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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第一次接旨(1 / 1)

第二天一大早,李想就来到兰伟父子家中和他们一起向锦衣卫衙门进发。途中,兰俊告诉李想,已经跟大家约好了,晚上在醉仙楼见面,订了3张桌子的席面。李想也趁机告诉兰俊,让他在城外想办法买下一片庄子和田地,地方越大越好,不用怕花钱;然后在乡下招募一批老实的农家子弟做军余安排在那里,先招300来人,年纪最好在20来岁左右。兰俊脸上不由露出为难的神色,这些都是细活,他可没心思能够办好。李想看着兰伟的背影给兰俊使了个眼色。兰俊会心一笑,刚要开口。

“哼,”兰伟在前面冷哼一声,并没有回头道:“行了,李想,你也别撺掇我家那个混小子了,刚才故意那么大声,不就是要让我听见后给你出面处理吗?这些事情你以后直接当面给我说,不用再背后使小动作。还有,今天晚上和大家见面之后你想带那些人过去尽快把名单报给我,我得尽快把文书这一块处理好。还有俊儿,不是我说你,别老是给人当抢使,小心让人给卖了。”

李想心中不由一阵大喜,真是瞌睡来了有枕头,他正在发愁没有钱和门路做好这件事,所以刚才故意大声说出来,没想到兰伟这么知情识趣,立马把担子接了过去。李想列带感动地谢过兰伟。

3人很快来到锦衣卫衙门口。今天大门内外,同样是戒备森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卫戍的校尉如标枪一样的挺拔。验过腰牌,兰伟带着2人径直向后面指挥使议事堂走去。

此时在锦衣卫的指挥堂里,牟斌穿着大红的飞鱼服,顶着梁冠,已经坐在堂首位置的案牍后面开始埋首处理公务了。他生得不是很高大,但身体健壮,一双浓眉下的眼睛显得有些敦厚,两鬓间已然生出些许白发,危襟正坐地坐在椅上,他做起事来,一向有板有眼,不过作为锦衣卫的掌总,他只是每日例行公事看一下卫所里经过整理后报上来的各方面文件,大多数时候只是进行简单批阅,对下头的同知、佥事、千户也不随意发号司令,给人一种温和的形象。当然对有些事情还是保持着随时关注,生杀大权依然紧紧掌握在手中,要是连这一点也做不到,就会给皇上留下不好的印象,他也就别想再安稳的坐在这个位置上。

牟斌随手翻阅了几份文件,既有从宫里流出来的动态,也有地方上报上来的一些事情,牟斌的脸色倒还算好,可牟指挥使虽然老实,这也只是对宫里和百官来说,在锦衣卫里,因为不常表态,也让一些卫所中的重要人物觉得随和,可是要说他没有一点威仪,却也是虚话。牟斌的脸色一沉,站在堂下的锦衣卫文吏、武官脸色不禁一变,暗道是怎么了?

“你们怎么做事情的,这么长时间了,还没有查到白莲教匪首的行踪,这还是名闻天下的锦衣卫吗?宫里依然在关注这件事情,传下话去,告诉相关人员,加大探查力度,各部门全力配合,谁阻挠都不行,我不要过程,只要结果,实在办不好就换人。”

众人心中一阵激灵,原来如此,也难怪指挥使大人发脾气,这么长时间了,还没有最抓到最主要人物,东厂首领太监自然在宫中也就小动作不断,锦衣卫这些年一直没有大的动静,始终被东厂压了一头,好不容易得到线索破了白莲教这种谋逆大案,本以为可以风光一次,偏巧逃脱了主事人员;今天辰时会有宫中的公公前来颁布圣旨,虽有丰厚赏赐,却也相当于是在打锦衣卫的脸。连主要犯人都逃了,你锦衣卫还好意思请功,偏巧这是宫里的意思,你还没发拒接,否则就是大不敬之罪。牟斌的心情能好的了才怪。

过了片刻,一个校尉来到指挥使大堂,“启禀指挥使大人,颁发圣旨的公公已经在路上,不多久就会来到卫里。”

“好了,你下去吧,”牟斌吩咐一声,对左右到:“通知下去,大开中门,同时让大家到门口随我迎接上差。”说完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率先向大堂外行去,众人鱼贯而出,紧随其后。

兰伟带着2人站在后面,指点他们到:“看到没有,紧跟在牟大人后面的左边是牟建华,你们上次见过了,右边的就是刘久国,现在执掌南镇抚司,官职从四品,是大人的心腹。后面依次是各位同知、佥事以及千户所的千户,这次到的人不少,好好认识下,记住了。”

似有所觉,牟斌回转头看到李想等人,招了招手,待3人过去,牟斌让3人站在自己身后,然后介绍几人认识。见过礼,李想仔细打量了一番刘久国,此人年纪五旬左右,身上有一股威严感,可能是长久和犯人打交道,显得很严肃,一副生人勿进的表情,个子不算高大,但很壮实。李想行礼的时候他也只是嗯了一声,牟建华告诉李想他就这样,面冷心热,摆死人面孔习惯了。众人的眼睛都看了过来,暗暗羡慕有人能有机会和指挥使大人离得如此近,也有不清楚几人身份的,向旁人打探。场面瞬间变得有些嘈杂。牟斌皱了皱眉,牟建华见情况急忙干咳一声。门口迅速安静下来。

很快,大门口传来马蹄声,然后就见一个太监在数个大汉亲军的陪同下走了进来。

牟斌赶紧迎上2步打招呼:“王公公,您来了,辛苦辛苦,先进去喝杯茶吧。”

满意的看了看恭候在门口的众人,王公公到:“牟大人,快别多礼了,咱家还有差事在身,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就摆香案接旨把。”

摆好香案,牟斌带领众人跪下磕头行礼。

王公公拿出一份圣旨,开始念起来。李想听了听,这一份是对锦衣卫能够破获白莲教余孽大案进行褒奖,然后是对有功人员的赏赐。念完后,牟斌磕头行礼,然后起身接过圣旨,李想正在奇怪怎么没听到自己和兰俊的名字。突听王公公问道:“谁是李想和兰俊,上前一步跪下听封。”

李想闻言心中大喜,看来是有单独的圣旨,和兰俊对望一眼,2人急忙上前一步行礼。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锦衣卫亲军校尉李根、李想,父子二人均忠于朝廷,办差不顾生死,今有李想办事果断,有功与社稷,皇帝敕谕锦衣卫亲军校尉柳乘风为锦衣卫世袭百户,赐飞鱼服、鱼龙袋,赏纹银壹千两。”

“臣领旨谢恩!”李想心中激荡,世袭百户,对柳乘风一个小小校尉来说,可谓是连升三级,优渥到了极点,更何况锦衣卫创立百年来,从来没有一个百户是由圣旨来任命的,便是千户、佥事,也都是卫所内部拟定,所以柳乘风这百户含金量极高。更何况还是世袭。之前还是小道消息,现在则是有了正式文书。

飞鱼服就更加了不得了,虽然寻常校尉的衣饰也是飞鱼服,但是大明的飞鱼服有两种,一种是笼统的锦衣卫制服,这种说法其实并没有得到官方的认可,只是寻常的百姓随口的称呼而已。真正的飞鱼服却是不一样,如后世满清鞑子的黄马褂一样,这飞鱼服是皇家赏赐给有功之臣的服饰,不到一定品级是绝不能穿戴的,便是二品的尚书也常常穿着钦赐的飞鱼服出入禁中,整个锦衣卫里头,能得到这种赏赐的人也不多,至于朝廷里的诸多大员,也不是人人有份,所以这赐飞鱼服的赏赐可以算是优渥到了极点。也算是弘治皇帝对李想父子在查处白莲教一事上的奖励。鱼龙袋也不是随便赐下的,那也是一种身份的象征。尤其还有一千两白花花的现银子。这段时间,李想也大体搞清楚了明朝的经济状况,1两银子购买力还是很强大的,可购买300斤大米,足够一家三口生活一个月,潮蓝布每件3钱2分,买一亩地才花2两银子,肉更便宜买1斤只需1钱5分,买一栋房子也就45两。难怪吉祥赌坊的10两银子的赌债会让李想去抢劫,10两银子足够一个普通的家庭生活一年。试想一下,要是一不小心,一下子没有了一年的生活费,那是什么概念。一千两纹银省着花,足够李想一家生活一百年。

现在有了世袭百户的职位,李想的事业算是有了起色。而穿了这飞鱼服,在卫所中也算是站住了脚,让人不敢小觑。更重要的是有了一块自己能够支配的地盘。

李想行过大礼之后,站了起来接了圣旨,认真地看了圣旨一遍,这可是传家之宝。紧随其后的兰俊也在听完自己的旨意后接过圣旨。一干锦衣卫官员纷纷用羡慕的眼光看着二人,再看向王公公时,王公公已是如沐春风地挽住了李想的手,笑吟吟地道:“陛下在宫中曾经夸奖了你,说你识大体,是个干练之人,将来要好好用心办差,切不可辜负了陛下的圣恩。”说完,也不搭理其他人,向牟斌行个礼便准备离开。

牟斌也不挽留,看看左右,对李想和兰俊说道:“你二人送送王公公,然后来议事堂,还有事情要告诉你俩。”

答应一声,二人陪着王公公向门口走去,途中趁无人注意,李想将一锭早就准备好的大元宝塞了过去,兰俊也是同样的动作。王公公脸上笑得很开心,笑眯眯的将壹佰两银子放进口袋,本以为这次来锦衣卫颁布旨意要空手而回,没想到这两个年轻人如此知情识趣,晓得他们太监没有其它嗜好,就是爱白花花的银子,口中则轻声说道:“后天早朝后你俩要面圣,待会牟大人会跟你们说这件事,你俩到时小心一点,注意说话;锦衣卫这次抢了东厂的风头,就是你俩立得功,最近东厂那边已经注意上了;宫中也有一些闲言碎语。”说道这里便不再出声。

李想急忙接过话:“有劳公公提醒,以后有机会还请公公赏脸出来吃个酒,下次面圣还请公公多多关照。”说着又偷偷递过去一锭大元宝。

“好说、好说,你们肯定是跟随牟大人进宫,到时不要随便走动,我自会安排人看顾,切记。”王公公小声叮嘱道。

把王公公送出锦衣卫大门,李想和兰俊赶紧回转到白虎堂。牟斌带着牟建华、刘久国、兰伟坐在椅子上等着他们,行过礼,二人垂手站在一旁。

牟斌笑着说道:“别紧张,把王公公说的话记在心里,虽说王公公在宫中没有很大势力,但长年跟在当今皇上身边,也会有些小道消息,跟他结交不会有坏处,但千万记住不要深交,这是宫里最忌讳的事情。后天早上来我府中,那天早朝我也要参加,带你俩一起进宫,不过进宫后就没办法照顾你俩。估计皇上会在早朝后接见你们。记得在宫中这段时间内不要轻信别人的话,更不要随意走动。还有你俩大后天就要去烟花胡同去上任,有什么事情赶紧办好,有些事情你俩心中有数就行。这是宫中的赏赐和百户的腰牌、文书,你俩收好了。人手也已经调拨好了,名册在兰伟那里。我已吩咐下去,在这里专门开辟了一个地方给李想你办公,方便我们见面和联系。要是没有其它事情,你俩先下去吧,省的呆在这里不自在,我们还要商议一些事情。”

听到这里李想和兰俊赶紧拿了东西走出去,留下牟斌几人商讨事情。

牟斌道:“想不到李想这次运气好,破了白莲教的案子。”

“是啊,”兰伟接话道:“我也没想到。当时这混小子一夜未归,幸亏没出什么问题。”

牟建华嘘嘘一声道:“李想这次升了百户,看着开始成器,李根在九泉之下也可以瞑目了。”

众人一阵沉默。

刘久国笑到:“你们这是干什么啊,哭丧着一张脸,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死了人,各位,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小一辈中终于有人开始出头了,应该值得高兴。待会去喝几杯。”李想如果在这里一定会吓呆了,刚才这些话就是从刘久国口里说出来,那可是个扑克脸。

“你们先别高兴的太早,”兰伟道:“这白莲教的主事人一天没缉拿归案,我心中一天都不安宁,你们应该知道,白莲教有多难对付,当年的事情我不希望在重复。”

牟斌道:“放心,我已下令加派人手查找线索,这事急不得。”

“还有个事,李想想在城外买一个庄子,招募300个军余,还要寻找一种黑色可以涂画的石头。”

刘久国回答道:“石头的事情我来办。”说完不在言语。

牟斌问兰伟“你估计这小子想干啥?”

“还能干啥,准备训练一批人手,打出一片江山,我可不看好他的这步棋。”

“问题是现在没有好的办法,庄子我在城外倒还有几个,建华,你明天去办这个事情,寻找一个合适的,给李想先用着,这小子真不让人省心。至于招募人手和后勤服务,兰伟,辛苦你一下,找几个信得过的属下去办理这件事情;还有,我们几人中你事情最少,我把李想放在你眼皮底下,有空多帮帮他们。”牟建华和兰伟连忙分别答应下来。

“对了,据说东厂开始注意上这两个小子了,希望他俩能将这潭水给搅混了。”

兰伟笑道:“大人就等着看好戏吧,李想这小子可不是个省油的灯,从小就不安分,这下有的东厂的人头疼了。我到是担心我家俊儿被他带坏了,那里还用得着我帮忙。”

几人脸上露出狐疑神色:你的宝贝儿子伙在其中,你会放的下心那才有鬼了。

牟斌道:“行,没事就先散了吧,你们先忙着,我还得回家应付上门祝贺的朋友和官员,等忙过这一阵子,我们再聚聚。”

几人散去,各自去忙手头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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