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在继续,我试着让自己从沸腾里冷静下来,我听到了淬火的声音。
“恐怕你并不爱他。”我说。
其实,我都忘了打我的那男人长啥模样。待我冷静下来后,依然想不起来。
李丽沉默下去。我开了啤酒,递了一罐过去。
“经常这么喝?”她接过啤酒问,“学生家的,不怕老师钉?也不怕影响不好?”
“呵呵,都大人了,不存在的。这么喝,也算种追求吧,人生人生的,总得有点儿追求,对不对?”我喝了一大口吼说。电影也实在看不下去,就集中精神与李丽说话。
“你这种追求论,我不敢苟同。”她笑着说。
“呵呵,其实我自己也不认同,不过是没有办法的事儿。”我也笑笑。
“别人都半遮半藏地待我,我为什么要全心全意?”她轻轻地说了一声。显然,她转换了话题,说的不是啤酒的事儿,是那家伙,与他分手的那家伙的事儿。
“哦。难怪成了那家伙。”我喝了一口。
“呵呵,我早就看出来了,只是没有点破,我只是想看看谁玩儿谁。谁又能玩倒谁,这个世界,不就是那回儿事儿。”
“把他当敌人玩儿?”我说,“仅仅是觉得好玩儿?”
“你还记得那句话。”她显得破不好意思。
“呵呵,记得,你的话很经典的,一直记着呢。”
“当时,我这话怎么说来着?”她问。
“人总得给自己找个敌人的,不然,生活没什么意思!你的原话。当时是元旦,在飘雪,很大很大的雪,我们一起去了鸵鸟乡村客栈。”我老实回答。
“呵呵,好像我记起来了,呵呵,反正也就是那么回事儿!”
“那是该分手。”我说,说得义正言辞。
“好了,不说这个了,反正,已经分手了,分了也挺好,自由自在的,不必总是在意别人的感受。”
“我觉得也是。不说那个了。”我说,心里暗暗吃惊。
“听说,你那朋友,就是那位叫小黑的,朱庇特的,是同性恋?”李丽声音很小地问。她转换了话题。这次,她其实也害怕我也听到。
“嗯哼,听谁说的?”我也小声问。其实,我该大声问,应该在她面前做个大声说话的好表率。
“其实,也不是听谁说,看得出来。”她继续说,然后,喝了一口酒。
“这个,看不出来吧?”我说,“他是同性恋,看不出来的吧!反正,我是看不出来的。”我再一次暗暗吃惊。
“哦!”她又喝一口。
“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问问。”
“哦。”我也轻抿一口。
“你们关系如何?”她问,问得有点儿让人理解不清。显然,她有另外的意思。
“仅止于喝酒,或者他弹吉他唱歌,我喝酒,我喝啤酒。当然,也一起感慨过人生,也一起做过几件事儿,做了几件大可大,小可小的事儿。当然,关于那方面,我不是,呵呵。”我说。然后,喝了最后一口酒。
“哦,这样的啊。不过,关于那方面,谁也说不准哦,呵呵,当然,听说他的歌,唱得挺好?”她继续问。她貌似热情高涨。
“几乎可以以假乱真,当个演唱会的替身问题都不大。呵呵。”我说,“当然,还能唱出意境,要不,哪次我约他出来一起坐坐?一般不收费,了不起安安静静地为他鼓鼓掌就可以了。”
“哦。还是算了吧。”她把还剩半罐的青岛递给我,眼睛开始盯电影画面。
安静了一小会儿,她说:“我要走了,下次再来找你好了。”李丽说后,起身往外走。我只目送没有起身,我想坚持把电影看完——其实,我是不太待见她。电影里又在进行超长的人物对话,好在演员的演技没得话说,表情丰富,肢体语言也到位。有时,我们该佩服那些老演员:可以仅用表情、动作就能自然而然地推动故事情节的进展。由此,我又想到某些极力依赖道具只会脱脱衣服扭扭屁股的好大一帮演员们,有点儿鄙视他们,又有点儿同情他们——其实也挺不容易。其实,人人都不容易。哪里有容易的事儿?都是阿Q,全世界的人,都是阿Q。就着那半罐啤酒,我硬是把电影给看完了。出教室的时候,我已经晕晕神儿飘飘神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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