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动静很快惊动了里面,不大一会里面出来一个40多岁,留着胡须,颇为精悍的中年人,后面跟着10来个膀大腰圆的汉子,出来后那中年人笑着说道:“原来是锦衣卫的朋友,弊上是寿宁侯张鹤龄张侯爷,跟你家指挥使牟斌大人同朝为官,相熟的很,不知官爷是哪位大人治下,在下是这里的管事张大勇,不知官爷过来有何事,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下面的人不懂事,请等待海涵。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说着递过来一张银票。张大勇心里暗想,小子,不管你是谁,只要你接了我这张银票,老子就叫你好看,一辈子翻不了身。
李想暗道:对了,这才是豪门大宅里出来的真正的管事人员,说话办事滴水不漏,你看人家多好的口才,是个人才啊,以后一定要挖过来,首先说穿李想等人锦衣卫的身份,然后点明自己的主人是谁,接着是拿锦衣卫指挥使大人出来施压,还借机打探自己的后台,同时询问发生何事,不管缘由先替下面人道歉,最后还递银子打点。不简单啊,也是一直老狐狸,李想敢肯定只要自己接了这张银票,要是没有好的借口和确凿证据,最后倒霉的一定是自己,锦衣卫上门敲诈堂堂侯府,自己死定了。
李想微微一笑,并没有接过去,笑着道:“好说,张管事是吧,你太客气了,这银子还是请收回去把,本官怕拿了烫手。”回头看了身后被绑住的人一眼继续道:“那三人是府上的吧,他们竟敢口出不逊侮辱锦衣卫和本官,这事本官一定会讨个公道的,不好意思对不住了。”
张大勇心想:官子两张口,当然现在随你怎么说了,这个年轻人不晓得是装傻充愣还是真是个愣头青。稳定一下心神,张大勇接着道:“不知阁下如何称呼,来这里有何公干。”
李想点点头,此人心理素质不错,遇事很快稳定下来,李想更是下定决心不管用什么办法要把此人收入囊中,用来管理欢乐谷绝对是一把好手,前台大堂经理一职非此人莫属,可以处理任何突发状况,高小梅到底是女人,有些事情不方便出面。
“本官是锦衣卫天子亲军百户李想,根据线报,你们这里有人信奉邪教,可能和白莲教的人有勾结,本官现在要带人封了此处,抓捕犯人,不知张大勇管事有什么想说的。”
听了李想的话,张大勇差点没晕过去,大哥,你好歹找个像样的借口,信奉邪教,可能和白莲教的人有勾结,我家主人是当今皇亲国戚,陛下的妹夫、太子的舅舅,位极人臣,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怎么会去做那些造反的事,有什么好处;等等,此人刚才说是有人,也就是说锦衣卫一定掌握了确凿证据,要不然不会上门抓人,难道府里真有下人不小心勾结白莲教?这件事可大可小,如果是子虚乌有的话了不起就是虚惊一场,可万一要是真的,恐怕很麻烦,但周围这样多的人家,为何偏偏来侯爷府上,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张大勇越想越心惊竟然急出一身冷汗。
看着张大勇变得难看的脸色,李想慢悠悠的说道:“张管事,可还有什么要说的,如果没有本官就要做事了。”
“等一等,”张大勇开口道:“李大人有差事要办,我无话可说,只是此事事关重大,我需要派人回城告诉我家老爷一声。”
“好说,这点事情本官还是能做主的,只是请张管事动作快点,派一个信得过的人,还有待会请张管家派几个人配合我手下的兄弟行事,免得有不小心得罪的地方。”
看到张大勇派出一个人骑着快马回城,李想开始下命令,封锁大门和所有后门,然后派人进去搜查。
张大勇将手一伸道:“还请大人赏脸进去喝杯茶。”
李想从马上下来,跟在后面走了进去,此事不是一时半会能解决的,何况他还要等对方反应,自然没必要傻不愣登呆在外面晒太阳。来到一间雅致的客厅,李想不客气的一屁股坐在主位上,自有仆人送上来茶水和糕点,张大勇呆了一会然后干笑着说道:“李百户请稍坐片刻,小人出去看看有没有要帮忙的地方。
李想盯着张大勇直到对方开始冒汗才说道:“张管事有事尽管去忙,不过在下查的乃是陛下亲自吩咐的案件,希望张管事不要自作聪明,你好自为之。没有确凿证据,我们锦衣卫是不敢上门打搅的。张管事请自便。”说来李想也是运气不错,他本来准备收买一个下人来冒充白莲教的人,没想到兰伟派人搜索资料的时候,无意中打探到寿宁侯府真的有下人入了邪教,拜些不知道名字的神像,乡下人烧香结社很常见,医疗卫生不发达,很多人生了病没钱看,就有些神婆和神棍装神弄鬼烧香拜佛,不过李想才不管这些,就算不是白莲教余孽也是邪教,属于被打击对象,李想很痛恨这些装神弄鬼的骗子,后世的某某功害了多少人。现在好了,一举两得,既可以打击邪教又可以办正事。
张大勇没料到李想看出自己的想法,尴尬一笑,也不多解释什么,退了出去。他本打算做手脚给搜查的士兵塞银子将事情搪塞过去,没料到李想早就有了准备,搬出皇上来点醒自己,劝最好识相老实一点,别做手脚。等出去了张大勇才知道为何李想会一个人放心的休息,不找人盯住自己,原来是早就有了计划和安排,不管到哪里,不管什么时候,都是五个人一组做事,互相监督,就是出恭如厕也不例外,一人进去,四人陪同,要不守在外面。如果想收买人的话就要同时收买五个人,谁敢保证这里面不会有人先收钱然后在捅出来,没人敢冒这个险。张大勇不由哀叹一声,这是哪里来的这样一个妖孽,方方面面都考虑和算计到了,根本就是不留一条活路给人,和这样的人做对手怕是死了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张大勇觉得自己怕了,是从内心深处怕了李想这个人,如果有可能,他希望自己一辈子不要和这个人打交道,自己还是离得远一点,莫把自己也搭进去了,侯爷那里只能自求多福。但不知为何,张大勇总觉的心里不安,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却又不知道应在那一方面,根本不晓得自己已经被李想惦记上,成了砧板上的肉跑不掉了。
很快董传年进来禀报:“大人,已经根据线报抓到犯人金氏夫妻了。”
“好,做的不错,告诉邵华义,立刻进行审讯,把幕后的人挖出来,只要别死人,我不管他怎么做,记住了我只要结果,不管过程怎么的。明白没有?”李想吩咐道。
“属下明白,立刻去办。“
正好进来的张大勇听到了李想的话,心里不由打了一个冷颤,暗道好一个魔鬼。
看到进来的张大勇李想说道:“张管家你来的正好,麻烦你给我手下的弟兄安排一处僻静的地方好审案子。
“好的好的,小人这就陪这位军爷去办。”张大勇急忙答应下来,如果有可能呀真不想面对李想,心里已经有阴影了。
这犯事的金氏夫妻本就是山野村民,没有见过什么世面,那里是锦衣卫的对手,不到片刻就招供了一切。根据口供军余四下行动,很快又抓了一批人,然后抓人的范围扩大了,外面的有些佃户也牵扯了进来,到最后雪球越滚越大,开始涉及到其它人的庄子,董传年赶紧停下行动将情况汇报给李想。
听了董传年的汇报李想哈哈大笑:“好啊,太好了,真是老天助我,董传年,不要犹豫,尽管上门抓人,只要是周围这几家的。不过注意态度,允许各家派人回城送信,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是。”尽管不知道李想的打算,董传年还是开始派人不折不扣的执行李想的命令了,对他来讲不需要知道太多,听李想的吩咐做事就行了,他相信李想不会害了大家,就像李想说的,大家是同僚,要相信身边的人。
寿宁侯府别院的动静早就惊动了周围几家,周围数家庄子的管事早就看清楚事情经过了,对于锦衣卫上门抓人,并没有过多阻挠,再说想拦也拦不住,现在还有人在外面绑着呢。前车之鉴在那里,只是各自纷纷派人回城送信说明情况。
随着一骑飞马进城此时的寿宁侯府变得有些混乱,寿宁侯张鹤龄虽说是个草包不懂政治,但不是白痴,两个月前为了白莲教的事情当今陛下很是处理了一批人,现在自己此事可大可小,按张大勇的说法,自己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但是一个御下不严的罪名肯定跑不掉,御史们多半又要借题发挥,想到这里不由恨起李想起来,你说你一个锦衣卫百户,你查案就查案,普天之下这样多的人,为什么偏偏把矛头对准自己,他也不想想,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要不是这些年势力急剧扩张,增添了不少人,管理跟不上,自然会被人抓住把柄。
寿宁侯夫人早就慌了神,她就是也个小农民家户出声,哭着说道:“老爷,这可怎么办才好。”
寿宁侯张鹤龄恼火的骂道:“哭哭哭,你就直到哭,还能干什么?有什么好担心的,不就是锦衣卫去查案子吗?你我又没做过,怕什么?”
锦衣卫百户李想是吧,本侯爷记住你了。张鹤龄咒骂几句,在客厅里转起了圈子,走了几步一拍大腿,哎,我真是给吓糊涂了,如今当务之急是赶紧把自己摘出来,自己又没做过,怕什么怕。想到这里赶紧吩咐人备轿他要赶紧进宫找姐姐哭诉求救,至于李想那里暂时顾不上了,随他折腾吧,难道还能翻天不成。
听说自己的弟弟要见自己,张皇后赶紧在坤宁宫叫进来。
刚一见面张鹤龄就跪倒在地,大喊“姐姐救我”。
张皇后大惊道:“弟弟何事如此惊慌,赶紧起来说话。”
张鹤龄并没有起来,跪在地上一五一十的将事情经过讲述了一边。得知是管教不严下面有人入了邪教可能和白莲教有牵连,张皇后连到不碍事,只要不是他自己误交匪类有牵扯就好办。
张鹤龄狠声道:“都怪李想那个百户多事,查谁不好专查我,等风声过去,我一定要他好看。”
“住口,你还说,”看到弟弟如此不明事理张皇后也有点忍不住了,呵斥道:“你还有脸说,早叫你管好下面的人,你不听,现在好了,出事了,锦衣卫查案还管你这样多,你是不是要闹出无法收场的事情才高兴。”
“姐姐,那怎么办,难道要我忍下这口气啊,那以后弟弟的面子朝那里放?”张鹤龄不干了。
张皇后说道:“别吵,先容哀家想想。”
正说着又有太监进来禀告说是建昌伯张延龄有要紧事求见张皇后,两兄妹互相看了一眼,心中同时升起不好的念头,不会也是一样的事情被牵连进去了吧。顾不得继续教训张鹤龄,张皇后立刻叫人宣张延龄进来。看到张皇后,张延龄也是跪下就喊救命,看到自己的哥也在,急忙问道:“大哥,你怎么也来了?”
一问也是问同样的事情,张皇后的心中不由得涌起一阵深深的无力感,自己这两个弟弟实在是太让人不省心了,以往就有斑斑劣迹,做了许多不法之事,自己仗着陛下宠爱和朝廷官员打擂台,没想到这次牵连进白莲教这种破天大案里面去,虽说不会伤筋动骨可一顿训斥是免不了了,自己以往是不是过于惯着他们了。不管怎么说这都是自己一母同胞的亲兄弟,自己还得去皇上面前求情。想到这里,张皇后问下边人道:“陛下现在在那里?”
“回娘娘的话,陛下现在在武英殿接见成国公府朱辅,英国公府张懋、定国公府徐永宁,保国公朱晖几位国公。”边上一个女官急忙回答。
“怎么回事几位国公都进宫了,连定国公徐永宁都露了面,不是都快老的走不动了吗?不会发生同样的事情了吧。”
女官回到:“回禀娘娘,奴婢并不清楚,要不要奴婢去问一问。”
“不用了,”张皇后思索一下后到:“移驾武英殿,本宫过去看看。”然后让张鹤龄、张延龄兄弟跟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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