醉了。
到后面,我提前睡了,也不知道他俩又喝了多少。但是,不想而知,又是“瓶不见底,家不见人!”
一转身看到江大爷那晚坐的位置,我不由地有些心跳加快,四肢发冷,再加上爸妈到现在都还没回来,一个人在家,真的是最恐怖的事了。
“咚咚咚”正处我心生寒悸的时候,门突然被敲响了,瞬时,我惊恐之极,手开始不由自主的发抖,冷气也汇聚成了汗,眼睁睁的看着门被一丝丝推开……推开……
“李浪……!你江大爷死了!那里人手不够,赶紧过去帮忙…”门恍然推开,原来是七伯,把我吓个半死,我还以为那酒鬼又来了,天啊!真要人命!
“还愣着干嘛?赶紧走啊!”看到我还没回过神来,七伯敲了我脑袋一下,催促道。
就这样,我毫无知觉的硬生生的被七伯拖到江大爷家……
简陋土筑的房间,一片狼藉。
原来江大爷,住得这么寒酸,真不知道他儿子这些是干嘛的!一眼望去,房屋正中有一铁火炉,不过已经熄了,阴冷四荡。另外,邻床墙角处摆放着一黑漆衣柜,看上去,有些年头了,满布灰尘,漆色掉落。再床上,床褥薄薄一单层,被子,黑得锃亮,也是有些年头没洗动过了。就这些,如若再找找,除了一些东摆西落、破得断底的臭鞋,真没别的了。
穿过偏室,来到中堂,冷冷清清的几个人,其中爸妈也在。江大爷的遗体,停放在门板上,脸用黄纸遮住,给人一种莫名的惋惜。虽然,他在世的时候不是给人那么好感,但是,一旦人终离去时,就会淡淡消去对他的仇念,从而更多的是惋惜,闵怀。
挪步到蒋大爷的床前,依稀看到被子上有一张泛黄的照片,拾起细看,是一张五个人的合照。江大爷便是其中一个,另外有一个头发花白的妇孺,手靠放在江大爷的肩上,想必此人便是老人们忌讳提起的江大娘了,剩下两个梳着中分头的少年,就是江大爷那出门不归的不孝子了。
那是个从未这么寒冷过的冬天,由于太过寒冷,大家都足不出户,就窝在家里取暖。然而,就在这个冬天,一件诡异的事件发生了……
天色朦胧,一个高大的身影便只身出了门,也不知道她去往哪里?就在冰雪中一直走、一直走……忽然,她停了下来,走进了旁边的一间小屋,没了踪影。大约过了一个钟头,才见她出来,而且头发松散,衣衫不整。只见她东张西望、神情紧张的拾戳着头发,慌慌张张的离开了。
没有人知道那一刻到底发生了什么?随后的第二天,她便离奇的死了,而且死相狰狞,现场惨不忍睹。就这样,原本再过一天便是皆大欢喜,与国同庆的日子——春节,她缺偏偏离开了人世。最后搞得全村的人过年都还忙着她的葬礼,没有一家过得个好年。所以,从此后她便成为我们村最大的禁忌,无论谈笑也好,还是论事也罢,都不得有关她的一点,否则挨批斗。
泛黄的照片背面,印着浅浅的日期,1987.8.15。那时候的江大爷是多么的英姿飒爽;高高的鼻梁,白白的肌肤,抽条的身材,英俊的面孔,完全就是一小鲜肉的概念。然而,谁曾想到,他就这么孤孤单单的一个人离开了。用我们那里的话说“落得了个箩正筐亡”就是说老人临死前,没有自己的亲人看着自己落最后一口气,便故此了。
中堂里,沸沸扬扬,门外还陆续有人走来。但我仔细看了一下他们的表情,都是沉重,一脸不悦。倒也是,谁看到自己的儿子这么作孽,谁又高兴得起来呢?越来越多的人挤满了中堂,在大总管七伯的明确分工下,一切丧事开始有序进行……打的打纸,浇的浇蜡,请的请先生,做的做饭,繁杂琐事,有条不紊。
在大总管的安排下,我分在了浇蜡的重活上,和我一起的还有七八个和我年纪相仿的,也是本寨的。几人有说有笑,浇蜡工作进行的很快……
“有鬼啊!”中堂,突然传来一声惊叫,随之一人踉跄而逃。这声惊叫,打断了所有正在进行的工作;打纸,浇蜡,做饭。众人无一不满脸疑惑,眼睛大大的瞪着中堂……在所有人的目光中,门板上停躺的尸体‘嗖’地翻了起来。这一举,几乎吓坏所有人,二话不说,所有人掉头就跑。一瞬间,纸张、锅勺、蜡签飞满一地。顷刻间,人逃个精光。现在,除了诈尸的江大爷,若还有人留在那里,除非是个傻子!不对!就算是傻子也不会留在那里。要知道,那可是——诈尸———诈尸!
所有人,一轰逃到了学校。个个气喘吁吁、满头大汗,瘫倒在地上。这时,大总管又出声了:大家不要害怕,我们人多,就算他真是诈尸,我量他也不敢来,所以大家最好都在一起。话刚说完,人又不知道躲哪去了。
“小良…小良…”人群中,一妇女在叫唤着儿子的名字,她满脸焦急、担心,查找着操场的每一个角落和询问每一个人。最终只能抱着失落和无助蹲在墙角噎泣。每个人都同情的看着她,却没有人敢站出来,因为谁都知道,出去的结果……
时间一分分过去,天色逐渐朦胧,众人也大多东倒西歪,呼呼作睡,却无人知道丧场到底发生了什么?诈尸是真是假?无人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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