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叔安静地听着。
“出去外边未必就能平定大荒,而在里面也未必不可以建功立业。天地轮回有道,我觉得的这是一个很大的局,而我们连当棋子的资格都没有。”村长的失忆反倒让他有更敏锐的直觉。
“那我要怎么做?”杨叔知道村长一定是有所托付。
“我在我屋子的地下室里留下了一些东西。百年后若是我们出去这行人没有人回来,你便可去那里一观,里面有东西自会指引你,到时再建功立业也不迟。”原来村长早有准备了。
“明白。”杨叔答应村长。
杨叔虽是热血,但也知道轻重缓急。
“还有,这里有几套比较刚烈的功法,你负责让村中身强力壮的青年练习,说不定你们当中有人能在百年内突破,便也可以去地下室一观。还有,神农道和神农占的拓本我也刻在祠堂的墙壁上,每年至少带村中老少观摩一次,能意会则意会,不能强求。就把他们当作你们的精神信仰也好。里面的节气也可指导你们适时而作,从天而耕。”村长说道。
“村长,你是要我当村长么?”杨叔知道自己鲁莽了,原来村长早有安排,就算杨叔不去找村长,村长也自会来找他。
“是的,杨村长。”村长笑着说道,缓和沉重的气氛。
“我一定不辜负村长所望。”杨叔也是果断之人,既然不能出去大荒建功立业,那就将村长托付之事做好。
这也是村长为什么找杨叔的原因了。
走的那天,蛮牛去村长家里,村长还在门前摆弄那几盆月季和秋菊,浇水培土,修枝剪叶。
“村长,还要带什么么?”蛮牛从祠堂把神农鼎扛了出来。
“我靠,小兔崽子,放下那鼎。”村长想一个寻常老头子一般生气的胡子翘起。
“我觉得这东西以后我会用到,本能的感觉。”蛮牛说道。
这时,村中另外有六人也来到村长家门前了。
六人中分别有赵午、王二、墨翟、李耳、孙孟和秦政。
“书信都有留下了么?”村长问道。
六人齐齐点了点头。
“那等我把这盘花修剪整齐就出发。”村长又蹲下腰,细心的修剪那盆菊花。
片刻,村长修剪完毕,站起来。
“你们还要不要考虑一下。”村长严肃地问道。
“走吧。”六人眼角有些湿润。
六人抬起头,分别朝不同方向观望,那正是他们家的方向。
而他们一转头回来,他们家的方向处,拉着的百叶窗的缝隙处,也有几双张望的眼睛,眼泪默默流淌。
明知分离,却道潇洒,悠悠似寻常。秋风惹得游子泪,最恨是离别。
村长袖手一挥,六人和蛮牛皆消失在原地,而刚刚修剪的菊花,开的娇艳无比,却始终敌不过深秋,已经有一瓣悄然掉落,掉在了刚刚培的松沃的泥土上。
而杨叔,此时在田地里除草,抬头看着阳光下的一个移动的白点,眼角也有些湿润,目送着白点离开,知道阳光刺得眼泪直流才最终不甘的收回目光。看着田垅处的两个妻子,微微一笑,又低头专心地锄着草。
一个少年的锄荒之路,正式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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