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东家?”薛伯见吴尤拿着信许久不说话不由轻唤了一声。
“哦,没什么事,那个盒子稍后在给我……我晕了多久?”事情繁杂又毫无头绪,吴尤虽满腹疑惑,也只能先搁置了。
“有三天了,我见吴镇无动静,想是安全了,便把少东家你搬回吴宅,毕竟自己家住着舒服是不?”薛伯也不问吴子衫信中的内容,吴尤若想说迟早会告诉他,若不想说他问了也是白问。
吴尤笑了笑算是回答了“搬回吴宅舒服”,又问道:“墨愁姑娘在我晕倒的地方见过其他人吗?”
薛伯不答反问道:“少东家可是问那黑衣蒙面人”
吴尤点点头道:“她见过了?”
薛伯神秘一笑,说道:“见是见过,不过见到的是死人。”
“他死了?”吴尤太惊讶以致不觉用了疑问语气,那黑衣蒙面人的实力他可是清楚的。
薛伯答道:“嗯,死了,心口开了一个大窟窿,死透了。”答话时薛伯眼里充满笑意,仿佛专等着看吴尤惊讶的表情。
吴尤沉默了一会儿,见薛伯眼有意无意地瞥向桌上的茶杯,笑了下便起身为薛伯倒了一杯茶,薛伯忙起身道:“怎么能让少东家为我倒茶呢?”只是他起身的太是时候了,他刚起身吴尤已倒完茶向他递来,他就只能接过去,就像计算好了似的。
吴尤倒茶时站起了身却未坐下,说道:“我拿些银两从邻镇找些人买些棺材把爹和镇里的乡亲给葬了,薛伯,你也提前打点打点,事办完我们立刻启程。时间一长,他的同伙见他久未归寻来,我们就危险了。”
薛伯饮了一口茶,道:“少东家放心,事我早已办妥了,镇上的乡亲都葬在吴镇后山的墓园,老爷也与夫人合葬了”,顿了顿,似又想起某事,压了压声音:“这事要不要告诉二少爷?”
吴尤自小就厌恶别人称呼他“少爷”或者是在他面前自称“老奴”“奴婢”,至于问为什么。却又是一件吴尤想不清楚的事。后来吴尤的弟弟吴难的天赋被中州的修门宗派看中,在十六岁时被接走,吴尤的老爹吴子衫的产业都交给吴尤打理。吴尤就索性让家里的管家、下人跟店里的伙计、掌柜一样都叫自己“少东家”,并立下规矩在他面前不准自称“老奴”“奴婢”之类的。是以薛伯称吴子衫为老爷,吴难为二少爷,独称吴尤为“少东家”。
吴尤闻言想起父亲信中的话,摇了摇头说道:“我爹的仇人敢这样明目张胆地屠镇,想必修为极高,势力极大,二弟回来也帮不了什么忙,反倒容易暴露,此事就不要让二弟知道了。”
薛伯点了点头:“也是”,说着眼睛一眯,本就小的眼睛成了一条缝,“要不少东家现在我给引见引见墨愁姑娘,她就住在西厢客房。”
吴尤摆了摆手,眼里一缕忧伤一闪而过,道:“不急,我想先去墓园拜祭一下父母。薛伯,你不用跟着我了,在家收拾收拾,等我回来咱们就走。”说完便大踏步离开了吴宅。
吴尤每年都会在清明和父亲去扫墓,所以对去墓园的路很熟,约小半个时辰,便出了镇,来到一片柳树林。这柳林却不似别处,一棵棵站得笔直,就像是一群守护着身后墓园的卫士。
吴尤站在柳林最外围的四棵树前,缓缓抚摸着树干,眼里闪着怀念和慈爱,就像一个长者在抚摸自己的孩子。吴尤却不是随便找的四棵树,细看之下,这四棵树又特别于树林里其他的柳树,只见四树树干从左到右依次刻着“吴”、“吴”、“林”、“祁”,而吴尤实际上抚摸的就是树干上的这些字。
两个“吴”分别是吴尤和他弟弟吴难刻上去的,“林”是林志刻上去的,而“祁”是祁叔家的熊孩子祁子聪刻的。当时栽种时都还是小树苗,负责栽种的四个小屁孩每天都会来看看希望它们快点长大。此时四棵幼苗已长成绿荫大树,四个孩子也已成人,不过此时能回来看看的只有吴尤一人。
吴尤停止抚摸,望着这四棵柳树,想起了在中州的弟弟:“不知他修炼得怎么样了?”想起了祁子聪:“听说他们家搬去了南陵不知过得好不好了?”想起了在藏海镇的林志:“他会不会等得不耐烦来找自己?”
想到这,吴尤不敢再感物思怀了,已过了十天,林志如果赶来,与他碰上还好,若错过他赶到吴镇遇上蒙面人一伙可就糟了。
于是吴尤终止胡思乱想,从储物戒中取出一柄铁锹,朝着吴字树前的黄土挖了起来。
这铁锹本是他不小心放在储物戒中一直忘了拿出来,此时却派上了用场,只半刻钟便挖出了一个盒子,这盒子无甚特别,除了颜色深些其他的都很普通。
吴尤轻轻地打开盒盖,却又露出一层盒盖,只是里面的盒盖与外层的不同,它被四根铜杆分成九宫格的样子,九宫格上面还有很多铜线、铜环和铜杆,看着复杂至极,显然这些是开启盒子的机关。
三祖定纲时,蜀祖曾著一本书名为《万象》,其中就有关于九宫格和九连环的叙述,后来因其趣味性慢慢得成为一种风靡五个大陆的游戏。这盒子的机关就来源于这游戏,却又比游戏复杂,它在九宫格之上加了四十五连环,解开四十五连环之后才能用解开的铜环填九宫格,使之横向、竖向、斜向加起来都为十五。
吴尤没有思考,直接拨弄了几下,四十五连环便解开了,又拨弄了几下,整个机关便解开,中间未有任何停顿。这要是被别人看见,一定被惊为天才,普通的九连环还没有人用这么短时间解开过。
只是被赞为天才,吴尤也不会骄傲,因为这本来就是吴尤买来的墨门机关盒,内有阵法,名动期以下的修者无法强行打开,而上面的九宫格和九连环都是他设置的,他自然知道解法,可轻易打开。
“咔嚓”一声,盒盖应声而开,如此复杂的机关里面所放的竟是一本薄薄的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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