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君魅离和影起身前往永安镇。而墨绝渊这时也起身前往冰岛国。
永安镇,一处门面普通的大宅,往里看没人能想到宅里幽静奢华。屋内一长相绝美,雍容华贵的妇人倚靠在塌上,时不时传出两声咳嗽声,这章示着主人身体不好。一白发老翁坐在塌旁,正为她诊脉,老翁一脸和蔼,和普通老人无甚区别,但一双睿智有神的眼睛却让人知道这不是简单人物,老翁撸了撸白花花的胡子,不娇不卑道,“皇后娘娘,老夫建议娘娘还是放开心结,病情方能好转啊。”这美妇正是当今圣上君临天的结发妻子秦香莲秦皇后,秦皇后淡淡摇头,一脸悲色道,“大师,无碍,能不能好,本宫已经不在乎了。”
一旁老妇听了悲伤道,“娘娘,您这是何苦呢?您这样子公主看了准又伤心了,如果老爷夫人看到娘娘您这样子如何安心啊?再说,皇上是心疼娘娘的,娘娘您也别再固执了,他是一国之君总要脸面的,您又是何苦和他较劲呢?”秦皇后好看的面容顿时布满泪水,“麽麽,你不知道,皇上他答应过本宫的,他怎可食言?什么只求一人心白首不相离,本宫以前真是无知啊,怎可相信帝皇的一人心呢?为了巩固他的皇权,他把妃子一个一个接入宫就算了,为何他连我和他的骨肉都没能力保护啊?如今本宫这半残的身子都是他一手造成的,既然纳了那么多嫔妃,为何不管好她们?害了我就算了,我死也就死了,为何连我家离儿也不放过?离儿还在我肚子里就受苦,我被人下了毒也不知道,还带着她去施粥,连续施了三个月啊,为了他不失民心,最后离儿都是在宫外出生的。他那时呢?在宫里宠幸他的嫔妃?吃好的,睡好的。可怜我家离儿一出生就受尽折磨,这也就算了,为了他的政权,他不让我深查,好,我不查,结果是什么?他说以后会保护我们母女的,结果离儿再也看不见她的娘亲了,我可怜的离儿,她那时还不到三岁啊……”
妙医大师在一旁叹息,皇室之事他一个江湖中人根本不懂,只好宽慰道,“那皇后娘娘也要注意身体啊,如果你倒了公主一个人如何生存啊?公主是老夫的徒弟,老夫自然会护着她,但到底老夫不是朝廷中人,她到底是要回到宫里去的,如果没有母亲的庇护,您叫公主怎么生存啊?”
高麽麽一张老脸也满是泪水,一脸心疼看着秦皇后,“对啊,娘娘,公主再过几个月就要及笈了,您不看着公主,宫里那吃人不吐骨的地方,您留下公主一人要公主怎么活啊?公主是聪明,但她小小年纪哪里懂得这些歪歪道道啊?您是皇后,有您在起码婚姻大事还是您说了算啊。”
“而且您听老奴一言,皇上是一国之君,您怎可落他的脸面,皇上即使没有兑现以前的承诺,那也是对你最好的,你看那个妃子指着皇上鼻子骂,皇上只是拂手离开,并没有责罪于你呢?您看哪个一国之后离宫出走还好好地保留皇后的头衔呢?您出宫后皇上也来过看您,您每每给他闭门羹吃,皇上也不曾责怪于您。老奴是局外人,比娘娘您看得透,娘娘如果再这样下去,别说感情了,就连皇上的愧疚之情也迟早会用完啊。”
秦皇后听到高麽麽如此说,顿时心里一惊,确实啊,皇上待她很好,她应该知足了,可是她心里就是不能原谅啊。“可是本宫就是过不了心里那关啊!”
高麽麽知道她听进去了,心里一横,说“娘娘,您想如何麽麽都依娘娘,麽麽是看着娘娘长大的,敢说一句我比娘娘还了解您自己啊,如果您再这样下去麽麽我也管不了,但是我怕有一日您的任性不但害了您自己,更害了秦候府和公主啊。到时娘娘您后悔也来不及了。”秦皇后顿时害怕了,她不想害娘家和离儿,她死了没关系,她不能拖累他们啊,枉自己还曾京中第一才女,如今却要靠身边的麽麽来点醒自己,真是惭愧啊。秦皇后用手帕拭干了泪水,哽咽道,“本宫以后再也不会如此对皇上了。”
高麽麽见她还是不明白,残忍道,“算要和皇上致气也不行了,您想想皇上有多少年没再来了?距离最后一次来到现在大概也有七八年之久了吧?现在娘娘还是想着要皇上来哄您,如果皇上会来,他早就来了,娘娘现在是你去哄他了。”
秦皇后脸色一变,似是无法接受,喃喃道,“皇上只是以为本宫还在气头上,加上最近皇上公事繁忙才没来的,皇上最爱我了,不会不来的。”高麽麽一脸恨铁不成刚的表情,打断了秦皇后的猜想,“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正常,何况皇上后宫佳丽三千,难道娘娘真以为皇上非你不可吗?就算昔日真的感情深厚,娘娘搬出宫已十二年了,又三番四次落他脸面,你冷落他后宫的人就有机会讨好他,这样的感情到最后还能剩多少?只是娘娘自己还一味沉浸在以前的回忆里。”秦皇后被她说得一懵,随即痛苦地哭了起来。
高麽麽不忍看她如此伤心,毕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脸色心疼柔声道,“娘娘,您听老奴的,别再任性了,振作起来,难道娘娘就不想为公主和您自己讨回公道吗?向皇上服个软,您还是皇后,后宫里都是你说了算,您如此颓废下去,不就让别人小人得志了吗?”秦皇后听后眼里闪过一丝仇恨,随即拭干眼泪,哽咽道,“对,我不能倒下去,不能让她们得逞,我还有离儿,我要为离儿讨回公道,不能让她白白受那么多年的苦。我也不能让父亲母亲他们担忧,我……”说着说着又痛哭起来。妙医大师见她终于肯振作起来了,摇了摇头,行礼退了下去。
屋里高麽麽不知又说了什么,最后主仆两人都哭了起来。
京城内,君魅离和影用过早餐后便匆匆往永安镇赶。而此时墨绝渊一行已快马加鞭出了京城,往冰岛国方向去。傍晚,福贵遣人带马匹下去喂食,看着坐在客栈里的墨绝渊道,“世子,天色已晚,不如在此处歇息一宿,明日再赶路吧?”墨绝渊淡淡摇头,“不,连夜就赶路,如果连夜赶路或许还够时间。”福贵担心道,“从京城去冰岛国少则也要半月,属下恐来不及。”墨绝渊这次不再说话,思绪飘远不知在想什么,待马被喂食完便又匆匆赶路。
相对于墨绝渊的‘一骑风尘’,君魅离和影倒显得悠哉悠哉,赶赶歇歇。
夜里,永安镇秦皇后住宅里,秦皇后还未歇息,她神色愧疚看向高麽麽,“麽麽,让您跟着我受苦了。贵为皇后却让你跟我出宫过这些清贫日子。”其实秦皇后在永安镇过得不算清贫,只是没宫里那般奢华罢了。高麽麽欣慰一笑道,“老奴不怕过苦日子,只要娘娘您好好的,老奴就心满意足了。娘娘放心,只要您肯向皇上低头,皇上一定会如以往般疼惜您的。”
秦皇后苦涩一笑,“麽麽,本宫知道,但是本宫不会向皇上低头的。”高麽麽以为她又钻进死胡同了,不禁着急道,“娘娘,您……”秦皇后笑着摆手打断她的话,“麽麽放心,本宫不会再任性了,只是本宫了解皇上,如果本宫现在去向他低头,他虽然会接受本宫,可这样以后本宫在他面前就得小心翼翼了。本宫会认错,只是不是这个时候。”
高麽麽疑惑,“那娘娘打算何时?”
秦皇后突然转移话题道,“麽麽你明日亲自去一趟凌云寺,找了空大师。”说着从盒子里里取出一块晶莹剔透的玉佩,递给高麽麽,“把这玉佩给他,就说当年的恩人来向他讨回人情了。”眼里透出坚决。
高麽麽拿着那玉佩,疑惑地看着她,秦皇后轻咳了两声道,“每年中秋,宫里不都会请凌云寺的大师来推演来年运道吗?再过两个月就要中秋了,今年宫里还是会请了空大师吧?麽麽只需要和他说……”秦皇后贴着高麽麽耳朵低声说着,高麽麽听后脸色惊喜,而后小心翼翼问,“娘娘,了空大师会帮忙吗?”秦皇后一脸笃定,道“会的。”之后又是交代了几句,高麽麽便退出房间了,秦皇后躺在床上没有成功的喜悦,只是一脸嘲笑。
---题外话---
秦皇后其实是个很聪明的女人哦,大家别小看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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