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双眼,视线逐渐由模糊变为清晰,感觉脑子还不是太清醒。我环顾着四周忍着脑后的痛楚,我和伽利略已经被带到一间几平米的小厨房内。四周的木架上放置着各种菜蔬,灶台内生着火,案板上还放着一把切菜刀。亚瑟被双手反绑,在案板旁试图拿起那把切菜刀以便割开束缚双手的短绳。
在我旁边还昏迷着一个女孩。
伽利略靠着墙垂着头,双手被反绑,我倚在米袋旁活动着手也一样,眼见亚瑟焦急的在案板旁怎么也握不住横放的切菜刀,我用略微沙哑的声音冲他说道“你个废柴!”我话一说完,亚瑟一个激灵,扑腾一下跪在地上垂着头,我看着他的动作娴熟,这是给他那个女朋友跪习惯了吗——
“凌——凌琪姐。”亚瑟颤巍巍的抬起头一看是我松了一口气。“你吓死我了!”
“你个废柴连刀都握不起来!”我试图坐正,却感到双脚已经被压麻。
“不是我废柴!我挨了一针麻醉药,现在手不太利索!”亚瑟为自己喊冤。
“这是怎么了,我们这是在哪?”我回忆着晕倒前的画面,什么都记不起来,没看见袭击者的脸。
亚瑟从地上左摇右晃的站起,看起来确实药效没缓过来,他一甩长发解释说“我们计划刚得逞,我就依着魏大叔的话,过来帮你们,远处看你们光顾着破解门锁,全然不顾身后已然有两个人在悄悄接近你们,我正想喊你们,就被人脖子来了一针——于是,我们都到这了。”亚瑟瞄着背后案板上的切菜刀,一次就拿了起来。
他强撑着身子,握着刀走到我这边,背对着我坐下,我也转过身背对着他,缓慢加小心割开绑在亚瑟双手的短绳。割开后,亚瑟转身替我割开绳子,我活动着手腕,小心翼翼的站起,在我们上方有一扇简易的木制小窗。
窗外,乌云滚动的天空压着一股冷流袭来。我尽量压着身子整理凌乱的头发,远方的天空盘旋着鸟群,似乎是在看戏一般,在它们下方,是那支商队,看起来我们只是被关在了不远处的一间厨房。有一伙人此时正围绕着那几辆车隐约传来呐喊和激励声,像是在举办某种活动,时不时还传出鸣枪的枪响。厨房内没有魏大叔和卡西欧的身影,现在看来只有他们能救我们了。
亚瑟摇醒伽利略,替他割开绳子,伽利略没有清醒捂着后脑表情痛苦,我看着同我们昏迷的另一个女孩。女孩大约二十出头,留着一头红发,上身穿着黑色白丝边的公主裙,下身一对高筒白袜配着一双黑色高跟鞋,她有着尖尖的脸,睫毛较长,皮肤白皙,看样子是夜布吉勒斯人(白人)。我晃了晃女孩,女孩动了动身子,有了苏醒的意识,不一会,女孩微睁双眼。
“第一次,见到这么不礼貌的客人!”女孩说着捂着脖子,似乎和亚瑟同样中了麻醉药。她用着警惕的目光看向我们三人,我打量这女孩一身装扮,以为是什么旅游的富家小姐,但听到客人一词,觉得有可能是站街女之类的人物,她们都像这样穿着华丽,身材火辣,凭着客人的喜好搔首弄姿给那些客人们留下难以忘记的一夜。这种人,光迹之城,夜布吉勒斯多得是,不过真没想到‘国风‘都传到这儿了。
亚瑟伏在门口,确定门已被锁。透过门缝,他确定外面无人把手。伽利略整理了西装,他左前臂的仪器已经被下,他有点窝火,那是他花了三个小时制造的。他猜测被击倒后的三分钟里他们把它取走,但他又倒是显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不屑的说科技就是在无限创新,旧的不去新的不来。科学家大概就是那么怪,明明装作很在乎,却把一切看得如此平淡,以一副高姿态的神情俯视那些愚蠢的人类。失去科技辅助的伽利略目测战斗值为零。他不太喜欢罗嗦,却会把一些小情绪挂在脸上。
女孩站了起来,拍了拍被弄脏的短裙,她看着我们问道“你们看起来不像本地人,是从光迹之城来的?”。她发话问道先看着伽利略。我看向伽利略,他的装着就是标准的光迹之城人,一身的白。我心想看来这位小姐的眼力不错,能够凭借着衣服的样式就推断出我们是哪的人,不错,我们三人均来自光迹之城。
“对,我们三人是从光迹之城来的。”
“三位是来偷取一顶皇冠对吗!?”女孩又问。
我停住嘴,没想到女孩的下一句话是这个。我惊奇谨慎的看着眼前的女孩,伽利略和亚瑟相互面露不解,我更是觉得匪夷所思,她怎么会知道我们的计划?她也是来盗取王冠的?难道是那支商队的人?不可能,商队的情况我们大致了解,队伍里唯一的女性是一个短发时常戴着一副墨镜和我差不多大的女孩,她是怎么知道的?
女孩露出一副难以捉摸的笑容,似乎把握十足要说出一句让我们都猝不及防的话。打量着女孩,我盯着女孩左手白色蕾丝边的袖口,确定了女孩的身份。女孩的左手腕上戴着一串手链,手链上挂着一枚银质,被做成菱形状的一只眼,在菱形的一端还有一个小圆圈,这是情报家特有的身份象征——看穿内心的眼和说出所有的事,被喻为天眼地口。这女孩是标准的情报家。
情报家是遍布各地身份诡秘神出鬼没的一号人物,他们大多来无影去无踪,身上总是有着不少让人垂涎的价值情报,他们大多销售一两则,关于古墓宝藏和出土文物的详细信息,待成功卖出后,就会消失到下一个地方又开始说一些诡异的奇闻以及神奇的解药,总之让人捉摸不透他们的行踪。我们这次盗取皇冠就是从一个老情报家手里买来的。
我很小就听过一句话,就是小心那些情报家,他们心狠手辣从那些知道信息的人手里夺取情报,甚至不惜同行自相残杀,只为将自己知道的情报以高价卖给客人。但你知道一句话就好,就是,别惹情报家,情报家遍布各地,组织庞大,和他们打交道要万分小心。
我看着女孩,仔细过滤想说的话,要确保不会惹到一位情报家的情况下,和平的把事处理了。随后问“你想怎么样?”。我不知道该不该动手解决这个眼前的不速之客,她是来阻挡我们的计划还是想趁机捞一笔,不得而知,如果对我们不利,我觉得很有必要——”
“很有必要宰了我!”女孩像是精通读心术一样说出了我所想的。我惊恐的看着女孩,伽利略和亚瑟对于面前的女孩不知所措,我飞速运转大脑,不知道该怎么办,女孩突然摆了摆手说“我对你们的王冠不感兴趣,我只是希望你们能够帮我拿回我的东西,我不仅可以帮你们盗王冠,或者可以起到保密的作用哦!”
女孩摆出了一副贸易家应有的姿态在和我们商议,结尾处还嘟嘴,表示诚意。良久我对视亚瑟和伽利略,亚瑟摇了摇头,伽利略点了点头,这两个废柴在关键时刻就是派不上用场!我深呼吸,尽量使大脑保持冷静以及平静——想太多怕会被女孩察觉。“那么你想拿回什么东西?”我思虑一番后问。
“我的武器装备!那些客人太不礼貌了!卖他们一两本书就把人家弄到这里了,昏睡的时候,我还在担心有没有被强暴~不过小睡了一会精神状况不错,等我拿回东西,就帮助你们盗王冠!”女孩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长发,指着窗外说道。
“可我们凭什么相信你?”亚瑟首先追问。
我并不相信情报家的话,只要你再记住一句话:情报家只有卖出去的情报是真的,其余的只有谎话。
“我对凳发誓!”女孩伸出四个手指。“我这个人办事很讲诚信的,你们只要帮我找到我的东西,一切都好商量!因为我是个路痴,所以帮帮忙?!”
我看着女孩脸上的表情,有点真——可也不敢确定,真是个路痴?遇见一个路痴的几率没那么低吧,亚瑟就是一个极品大路痴。
“你也是——路痴?”亚瑟忽然疑问的指着女孩,女孩极力的点头,“我也是!”他突然就承认了。“所以能体会我的感觉吗?!”“感觉永远都在迷路!””没错!“
转眼间亚瑟和女孩就像是失散多年的路痴兄妹,竟然还把这种事情说出来。说好的凭什么相信呢?就这么把自己的弱点堂而皇之的暴露给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好吗?看这两个路痴惺惺相惜,看起来是真的,我也想早点离开这个地方,所以问女孩“你的装备是什么?”伽利略的仪器也应该在那伙人手里。这算什么?交易成功?拉她入伙?
“一把纯白色的火箭筒,一个蓝色的双肩背包,外加黑白相间的一只喵!”女孩数着三个指头,“帮我拿到我的东西,我就帮你们盗王冠!,那些人太可恶了!我卖书对我的态度不好,还把我的东西拿走了。”
“帮你取回东西可以,不过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我们会盗王冠?”,我奇怪女孩怎么能够知道我们的计划和我所想的,难道是读心术那种高超的技艺?还是情报秘密外泄?
“我父亲给我说的。”女孩淡定的回答。这个答案有点出乎意料。“你们就是我父亲说的处刑人对吧?专治各种坏蛋?”女孩笑问。
“你父亲?!”我有点摸不着头脑问,并承认我们是处刑人。
女孩似乎确定了我们的身份,开始坦言“我刚才是试探你们,就因为有过一面之缘那天你们和我父亲在一间餐厅里交易王冠的情报,我就在另一桌吃着牛排。可能你们聊的太投入没有注意到我。我刚来这里也没几天就一直处于迷路状态,我的喵也不给我导航,直到看到你们,我觉得人生有了希望!”
“——你父亲是哈拉夫?”
“对。”
“那你是?”
“莉切。莉切.拉斯科尔尼科夫。”
“哦!”我恍然大悟,觉得这剧情反转的也太快了吧。想起王冠交易的老情报家哈拉夫在聊天时曾说他有一个女儿,大概就是她了(哈拉夫也介绍自己是夜布吉勒斯人)。那天也确实聊的投入,没有注意到四周。“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儿?”,我看着名叫莉切的女孩,突然发现自己问了一句废话。
女孩莉切无奈的摇头说道“因为没有像样的情报,又不能跟着爹地一起混,所以只能卖书,给自己补贴一些家用。那天两桌隔得远,我的视力又不太好,没有想到流传的处刑五人组都是俊男靓女——不过好像少了两个。”她抱着羡慕的眼光。
我看着莉切,忽然有一种想拉她入伙的冲动,和情报家结识,有着不小的便利,反正她也人生地不熟。就在我进一步交谈时伽利略这时忽然咳嗽一声说有人朝我们这边来了!我盯着窗外,此刻有两个人正压着商队那位的领队往这边走,我示意所有人回原地装死,并打算解决两位押解领队的人,我觉得这件事并非简单。那伙商队应该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也意味着危及到了我们所要盗取的王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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