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登塔的路上,姜玉真人大致的了解了一下李铭为何会出现在此的缘由,李铭也是拣重要的解释,已令师傅对自己的运气和衷心暗自佩服。
“启禀掌门,姜玉无能,致使门派陷落,还望掌门降罪。”姜玉真人进入第九层高塔后,不顾伤痛,率先向雷超真人跪拜请罪。
“姜玉师姐,你能不计前嫌,替我安排好门派大事,阻拦敌人,拖延时间,为我青山派保存实力,只有大功,何来罪过?”雷超真人连忙起身扶起重伤的姜玉真人,待看到其苍白的面孔和满身的血迹后,不禁口中一阵哽咽。
“纵然有过,也是我之过。当年若不是我贪心,强开古墓,令门派精锐毁半,并致使师姐受伤,料想师姐今日或可结丹,若师姐结丹,又怎会有今日之祸。还望师姐勿怪。”雷超真人心生愧疚的说道。
“唉!事已至此,还提它何用,我只是希望红杏她们可以顺利逃脱。”
“师姐放心吧,吉人自有天相。况且门派中的其余师弟、师妹们,也都带着各自的精英弟子,先一步避祸齐云宗了。想来,红杏她们去后,也当有人照应。唉!敌人此次大举来犯,想必早已准备多年,我竟丝毫不查,师傅和师叔意外受制,已是定了必败之局。如今敌人就在眼前,料想是冲着祖师留下来的秘密而来。我当年曾发过誓,要与门派共存亡。所以,我打算将这个秘密一起带入坟墓。至于师姐你,若是不愿留下,那便从这密道逃走吧!”说罢,雷超真人一转身,用手搬起师祖的棺椁,再将一颗上品灵石装入旁边的机括。
随着灵石的嵌入,突然,原本承重棺椁的石台上,泛起了道道绿光,这一道道绿光又成螺旋状缠绕、叠加在一起,形成一股漏斗样的漩涡。
李铭恭敬的躬身立在一旁,听着二人的对话,口不敢言,但心中却是翻起了五味杂陈。原来,红杏师姐还活着,而且很可能已经提前逃出去了,太好啦,那么大哥、二哥他们是不是也都提前逃离了呢?真希望他们能够顺利逃脱。后来,待听到雷超掌门打算以死殉派,顿时心中对雷掌门肃然起敬,即使之前有许多不满,但也都因这次敌袭,而消解。再说,师傅姜玉真人都原谅掌门了,自己又还有什么理由不原谅的呢?
就在李铭在一旁胡思乱想的时候,姜玉真人稍一犹豫,便一把拉过李铭,打算跳入传送阵。
雷超真人忽然拦住了姜玉师姐,说道:“师姐且慢,这是一个超远距离的传送阵,可以直接传送到齐云宗。不过,传送能量消耗巨大,纵然是上品晶石,也只能传送一人。至于这晶石,全派只有一颗。”说完后,雷超真人目不转睛的盯着李铭,直看得李铭打了一个激灵。
“哦?如此说来,这里只能有一人活命喽?”姜玉真人半信半疑道。
“师姐,事到如今,我还有什么可撒谎的呢?”雷超真人听出了对方话里的怀疑,凄凉的一笑,反问道。
“李铭,自你5岁拜入我门,师傅待你如何?”姜玉真人盯着雷超看了一会儿,确认对方的确没有说谎后,回身问道。
一听师傅如此问自己,李铭吓得立刻跪地叩首,心道今日我已活命无望,真后悔自己不该潜回师门,趟此浑水,结果把性命给丢了。
“师傅待我恩重如山,我无以为报,今日我愿、我愿——”说道这里,李铭本想说,自己愿意以死报恩,但一想到还在村中等待自己修仙有成的母亲,一想到大哥、二哥、红杏师姐,还有雷彩蝶,忽然,鼻子一酸,眼前一阵模糊,竟然再也说不下去了。
“傻孩子,你有这份心,为师就满足了,刚才雷掌门的话你也都听到了,我就不多解释了。为师要你立下一个重誓,将来无论如何,都要牢记,你是青山派的人,若是将来修炼有成,一定要联络青山故人,重整门派。你可愿意?”
啥?要我立誓?不是让我殉葬吗?李铭满脑子都是今天死定了,乍听到师傅姜玉真人的话后,一时居然没反应过来。
“师姐,你这又是何苦?”雷超真人忙劝阻道:“我是掌门,而且守着青山派的秘密,所以我必须死。你若是逃走,凭你的威望与能力,绝对可以重整青山派,为何要将活命的机会让与他人?”
“师弟,你有所不知,上次受伤后,师姐我这些年遍试药草,均无起色,现已无十年余寿,我纵使逃得性命,恐怕也难当重任。不如将这个机会留给他,至少可以多一份希望。”
“他?一个炼气二层的杂灵根小子?”雷超真人有些激动的说道:“师姐,你莫不是糊涂了,他又能做些什么?能否筑基,尚未可知,就算筑基又能怎样?”
“师弟,别说了,我意已决,无须再劝,我愿意相信他,若是他不能创造奇迹,那或许是我青山派无福,纵然有我,亦复派无望。”姜玉真人打断雷超真人说道。
“可是师姐,你如此决定,未免太过草率。我实难认同,莫不是师姐还有什么隐秘之事?”雷超真人见姜玉师姐一再坚持,心中不免起了疑惑。
“师弟,你这人生性多疑,时至今日,就不必再多虑了吧。”姜玉真人说完后,便不再理会对方,弯腰扶起跪在地上的李铭,慈祥的看着他,扬手轻轻抹去其眼角的泪水,和蔼的揉抚着他的头发说道:“李铭,这十年来,为师一心炼丹,没有好好的培养你,你可有怪我?”
此时,早已吓傻的李铭良久方才从师傅温暖的手掌中回过神来,看着师傅那融化人心的目光,心中顿时涌起无限感动,摇头说道:“师傅,弟子愚笨,有失教诲,修炼缓慢,愧对恩师,还望师傅勿怪,弟子又怎敢怪师傅?”
“呵呵,那就好,既然不怪为师,那就发下重誓,将来若有成就,一定要重振青山派,若无成就,便始终追随青山派左右,你可愿意?”
“弟子愿意。”说罢,李铭再次跪地,当着二人的面,立下重誓,此生不悔。
雷超真人着实想不明白为何师姐要如此维护李铭,但看到师姐心意已决,并认定李铭将来会成就不凡,便也只得作罢。
雷超真人看着二人,犹豫了一会儿,仿佛在下什么决定,待听到李铭立下重誓后,突然说道:“师姐,既然你如此相信此子,那我便也赌上一次,我要将这青山派祖师流传下来的秘密传与此子,你看可好?”
“什么?你要将此秘密传与李铭?这可是只有掌门才知道的秘密呀?莫非你要——”姜玉真人也被雷超的举动震惊了。
“不错,我本想带着秘密死去,可我突然改变注意了,尤其是师姐你居然愿意放弃生命,去相信这个小子,我为何不能赌上一赌?”
“哈哈,哈哈,好,好师弟,你终于在临死前开窍了。行,我支持你。”姜玉真人不禁开心的大笑了起来,“李铭,还不跪谢雷掌门,从今天起,你便是青山派的新掌门了。”
“什么?我?”李铭被这突如其来的加冕再次吓懵了。
“跪下。”雷超真人突然正襟危坐,一脸严肃的说道:“我以青山派第13代掌门人的身份宣布,你——李铭是我青山派第14代掌门,从今日起,你要与青山派共存亡。鉴于时间有限,我立刻传你掌门信物和祖师爷的秘密。望你将来有朝一日,可以光耀门楣,重振青山,也不枉今日,我和师姐舍命一搏。”
就在雷超真人将一大段不明所以、不知所谓的话通过密语传给李铭的时候,突然从雷超真人的身后传来了一声凄厉的哨鸣。雷超真人知道,九层塔内所有的拦阻都已失效,敌人就要冲进来了。
“好了,你现在不需要懂刚才的那段话是何意义,你只需要记住即可,等将来你结丹圆满后,自然就会懂了。”雷超真人看着满脸疑问的李铭说道。
“李铭,记住为师的话,不到万不得已,不可公开你是新掌门的身份。否则,有祸无福。”姜玉真人将李铭送入传送阵时,最后叮嘱道。
“师傅——”李铭最后看了一眼师傅,心痛的喊道。
随着李铭的离去,传送阵顿时失去了光泽,那颗嵌入的晶石也随之化作粉末,碎入空中。
“师姐,想不到,最后送我上路的,居然是你。”雷超真人一拳毁去了传送阵和祖师的棺木后,看着姜玉真人说道。
“呵呵,彼此彼此,雷师弟,麻烦了。”说罢,二人相视一笑,冲对方命门全力互击。
“呯、呯”两声后,二人双双毙命。
就在二人互杀后不久,九层高塔终被击破,杨风等三位筑基期修士终于还是闯了进来。不过,他们此时除了两具不会说话的尸体外,什么也没有得到。哦,不,等待他们的还有佟长老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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