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
贾敏披着斗篷,独自站在亭子的中央,亭子里有石凳,她没有坐下,不只因为石凳冰冷,更是因为,她不想坐,心里想着从来不笑的四王爷在自己答应一同见面的时候,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以及天真的以为至高无上的四爷会按期赴约的自己。
等了约一个时辰,正当贾敏决定要离开的时候,远远的竟出现了一个浅灰的小点,而且,那个灰点还越来越大,渐渐形成了一个人影,贾敏尽力望去,见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四爷,瞬间激动地热泪盈眶,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向来冷漠寡言,不爱说话的四爷竟然真的赴约,而且,对象还是一个普通世家的女儿?
待四爷走进,只见他穿着宫中的制服,外面只披了一件粗布麻衣,浑身淋得湿漉漉的,有些滑稽可笑。
王爷走进亭子,脱去麻衣,贾敏忙施礼道:“臣女贾敏,见过王爷,王爷冒雨前来,是臣女的罪过。”
四王忙扶起贾敏,声音甚是温和:“不是你的错,本王府中有要事缠身,所以迟到,让你久等,是本王的错,你何罪之有?”
雨,渐渐的小了,天空中没有彩虹,只有亭内一男一女手捧诗词谈诗论赋,贾敏脸上的红晕,迟迟没有散去。
二人就这样,每月此日便在这亭内密会,过不了多久,两人心中便暗生情愫,只不过没有言明罢了。
几年后,四王和贾敏都到了成家的年龄,双方却都没有出嫁或娶亲的意愿,别人不知缘由,只有他们心中明白。
杨氏是那时显赫的武将望族,其中的将领杨顺昌战功赫赫,他的嫡妹杨睦黎也到了出嫁的年龄,为了能和杨家建立关系,杨府的门槛都要被踏破了,礼品堆了满满一屋子,可这杨睦黎硬是不肯出嫁,与她亲密的人都知道,她是一心一意要嫁给四爷的,可王爷如今没有娶亲的意思,她也就只能干等着了。
这样时间久了,当时的皇帝也着急,比皇帝更着急的,那就是杨顺昌了,在这两个亲家的威逼利诱之下,四爷只好先纳杨睦黎为侧福晋。
那时的贾府地位和资产远远不及杨府,所以如果四爷在那时提出要和贾敏成亲的话,恐怕没有悬念,一定会失败的,同时也会毁坏贾敏的名声。
说起那个侧福晋杨氏,别人看来是温婉贤淑,处处得体,与王爷在别人面前也是夫妻和睦,琴瑟和谐。但谁知,自从成亲以来,二人便没有同房过,再加上王爷常常外出,有时甚至都不回府,渐渐的就起了疑心。
贾敏得知王爷成亲的消息后并没做出过于惊讶的举动来,她知道这是命中注定的结局,他一个小小宦官家的女子是不可能打败著名统领家的大小姐与王爷在一起的,就算在一起,也未定会得到幸福。她只是叹口气,一个人闷在屋子里,也就罢了。依旧每月来到那亭子内等待王爷的到来,王爷依旧与自己谈论诗词歌赋,依旧是温柔的目光注视着她,只不过与以前有明显不同了,贾敏望着王爷的眼睛,不觉呆了。王爷察觉出了不对劲,问道:“怎么了,心不在焉的?”。贾敏忙将目光收回,捏紧衣裳的袖子:“王爷已有妻室,若总是与臣女相会,侧福晋会误会王爷的。”
王爷眼光骤变,略有怒气:“怎么,我有了妻室,你便懂得避嫌了?”王爷一边向前走去,贾敏一边向后退去,王爷步步紧逼,喘着气又道:“你可知,我也是百般的不情愿,我若能选,怎么不会选你?与你相识几年,我早就对你有了感情,怎知你竟是如此负心之人,你贯通诗词之意,竟也猜不出……”王爷说道这里,用手捶打着自己的心脏处,哽咽道:“我的心。”
贾敏听到这里,早已经哭成了泪人,她抽泣道:“你怎知我负心?负心的是谁?王爷您手握重权,精通诗词歌赋怎会弱于我这一个小小女子?你不是也同样没有猜出我的心吗?我今天来到此处,就决定要和你一切都说明白了,如今你有妻室,我的父亲也为我安排了夫家,是林氏林如海,他虽无权无势,但对我也是一片真心,至少,他不会像王爷一样,掩盖自己的真心!实话对您说吧,贾敏我,也同样爱慕者王爷,如今王爷府中有了侧福晋,哪里还会有我的容身之地?我,我…。”正当贾敏说不出话来的时候,四王一把抱住了她,冬天天气寒冷,两个人喘着热气,王爷颤抖着声音道:“对不起……”贾敏哭得严重,已经说不上话了。
王爷抬起自己的手,捏住贾敏的肩膀,望着泪眼婆娑的贾敏,他垂下了睫毛,将唇轻轻地贴在她的唇上,贾敏闭上眼,流下最后一滴泪,与王爷缠绵在这银装素裹的纷纷大雪中。
这一幕,被一个路过的,不起眼的小丫鬟尽收眼底,很快,消息传到了杨氏耳中,杨氏听后,不怒,反而笑了,杨氏心想:“王爷心中有人,所以才不肯和我同床,如今母后催着我怀个一男半女的稳固地位,若是那女人先怀了王爷的孩子,王爷借此机会将她接进府里来,又将治我于何地?不如毁坏了他们的名声,一了百了。”唇角微微上扬,杨氏心中已经有了打算。
一日,外面的雪已停,冬日的暖阳懒散的撒在地面上,贾敏握紧手中的帕子,呆呆望着窗外的一片白色,暗自懊悔着那日自己的不由自主,总之已经和王爷说明了,自那日起,无事不再相见。
一只白鸽闯进了她的视线,她忙将窗打开,取下白鸽腿上绑着的信条,难道王爷有事求助与她?她迫不及待的打开信条,见上面写着:
今日酉时亭内相见,有要事相商。
酉时,贾敏为避人耳目,独自一人向亭内走去,就要到亭下时,一个拎着一桶水的仆人迎着走来,脚下一滑,一桶冰凉的水就浇在了贾敏身上。
那仆人忙跪下道:“对,对不起,我,我,”
贾敏被这水一浇,不由打了一个激灵,估摸着时间已经不早了,道:“无妨,你快走吧。”
贾敏进入凉亭里,见王爷人已经到了,王爷回头一看,见贾敏头发,身上都湿透了,忙一边脱下外衣披在贾敏身上,一边问道“怎么了,什么身上都湿透了?”贾敏抬头道“路上有人不小心拎洒了水,王爷你找我有什么要事?”
“要事?”王爷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不是你叫我商量要事的吗?”
“不好!”贾敏惊呼道“有人算计我们!”
话音刚落,只见杨顺昌和杨睦黎带领着府中几个仆人冲入了亭中,一副惊讶的表情。杨顺昌的审问令贾敏四王爷二人无从回答,最终这件事传的满城风雨,他们二人被好一顿教训,从今不用说见面了,连想都无处想了,果真是望不尽天涯路。
过了不久,贾敏与林如海成亲,两年后生下林黛玉,时间久了,林如海得知了贾敏所有的真相。
过了十年左右,那时的四爷已经成为了当朝皇帝,杨氏为皇后。不用说,皇帝的心中仍牵挂着贾敏。
林如海身体不好,感觉自己命不久矣,这样耗下去只会拖累贾敏,于是偷偷捎人向皇帝带口信,皇上日理万机,本不需要理会这些的,但那人说是林如海捎来的,皇帝顿住了,得知一切后叫宫中他的亲信周太医秘密研制假死药,又托那人送给了林如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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