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真子还未答话,钟摆就“哼”了一声,道:“三天?有一天三个人就可以逃得很远。看起来你是要把那包裹占为己有了。”
说着,两手真元鼓动,将两手的宽衣袖都撑了起来,随着真元抖动。
而吴尤却未有任何钟摆想要的惊恐之色,只是笑道:“没想到钟长老也会开玩笑。晚辈见过了钟长老的音波功,又怎敢不守信用呢?”
钟摆闻言一惊,双手真元涣散,衣袖也恢复了原样,一双干枯的眼睛瞪着吴尤,好像要把吴尤瞪穿似的。
直到两眼珠瞪得要突出来,钟摆才作罢,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用的是音波功?”
吴尤看了一眼凌州四鬼,又看了一眼钟摆背后的钟,道:“晚辈知道有一本武技”音波功”,使用时需振动真元,和凌州四鬼的抖金破钢颇有些相似,可如果施技者同时使用音魄意境那就一个天,一个地了。我晚辈察看了凌州四鬼的伤势,又看见钟长老刚才运转真元的方式和身后的钟,所以斗胆猜测钟长老以钟为媒介使用音波功,致使凌州四鬼内腑震裂,七孔流血而亡。”
这音波功和音魄意境是钟摆从古迹寻得,从未与别人说,一直作为他的独门秘技使用。他靠着这门绝技与丧钟门的“送葬”宋蔵一起成为丧钟门的两大护法,而旁人也因他用钟杀人,给他取了个绰号“送终”。
此时吴尤不仅道出凌州四鬼的武学,还点破他的武技,钟摆一时骇得说不出话来,呆立不动,浑似一个死人。
墨愁看着满地纸钱,凌州四鬼虽死还穿着丧服似的麻布白衣,钟摆还死人似得站着,忍发出了笑声:这场景倒不像钟摆为凌州四鬼“送终”,而倒像凌州四鬼在为钟摆送终戴孝。
钟摆听到笑声,从惊骇中醒来,一张枯瘦的脸因愤怒而憋得通红,身体紧绷,似随时都可能扑出去。
待瞪着的双眼扫到墨愁,瞪还是瞪,只不过眼中的愤怒便成痴迷,而且瞪得两眼发直。
“嗤”得一声,陈瞬也笑了:“哎,有些人总是越老越色。”随后也未理会钟摆闻声瞪过来的眼神,向玄真子说道:“玄宗主,不如就予他们三天,我相信儒门张狂张长老的传人不会失信于人,他交的朋友更不会。”说话时着重强调了儒门两字眼角还瞥向吴尤。
玄真子看向钟摆,钟摆只是哼了一声,便别过头去。
玄真子收回目光,笑着向吴尤两人道:“那就三日后我们在江兴城见。不过小兄弟你回去要通知你那位朋友,要确认好了是一个内衬是黄色的绸布包裹,可不要拿错了或被人掉包。”
吴尤道:“包裹是贵宗的,我们怎么好私自打开,不过请玄宗主放心。我们储物戒中无任何包裹,不会拿错:路上我们也会加倍小心,不会让人掉包。”
说的话义正词严,信誓旦旦,让人挑不出不是,可墨愁听着很别扭,怎么听怎么不像吴尤说的话。
玄真子没有别扭,反而笑意更浓:“那就说定了,小兄弟你们先回,我们也先去江兴城了。”
吴尤却未动,而是重重地吐了一口气,道:“我就知道各位都是大人物,是不会为难我们小人物的。这样我有一天遇到儒门的张长老他老人家也好说诸位在此拦我们定是受宵小挑拨。”
说完眼还有意无意地看向了阮一明,眼神平淡,平淡得好像眼前空无一物。
玄真子忽然怒目瞪向阮一明,厉声喝道:“孽徒,竟然敢污蔑小兄弟他们,今天我一定要清理门户。”
阮一明全身颤抖,哆哆嗦嗦说道:“师父我……”
他这个“我”字刚说出口,玄真子已经出掌,掌风中夹着蓝色的电光和轻微的雷鸣击向他的胸口。这一掌用上了玄真子的武技“风雷掌”,在南黎凌州还没有人能中了这一掌还站着。
阮一明也不可以。
“啪”的一声,阮一明仰着身子飞了出去,直到两米开外才重重摔在泥里,撑起上半身吐出了口血,便躺了下去,便再也站不起来。
他倒下时眼里还充满着不信,不信他师父会忽然杀他。
他吐出的血也是鲜红的,虽然他的骨头是软的。
吴尤看了看阮一明的尸体,说道:“我那位朋友还不知道我们来探路,我们要回去了。以免他以为我们失踪,将来他见到张长老会生出很多误会。”
玄真子拍了拍手,对着吴尤笑道:“那我们就不远送了。我们师门出了这等孽徒,让小兄弟和姑娘笑话了。等你们到了江兴城,我请客为你们压惊。”
吴尤抱拳告了一声辞便与墨愁驱车原路驶回。
等马车驶远,墨愁便忍不住问道:“你为什么不解释就那样默认包裹在咱们手中?”话语似常轻柔却又带了几分焦急。
吴尤苦笑道:“那几位像是会听别人解释的人吗?跟他们费口舌,说不定还会有一战,还不如索性承认,起码我们不是有了三天的时间。”
墨愁细想也觉得有理,不由叹了口气,说道:“他们认定咱们拿了包裹,多半是阮一明说的。可刁书岱救了他,他未亲眼见到刁书岱拿包裹又为什么要咬定是刁书岱呢?”
吴尤也叹了口气,道:“嫉妒。”
“当阮一明下跪时,他已失去以往身为道玄宗大师兄的骄傲和做人的尊严,偏偏比他还小的刁书岱打败了凌州四鬼,还被他认为是张狂的传人。他自然妒火中烧,而失去骄傲和尊严的他妒火烧的太旺,旺到把他自己都燃尽了。”
墨愁眼里水波流转,道:“他们当时没杀咱们是因为刁书岱未在,他们怕刁书岱逃走告诉张狂。既然他们这么怕张狂,你为什么不以此为胁让他们放咱们和刁书岱走,对他们既往不咎。”
吴尤道:“如果我那么说,他们会先制住咱们,逼问刁书岱的下落,再全力追杀刁书岱,力求在天亮前找到他并把咱们与他一起解决掉,一起毁尸灭迹,得到东西逃到丧钟门和晨露门。因为他们担心我们答不答应既往不咎,血煞书狂那样的狂人都会杀了他们。”
“咱们现在这样他们就不会冒会被张狂追杀的风险与咱们撕破脸,顶多派人监视咱们的动向。”
墨愁闻言左右看了看,似是要找出追踪他们的人。
吴尤笑道:“他们不知道包裹落在谁那,说明他们没有什么精通藏身跟踪的人。估计负责跟踪的人现在出镇的两条路上守着,在咱们再次出镇时他们在远远地跟着。”
墨愁松了口气,道:“嗯,你点破了钟摆的武技震慑了一下他们。他们也看不出你的修为,可他们还是未把咱们看在眼里,还故意用包裹的内衬颜色来试探你,你若答错,他们一定会制住咱们。”
接着墨愁又现出愁容,叹道:“可咱们要去哪找包裹?刁书岱未在那里,又去了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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