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儿,这么早,急着去哪啊?”
他上下瞧眼,连家居装还没换,出去非得着凉不可。
冯沐焦急的想从一旁走过,见他没让,心急如焚的抬起眼,冲着他,失了方寸的一阵怒吼,“现在,你满意了,她走了,真的走了!什么都没有,没了三个孩子,没了朋友,没了她最爱的人,又没了我,知道她会干什么吗?自杀!会跟十一年前一样自杀,以前是因为你,现在又是你,她要有个三长两短,我不会原谅你!”
冯至刚惊愣,诧愕的回不过神,沐儿从来就没冲他吼过,哪怕大声一点讲话也没有,如今这字字珠玑,掷地有声,直接敲打在他的心坎上。
他推开父亲,迎面碰到紧随在后的母亲。
冯妈妈凝了眉,不悦的斥责,“沐儿,怎么跟你爸说话的?”
他无心再理会,径直冲出家门。
“沐儿,沐儿、要出去、加件外套啊……”
冯母瞧着穿得单薄的儿子开车扬长而去,渐渐合拢上嘴,蹲身捡起他遗落在地上的纸条。
一览而去。
独那尾端的落款处,她不敢相信的多看了几眼,深深的被震惊了。
“老头子,你看,你快看!”
冯至刚回神看向末了的三个字,小红笔,那个让儿子痛苦不堪,魂牵梦萦的人。
“那孩子、、”冯妈妈伸手捂住嘴,斗大的泪珠一颗一颗的滑落,伸手拉扯着丈夫,“老头子,帮帮那孩子吧!帮帮那可怜的孩子吧!她要有事,沐儿,沐儿他真的会恨我们的啊!”
扯着他的衣袖,再也不肯撒手。
这样的悲剧不能重演,沐儿封锁着心灵,独他一个人,不需要人可怜,却让人见了都忍不住怜悯心疼。
冯至刚知道,她说的并不是区蓝的离开,而是即将而来的手术。
“先生,夫人,怎么都站门口啊?”
冯至刚回神,躲开妻子的纠缠,问着门口一大清早赶来的男子,“钟秘书,有事吗?”他是他的贴身秘书,跟在他身边二十多年,几乎他所有的事,都由他全权处理。
冯妈妈发觉外人,也没再强求,请了人进客厅,倒来了热茶,并没有离开,在长沙发的另一端坐下。
“谢谢!”钟秘书捧着杯子,热呵着手,从手提袋内拿出资料,递到冯至刚面前,“您让我查的事,查过了,原来十多年前,小沐要找的妹妹,一直都没有死,只是这些年过得比较辛苦,不像孩子,倒、、像木偶,现在倒也没关系,她就在你们身边。”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犹豫后,用了木偶两字。
可一切都结束了,他欣慰笑了,以先生夫人的善良,不会对她不管不顾的,十多年来的内疚,也让他心释然。
“知道了。”冯至刚懒懒的罢手,象棋赛上,那个让沐儿激动不已的温蓝,让他心生了疑,安排钟秘书着手去查。
结果,跟十多年前没两样,仍是晚了!
他深知,他无能劝服阿毅。
旁边的妻子挽上他的手,“阿刚,求你,帮帮那孩子吧?”
带着祈求,他无能拒绝的眼神,让他百般无奈,“你知道阿毅的。”
“我知道,我知道他什么,我只知道,你们这群人合伙算计一个未成年孩子。”她失了方寸,倏地站起身,指着面前的两人,“她有什么错,是你,也是你,当年,你既然想领养,为什么不亲自去,为什么不叫上我,让一个秘书去,这都是你,都是你犯下的错!”
她茫然无措的指责丈夫。
不敢想象,沐儿那仇恨般的眼神,那无神失魂的眼神。
冯至刚伸手想安抚,她甩开他的手,径直跑上了楼。
“先生,对不起!”钟秘书唯喏,尴尬站在那,看来夫人是责怪他的,这么多年过去,她心中还有根刺,毕竟她只领养了小沐这么一个孩子,为了他,倾注了全部的身心。
冯至刚全身无力,瘫软坐回沙发,向他罢了罢手,“没事,没事,不关你的事!”
埋首却也想:
如果当年不是被事羁绊,去的是他自己。
如果他们也有领养她,那个可爱的假小子。
如果,当年阿毅便发觉了她。
如果、、、
如果、、、
没有如果,如果之后的如果,太多如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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