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人。”回话的老胡叫胡庆军,此人是临行前李想专门从兰伟那里要来的二个人中的一个,在锦衣卫当差多年,经常外派去各地处理事情,可以说经验丰富。要知道在这个时代,出门一次不易,受交通条件的制约,一次出门可能就要一年,通讯上也不方便,说不定就是一次生离死别;故此普通人很少出门,有很多人一辈子没有走出过村子,甚至没有去过县城。像胡庆军这种走南闯北、有过在外面行走经验的人放在大家族里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了,也就是锦衣卫因为性质特殊有许多这方面的人才存在。
领了命令,胡庆军便出了客栈大门,骑马向魏国公府上赶去。这南京城胡庆军来过多次,虽然没有和国公府打过交道,倒也知道国公府的具体位置。因此轻车熟路很快到了地方。
隔着国公府还有一段距离,老胡下了马,牵着缰绳向前行去,这是规矩。一眼看过去,国公府大门紧闭,只是旁边的小门开着,门口站立着二个全身披挂的护卫,不停的打量着门口走过的行人。
老胡很快走到门口,把马栓在马桩子上,然后上前几步,笑着对门口的护卫说道:“有劳了,这位大哥,请问门口的门子大哥在不在?”
一个看起来年长一点的护卫打量了老胡一眼,“来见我家公爷的?”
“是。”
“外面等着。”说着把头伸到门后叫道:“小九,死哪里去了,快出来,有人来拜见老爷。”
“好的,知道了。”一个声音响起,不大一会,一个年轻的小厮走了出来。
小九看了门口的老胡一眼,说道:“你是谁?那里来的?有什么事情啊?”也不怪这人拿架子,俗话说宰相门前七品官,这国公府里的人就更不一样了,很多人之前都是上过战场的,谁身上没个一官半职的,百户之类多的是,那都是战功,用生命换来的。就是眼前小厮,那也是子承父业,很多都顶着世袭百户、总旗之类的身份。遇到文官不好说,可那胡庆军一看就是当兵的出身,主人自然也是当兵的,自然不用给面子。
“这位小哥,请了,我是从京城来的,奉我家大人命令,特地来拜会徐国公爷,烦请小哥帮个忙,进去给管事的管家通报一声,感激不尽。”说着话,老胡上前一步,手腕一翻,一串铜钱无声无息就递到了小厮手中。
“看不出来,你到是个醒事的,也罢,你等着,我进去给府里管事的二管家说一声。”
“多谢小哥。”胡庆军说道:“有劳啦。”
不到片刻,从小门后面走出来之前进去的小厮,后面跟着一个50多岁的小老头,个子不高,留着花白的小胡子,不过看着很精神。出来明明瞧见了老胡却依然未抬眼看下,而是问道:“小九,你说有人要拜见老爷,人在哪呢?”
“三叔,门口这位军爷就是。”
看见这架势,胡庆军可不敢怠慢,上前一步抬手一鞠说道:“管家老爷,小的有礼了,我家大人李想乃是锦衣卫千户,奉旨从京城到南京办事,是我家大人特来拜见徐老公爷,这是拜帖,还烦请老人家帮忙进去通报一声。”说着将手中的拜帖递了过去。
那管家接过拜帖,同时用手颠颠胡庆军递过来的一块碎银子,脸上马上笑开了,到:“好说,好说,小九,你把这位军爷让到门房小坐,我进去通报一声。“
那二管家得了好处,立马向后面走去,很快来到了一间屋子门前,看了看守在门口的一个人,悄悄的走了过去,拱了拱手,却不出声。门口站立的老者听了听,见屋里的人没有出声,便往院子里走了几步,然后找了招手:“徐大壮,说吧,什么事?你不在门口好好守着跑这里来干什么?”
“回大管家的话,门口来了个人,送过来一份拜帖,想拜见我家老公爷。”那徐大壮低头哈腰的说道。
“徐大壮,我说你是不是昏头了,我家公爷是谁便来个人拿份拜帖就能见的吗?你怎么办事不分轻重了啊,是不是想去乡下养老去了?”大管家呵斥道。
徐大壮一听这话就急了,赶紧到:“大管家,我的哥也,是因为前来拜见的人说了,他家主人奉旨到南京城办事,故此特来拜会我家国公爷,此人虽说身份不高,就是个锦衣卫千户,可小的也不知道事情真假,自然不敢隐瞒不报,只能报到您这里来了。”
“你个老小子,是不是得了人家的好处,这样卖力给人家说好话,这可不像你平时的为人。再说,你也知道,这府里有规定,当老爷在白虎堂的时候,是不能随便打搅的,有什么事情都只能先压着。”
“老哥哥,瞧您说的,府里的规矩我可一刻不敢忘。这不赶紧着来找您了吗?就不知今天老爷心情如何,有没有心思见客,外面还等着回信呢.要不麻烦您老帮着进去问问?我也是看这人说是从京城奉旨来南京城办事,才想着来通报一声。想我家老爷那是何许人家,平时见的都是三品大员,他一个区区锦衣卫千户算个啥。”
看到将手下人敲打了一番后收到了效果,老管家也不再多说什么,伸出手接过拜帖,也不打开看一眼,说了一句:“好了,好了,你也先不要多说什么了,先在这里候着,我进去给老爷看看。”然后进了屋走向左边的书房,站在门口敲了敲门轻声道:“老爷,有客人想要过府拜访您,送了拜帖过来。”
“不见。”一个威严的声音说道。
听了这话,老管家并没有立马退出去,而是安静的等在门口。
过了片刻,又传来一道声音:“仁福,进来吧,我知道你还在门口。”
徐仁福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来到书桌边上,然后把拜帖放在桌面上。
“说吧,来的是什么人?如果是一般人,你恐怕早就处理了,不会还在门外候着了。”书桌后面坐着一个五十岁上下的老人,枣红色的脸庞,头发和胡须都看得到白色了,头发披在背后,用一根绸带扎着,穿着一身白色的家居常服,虽然坐着,身体却是笔直的,左手拿着一本书,此时双眼抬起,看向老管家徐仁福问话,并未有第一时间去看拜帖。此人正是徐家这一代的魏国公徐俌徐公辅。
“说是个京城来的锦衣卫千户,奉旨到南京城办事的,过来拜访。”徐仁福说道。
“是谁?叫什么名字?”说着话,徐老国公将眼睛又放回到书本上,“也罢,你打开替我瞧瞧,看看是否值得一见。”
“是,”徐仁福答应一声,翻开拜帖,看了看说道:“老爷,来人叫李想。”
“李想。没听说过,这是哪里来的阿猫阿狗,算了,我不见了,谁知道带的圣旨是过来办什么狗屁事?锦衣卫的这汤浑水还是不要趟的好,能不见就不要见了吧,说不定人家只是礼节上来拜访一下。仁福啊,你就去给老夫回了吧。”
“是,”徐仁福答应一声,拿起拜帖,退出门去,看到守在门口的徐大壮,伸手递过去,然后摇摇头。徐大壮立刻明了,接过拜帖,也不出声,返回大门口。
来到大门口,徐大壮对等着的胡庆军说道:“这位军爷,我家老爷今天身子骨欠佳,无法会客,请回去跟你家大人说一声,让你家大人见谅了。”
谢过门口的人,胡庆军回头向李想复命去了。
等到回音,李想没有说什么,让胡庆军也去休息,他自己沉思起来,他本来也没指望第一次去就能被接见,锦衣卫的名声可不太好听,没几个人愿意打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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