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欣话音落下，左右二边就有传令兵来回挥动彩旗，通知开始操练。
看到信号左右二个方阵在各自军官的带领下，开始变化阵型。场面上登时热闹起来，从一字长蛇阵，二龙出水阵，天地三才阵，四门兜底阵，五虎群羊阵，六丁六甲阵，七星北斗阵，八门金锁阵，九字连环阵，到十面埋伏阵一一进行了一番演练。左右二个方阵一会成一条直线，一会圆形，一会变方阵，刀盾手，弓箭手，火铳兵，长枪手不断变换阵型。
这个时候明军的操练还是比较随意和粗糙的，并没有一定之规，反正主掌一卫的军事主管想怎么操练就怎么操练，带有明显的个人风格，一般主要也就是演练队形变化，或者是二军对垒厮杀攻防演练；直到后来戚继光经过多年总结分别写出十八卷本《纪效新书》和十四卷本《练兵实纪》等著名兵书，才形成一整套完整体系。
看着下面操练的军队，李想一边和兰俊聊天。
兰俊在后边轻声说道：“大哥，根据我们的情报，这秦家欣的军队里是有吃空饷的现象的，为什么现在看起来人员好像是满的。”
李想冷笑一声说道：“是真的不差人吗？这说明了你笨啊，怎么可能满员，说句大不敬的话，指挥使大人手下的兵额都没有满员过。兄弟，你还太年轻了啊。你想当官的不喝兵血哪有钱吃喝玩乐，就凭一点俸禄？你觉的可能吗？没有别的来路，你认为他们的钱从哪里来？只能是吃空饷，这就像狗永远改不了****的毛病一样。其实每一个人到了一定位置都会如此，不这样做的话你那有钱来上下打点。就算有些人心里不想这样子也不行。回到刚才的问题，你觉的不差人，其实他们是利用了视觉差欺骗了你，刚才的队伍你没发现并不是真正的横平竖直吗？这样人员一错位排列，除非你下去一排排清点，要不然光凭眼睛看是看不出来的。这也是他们这些当官的人常用的办法。”
“还有，”李想接着说道：“你有没有发现，今天高台上就站着秦家欣和几个百户，你不觉的奇怪吗？平时这些人外出都是前呼后拥，身边围满了护卫，现在就孤零零的几个人，你觉的这正常吗？”
“嗯，是有点不正常。”兰俊疑惑的问道：“他们的人呢？”
“人在那？你再仔细看看下面，特别注意那些身手敏捷，身强力壮的士兵。你想一般人饭都吃不饱，还能有多少时间去进行训练，怎么可能弓马娴熟。”
“大哥，你说的有道理。”兰俊仔细观察一番：“只是，大哥，就是这样，他们应该也没有几百个护卫啊，还有一些人是哪里来的？”
“哪里来的人，这个简单啊。两条腿的人那里不是，随便在街上拉过来一些人，换上衣服，拿了武器，谁知道，就是知道也没人会说啊。“
“那这些人肯干吗？”
“有什么不肯的？俗话说得好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给钱还怕没人啊。吃相难看一点的是直接在街上找人，好一点的还知道临时拉一些军户子弟，好歹平时有过一些操练，多少有一些底子。这秦家欣的人差了几百，一时半会的上那里去找，当然要用军户子弟了。“
“大哥好厉害。连这些事情都知道。”
李想说道：“这些事情不是秘密，锦衣卫的情报中都有，只是瞒着皇上和兵部。你就是懒，没有去看这些资料。”
兰俊呵呵一笑，摸了摸头，不在言语。
秦家欣凑了过来，大笑着对李想说道：“李大人，你看本官这些手下儿郎们操练的如何啊。”
“不错，不错。”李想奉承一句：“秦大人练兵有方啊。”花花轿子人抬人。李想还不想和秦家欣翻脸，自然不会说难听的话语。
“哪里，哪里，李大人过誉了。”听了李想的话，秦家欣笑的快合不拢嘴了。
随着一阵鼓声响起，在军官的带领下，二个方队的士兵开始放平刀枪，互相面对面前进，这是演练攻防了。
李想一边看一边点头，心想：“这秦家欣还是有几分本事的，至少还知道让下面的士兵演练攻防，虽说不是真刀真枪的但也是不错了，并不是简单进行队形变化，所谓队形变化在李想眼中看来那就是一个花架子，是个摆设，遇到战事是没有什么用的，就是好看。李想也还是第一次观看明军的操练，所以还是用了一点心。
很快，随着一阵锣响，纷乱的队伍又回归了平静，重新形成了左右二个方阵。
“兄弟们，辛苦了。”秦家欣到：“李大人，你看是不是说点什么？”
这就结束了，看看时间，李想发现还不到二个时辰，这也太儿戏了吧。“秦大人，这就完了？”
“是啊，完了，”秦家欣满不在乎的回答道。
“是不是搞错了？这是小操吧？按规定今天应该是大操吧。”明朝分为大操和小操，所谓一个星期一小比，一个月一大比，每次操练用时一天。
“这是大操啊。已经操练了3、4个小时了，下面的兄弟们也累了，该回家吃饭了。”
李想无语了，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京城外面军队的操练时间尽然减少到了这种地步。操练程度就是这个样子。一个月就训练那么几次，就这几次还在时间上面玩花样，短短几个小时就完了。就靠这样的军队怎么保家卫国。难怪面对女真人，人家一个人可以撵着几百明军跑，那时的明军已经不能称之为军人了，只能算拿着兵器的农夫，根本就没有战斗力了。
深吸一口气，李想压下心头的不满，小声说道：“秦大人既然说操练完了，那就完了吧。只是据我观察秦大人的麾下应该不满员吧，我想秦大人是不是把人员补充完整。
“不可能，谁说的。老夫手下的人都在下面。人数绝对没问题。”
李想看了一眼秦家欣。秦家欣不服气的回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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