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间,整个人呆住。
冷风扫过,她打了个寒噤,裹了裹单薄的休闲运动服。
脑袋内的思绪乱了,想到了昨夜那梦。
不是鬼魔作怪的噩梦,也不是什么恐怖惊悚的梦,只是母亲苍白的脸,面无表情不耐的扫眼她,冷冰冰的说,“这个女儿,白生了。”
她哭着,张狂的大声责问他们,为什么生下她,又要嫌弃她,又要抛弃她,当时为什么不把她打掉,在那一刻,她笑了,冷笑瞧着母亲,八十年代,医学不发达,没能流掉吧!
她想到了离家出走,一个人离开孤独的生活。
想着想着,泪止不住的滑落,
从来就没有这样的勇气,也没有那个本事,不是没想过,时时刻刻的都在想,她不要再自欺欺人,她要坦然的活着,丢弃这残屑的亲情,然后离家出走。
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又换上那张千年寒冰的脸,他曾笑着宠着她,曾一度以为自己得到了幸福。那人冰冷的又回到最初,那双好看的眸子,回到当初掐着她脖子时,满眼厌烦,平淡的语气,透着冰冷,“我从来就没喜欢过你,别再缠着我!”
一阵电话铃声响起,区蓝惊得从虚幻中回神,手伸入袋来,刚掏出手机,手机不停振动,手颤抖不稳。两只手捧着那个小小的电话,竟也拿不稳。
猛的打了个喷嚏,鼻水流出,她没来得及顾,拿起电话一看。
心,猛地被撞了一下。
就如最初,那一道耀眼的白灯光,那辆急驰着冲向她的车,那次玄幻般不真实的车祸,打乱了她的生活,她的心。
电话是芫明打来的,他告诉她,给她安排了住处,会让她在除夕那晚见到家人,没有说的是,过完这个寒冬,也会让她把命给风先生。
他说他来接她。
区蓝打断他,“这段时间别来打搅我!”
“可风先生说、、”
“风先生!风先生!”区蓝咬牙嚷道:“你帮我告诉他,惹火了我,老子自杀,一了百了!”
摁断电话,同时关了机,似乎仍不甘心,又取下电池,紧紧的捏在手心,同时,她也意识到,她没有时间再在这发呆,她没有时间了!
刚想横跨马路,一辆车驰骋而来,倏地停在她面前。
她站在那,两腿软的打颤,真正面对死的时候,没了那个勇气,说自杀的话,纯属气愤所然,若真死了一了百了,倒还不如救了温柔的温姨。
车窗摇下,从里面探出个脑袋,“快,上车!我哥跟风少杠上了,快点!”
区蓝上了车,没有问她带她去哪,也没有怀疑她的话。
谢阳洋径直把她带入了SHOW吧,宫井打电话来了了说了几句,让她劝谢阳仁,犹豫之间,她想到了刚离开的温蓝,解铃还需系铃人。
正值上午,SHOW吧还没营业,里面却已乱成了团,没有客人,有的只是相持相峙的两帮人。
不同于圣英武馆中,他跟他的赤手肉搏。
手上持了枪,正僵持着。
区蓝几步跑近,没敢看身后的人,迎面怒瞪谢阳仁,“谢阳仁,你想干吗?”
谢阳仁扫过风凌云,看向她,“帮你讨回公道。”
“公道?”区蓝轻喃,爱情真的有公道可讨嘛!也许他以为她被人抛弃了吧!揿住谢阳仁举着枪的手腕,“不是的,是我提出分手的,是我提出的,是我不要他了。”
自始至终也没敢看近在身后,触手可及,心底的那人。他比她高出有一个头,天生具有的独特气势,从后扑盖着她,甚至能感觉他的呼吸,可她更害怕听到,
我从来就没有喜欢过你,
这话在梦中便算了,如果真面对面,她没那个勇气。
拉住谢阳仁往外拖,“走,跟我走。”只想逃离这,没理会满室黑色的枪杆子,不料,谢阳仁甩手抽离,那双因一夜未眠,略渗血丝狭长桃花眼,充满着不可信,“区蓝,别再自欺欺人了!”
那个醉酣,梦中哭泣都叫着这个男人的人。
他不过只想要她幸福。
人的一生,有两种遗憾最折磨人,一是得不到心爱的人,二是心爱的人得不到幸福。
他对自己已不抱希望,高高在上的他,习惯夺得的他,何曾对世上任何物任何人放弃过,只要他一张嘴,许多人趋之若鹜,为他办到。自从爱上了她区蓝,头一次学会了什么叫放手。
诚如冯沐所言,他只要她幸福,这要求并不过分,她幸福的话,至少他还能默默的祝福,可现在这到底算什么,她即不幸福,他又无从得到。
忽地,区蓝踮起脚跟,伸手揪住他的衣领,一字一顿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叫区蓝?”
谢阳仁身后几人,同时抬枪,相对着她,他凌厉扫眼,那空洞洞,可置人于死地枪杆纷纷放下。
区蓝忘了害怕,满心满脑,是身后的人,就这区蓝两字,那可笑的故事,他会猜到她是女生。
而他,痛恨别人的欺骗。这会儿身后的寂静,他那双深邃的眼眸正狠狠的攫取着她吧!她在乎的,只有他的感受,只有他的一颦一笑。
预期的震怒不曾有,身后安静的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还是他从来就没有在乎过?
之前的种种,待她的温柔体贴,难道是雾里花,昙花一现?
谢阳仁抓住衣领上的小手,眼眯成线,笑着瞧了瞧她身后的人,低头伏近在她耳边,“你忘了,昨晚在我身下,你自己告诉我的。”
声音不大不小,足已让所有人听到,平淡的笑语,充满着十足的暧昧。
区蓝心惊,狠狠的盯着他,“你对我做了什么?”
乱得失了方寸。
相爱的人形同陌路,相知的人陌生可怖!
心底竟还有着丝丝担扰,害怕身后的他会恼怒,恼怒的责问她,她答应过他,不许别人碰她的,心惶惶不可终日。
谢阳仁笑,笑得狂傲,掩下嘴角那丝惨淡,眼扫过,看向风凌云捏成拳的手,似想看出什么端倪来,可那只手,又渐渐的松开了。
笑,瞬间止住,换上的是玩世无恭,他最擅长的花花公子,“还能有什么,该做的全做了,不该做的也做了。”
“你、、?”
区蓝话未说完,一把枪如数抵在了谢阳仁的头颅上,灰狼手持枪,抵着谢阳仁的头颅,根本不在意,他的脑后也同样抵着几把枪,反而看着区蓝,认真的问,“小蓝,你说,想要他怎么死?”
Copyright 2021宝石小说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