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2 / 2）

美云，之凡，雨桐坐在客厅。沉默。美云先开口。

“雨桐，不是你母亲要你来的吧？”

雨桐点头。

“雨桐，你怎么那么狠心，都没拦一下惜若？”

雨桐不作声。

“你不觉得你母亲对你的爱有点病态？

美云直通通地说。

“怎会不知，这么多年，我已经习惯了。”

“以前只有你们两个人，现在家里有了惜若，你考虑过她的感受吗？”

“我爱她，我也爱我的母亲。美云，你告诉我，该怎么办？”

空气又凝固下来。之凡若有所思。

“雨桐，有没有想过搬出来两人单过？”

“那么大的一栋房子，空荡荡的，母亲一个人怎么过？”

“惜若又该怎么过？”

美云实在是气不过。

此时的之凡清醒，理智。

“美云，别再说气话了。我们想想解决办法。”

“雨桐，找母亲谈谈，恐怕你们俩搬出来是唯一的办法了。”

雨桐神情黯然地点着头。

“惜若暂时就交给你们了。替我好好照顾她。”

雨桐依依不舍地看着惜若关着的房门。

此时门里的惜若面容憔悴。昨夜她几乎一宿未睡。

雨桐的母亲自觉这次做的有些过了。但她岂肯放下颜面拦住惜若？内心里她何尝不希望雨桐过得幸福。

自从惜若闯进他们的生活，母亲总害怕惜若会占据儿子的整颗心，从此雨桐心中再无她的位置。

不到四十，突如其来的横祸，母亲失去了她深爱的丈夫。

雨桐的母亲虽算不上大家闺秀，但也是小家碧玉。年轻时的母亲，温柔娴静，气质如兰。雨桐的父亲对母亲是一见钟情。那时的父亲，玉树临风，上门提亲的大户人家也不少，父亲不顾爷爷的反对，娶了母亲进门。

头两三年，公公，婆婆自然是要挑刺的。辛亏母亲贤惠隐忍，加上一年后她生下雨桐，老人们的心也软下来。日子过得刚顺畅一些，哪知……

从此，雨桐就是母亲的全部。爷爷奶奶相继过世后，母子俩更是相依为命。

所以，母亲常常控制不住自己，心里是对惜若有所防备。倒不是怕惜若掌管了经济大权。这一点她倒是想得开，财产以后终归是雨桐的，早一点，晚一点交权，没啥大碍。况且，她看得出，惜若与雨桐也算是门当户对，惜若不是盯着钱的女人。

恰恰这点正是母亲烦扰的。惜若要的是雨桐的感情。母亲是过来人，看得出，雨桐对惜若的深情。

母亲执拗地想，我还有几年活头，雨桐多匀点感情给我，也算说得过去吧。

母亲心里还是盼望雨桐能将惜若接回。

雨桐一个人回到家，坐在客厅里，好长时间不说话。母亲有点过意不去。

“雨桐，惜若她……”

雨桐鼓足勇气。

“妈，我们想搬出去住。”

母亲别过脸去，直抹眼泪。

“雨桐，有了惜若，你就不想要妈了？”

“妈，你知道不是这样。可是，夹在你们中间，我真的很痛苦。”

母亲心里思村着，这样也好，眼不见为净，省得小两口在跟前卿卿我我，看着扎心。

不等母亲开口，雨桐表着态。

“妈，你放心，只要有时间，我就回来看你。你有什么事，让张阿姨随时找我。”

张阿姨是雨桐家的保姆。

话说到这份上，母亲只好应允。

“你们住哪？要是在外面买房子，我这儿有钱。”

“不必了，医院有宿舍，我准备要一套。”

在美云家呆了二十天，雨桐房子的事批下来了。

毕竟有感情基础，雨桐，惜若前嫌尽释。小两口打扫，布置房子。两天后，搬了进去。重续他们的新婚。

只是惜若一向被娇生惯养，一下子成为家庭主妇，诸多事轮到她操心，多少有些手忙脚乱。想想，总比在那所大房子里虽然有人伺候，但畏手畏脚，精神上受折磨要好吧。

雨桐时不时回家看望母亲。惜若也不是娇蛮的女子，顾及她好歹是雨桐的母亲，其间有一两次跟着雨桐回到大房子里，这样母亲也宽了些心。

只是有时惜若满心欢喜地做了一桌子菜，等着雨桐下班，哪知雨桐一个电话，回母亲家吃饭了。惜若心里就憋气。免不了向雨桐发发闹骚。雨桐每次也只是听着，并不与惜若对抗。这样，惜若心里也好受些。

这样的日子过了大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