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府打得火热，安静到诡异的502默默的正立在后方，无形的杀气宛如实质般的向四周扩散令人不寒而栗，以至于五十步内空无一人。
但是光站着傻等很无聊，漫不经心地踱到高邦佐的身边，赵谦望着前方的战团似乎在自言自语，实际情况高邦佐等人心知肚明，凑在他身边的几个例如通判主簿之流的文官也被这地图炮雷得怒目而视，但却不敢多言。
瞧见前头那个最卖力、顶着一对熊猫眼的千总了麽?仗着自己品阶高，收拢的广宁军中一半原是他的麾下，对赵谦出言不逊，想要反过来夺权节制，结果自己连同二十个亲兵被一通胖揍成了猪头，对手却只一个赵谦随便点出来的手下，这种手下他有500个。
想摆官架子，可以，有做好挨揍的准备了麽?这不是皇帝的庭杖，挨了打可以名扬天下，被个军汉胖揍只会自取其辱而已。
“天色不早了，尔等速去征百姓生火造饭，不要饿了将士。”
高邦佐轻轻谈了一口气，果然是要到摊牌的时候了吗?借口打发走几个官员后，身边只剩下了一忠心的老仆。
“虽然不知壮士何许人，本官还是要代广宁百姓代陛下谢过。”
“文官就是拽啊，代表这个代表那个，也不考虑下被代表的乐不乐意……看来还是穿帮了啊?什么时候瞧出来的?”
虽然已经猜出来这老货一定是看出了破绽，赵谦还是有点挫败感，自己演技很烂麽?一定是身后那群木头演员的错，他们演技太呆板了。
“你衣领上的墨迹，还有铁甲右肩上那块漆，都是本官上月查验武库装备时时做的记号，你们全身上下，除了犀利的火铳，全是在武库不告自取的吧?”
呃，原来都是道具的错，挠挠头望天，不承认也不否认，俗称耍死狗。
“擅盗府库兵甲乃是死罪，老夫权当没看见。”
赵谦撇撇嘴，二货给查的好资料里都讲大明的文官脸厚擅长自我催眠，刚才还本官，现在讲老夫，好像只要不站在官员的立场上就能徇私枉法似的。
“广宁守军十不存一，守不住了，替我做件事，我救你一命。”
“老夫不要你救！”
高邦佐不为所动，倒是身边的老仆惊讶的瞧了瞧赵谦，又望向了自家老爷。
“王世贞跑了，要是所料不错，熊廷弼得到消息后，会放弃所有辽东堡垒和防线退回山海关，你觉得然后会怎么样?你会怎么做?”
赵谦越说高邦佐脸色越白，后来居然激动得颤抖起来。
“本官已经派出了信使向经略大人求援，经略大人会派援兵的。”
“他会相信广宁没丢么?怎么相信?虎威神机营大显神威?我连你都没糊弄过去好不好?就算我真是神机营，那货脾气太臭，也只会嗤之以鼻而已。”
“如此……如此……”高邦佐脸色一片灰白，但很快就又下定决心似的重新挺直了腰板。“如果真如此，辽东局势如此糜烂，熊大人责无旁贷必死无疑，其他一众主官包括王大人在内也也难身免。至于本官……”
“存了死志以死殉国?然后皇帝陛下赠你公光禄寺卿，再赠大理寺卿，謚忠节，赐祭葬，也许还会在宣武门外建造祠堂供人拜祭。你喜欢?打算上吊还是抹脖子?死在松山怎么样?”
赵谦不等高邦佐讲完就接话下去，二货的存储器里有高邦佐的资料，赵谦对这个家伙还算有点好感，虽然之前不看好广宁战局总是以逃避主义精神找着机会要辞职，虽然究竟是以死报国还是畏罪自杀有待商榷，总之要比王化贞之流看的明白，要有脸面。
“那是本官的事，反正本官不会要你救命，难道你会替朝廷守住广宁?”
“当然不会，但也不全对，明人不说暗话，我们是强盗，来取留在广宁一些东西，事了之后就会离开。”
为了让高邦佐更明白些，赵谦稍稍取下的头盔，让他能够看到自己那一头的板寸。
“你们不是大明人?！”
这回轮到高邦佐震惊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轻弃，在大明除非是和尚或者天生赖利头，不可能会是这等髡发。如果出现在广宁的这群悍匪不是大明人，那么难说将来不会又是一大外患。
“不是明人，但我们是汉人无疑，因为发生过一些事之后，祖训男丁不留发髻，一般也不特意蓄须了。”
“原来尔等是海外遗民。”
听这么一说高邦佐重新拾回了些优越感，甚至有些鄙夷，在大明疆土之外的汉人的地位还没有贱藉高贵。
“算是吧。你接着听！”赵谦看得出高邦佐神情的变化有些猜出什么含义，真直想打自己嘴巴，也不想再继续那个话题，“好死不如赖活着，何况辽东战局糜烂，天启皇帝除了要几颗脑袋顶罪，也得要个正面形象的表率振奋人心，活的没有就死的，比如以死殉国的你，如果还有官位更高的你可能还轮不上。对，那个王跑跑要是没脸见人畏罪自杀，大小正合适，包装一下无罪有功。”
说到这里赵谦看高邦佐的神情犹豫，就知道他动摇了。死后要是名垂千史也值了，但要是白死……要之前没想到那些也就算了，现在真不甘心呐！
“我会守住广宁至少半个月来运走我的东西，如果你的信使如我所料那么回报，就当什么也不知道。而你，则负责统筹将剩余的百姓以及重伤员送回关内，而最后由你领着剩余的广宁军后撤，后面要做什么就不用我讲了吧?英雄事迹够不够正面?”
这还用问麽?高邦佐以及那些留下的广宁军会成为英雄，天启所急需要的振奋人心士气的表率，而且最重要的是，活着享受此等荣誉。
“说到底，你还是要利用广宁军替你争取时间。”
“也顺便帮着运运我的东西，至于怎么做，我会告诉你的。事先讲好，用我的法子守，广宁会彻底打烂，到时你可别心疼。怎么样老高，说句明白话。”
“反正也是建奴占去，毁了也不可惜，成交！”
就在两人击掌为誓之时，很狗血的，前方传来了活捉住孙得功，彻底攻破孙府的欢呼声，不知道将来档案解密之后这段素材有没有可能成为一段佳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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