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个男生拉到了凉台,身后传来鱼儿的惊呼,“你绑架啊!抢媳妇也不带这么粗鲁的吧!”
他松开我的手,“郁欣茗!你居然有脸回来!”
简直莫名其妙!
我当然认识他,长歌以前最好的朋友,冽君,真巧啊。
“干卿何事?”
他似乎被我的无所谓呛到了,一拳砸向铁栏杆,回音迸裂。我丝毫不怀疑,如果法律允许,他会把我一起砸下去。
“你狠,郁欣茗,亲手逼死了长歌,居然还活得这么坦然无畏!上天真不公平!”
逼死了长歌?笑话,怎么可能!
难道...
“你把话说清楚!长歌为什么要改名?”我控制不住地激动。
“干卿何事?”冽君好像对我抓狂的表情特别满意,缝了嘴,就这样把我干晾着。
“你又懂什么?”我气极,回房把门死死锁上,任鱼儿如何敲也不肯开。
我把脸埋到被窝里,那年冬日的碎片又呼啸而来,每当午夜梦回,它便不知疲倦地重导出演,任我心力交瘁,任我泪流成河。原来这些年,夏盈夏止,我所写下的忘却,都叫刻骨铭心!
“郁欣茗,你走不走关我什么事!我的世界已经被你搅得一团糟了,你要走我求之不得!最好一辈子也别回来了,清静!”
“你真以为他在意你?长歌感兴趣的不过是你横冲直撞的分数,这次不会真掉到年级一百五吧,算了算了,趁长歌还没彻底厌倦你之前,赶紧退位,给自己留点尊严!”
“你真的很烦,自私,任性,幼稚,偏偏还引以为傲,虚荣得一塌糊涂!世间好女子何其之多,郁欣茗,你无非是个次品!我无法忍受次品!”
“我为什么要骗你?难道不觉得长歌和我更配吗?我符薇薇从上到下每一根汗毛都比你有资本,或者你以为延伯伯和我爸出生入死的关系,还不足以把长歌和我连得更紧!”
雨雾弥漫,长歌的怀里裹着符薇薇,他的外套搭在她肩上,多么曼妙的雨景!
还需要质问什么?澄清什么?
——除了离开,我想我别无选择。
如果时间也能在悲伤中溃烂,我早已被有机分解。而我存活着的这个事实,无时不刻不在提醒着人类作为一个独体的百折不挠。
——爱他是生命的馈赠,爱自己才是恒古的使命
很不幸的是,我严重缺乏使命感。
每天早晨鱼儿会叫我起床,凡伊衡负责做早餐,中午我们在学校吃,晚上鱼儿主厨,我打下手,三菜一汤,很符合营养标准。凡伊衡很久没有请同学来家里玩了,因为上次的意外鱼儿三天没理他,我心里内疚极了。凡伊衡这厮倒是想得开,还反过来安慰我,“鱼鱼也就对我霸道任性些,家常便饭了,反正她的导火线层出不穷,没办法,要怪只能怪我修为不够。”
“你就这么惯着她?”我憋笑。
凡伊衡沉默了很久,“欣茗,我说的也许你不会明白。当你把她接纳入你的世界,自己却不得不远航时,她的存在本身,就已经是一种奢求了。”
是啊,也许当初我明白,就不会那么早放弃了。
“她知不知道?”
凡伊衡摇头,“别告诉她,就算我自私吧。我...还很享受现状。”
“好。不过能不走吗?”
“大学前就定好了,交换生,去你那个小岛。”他看向远方,在微笑,“当时哪里想得到会遇见她。”
“真巧。”
“是啊,真巧。”
那个时候,我们都太年轻,不然我会告诉他,我回来是为了挽回,而你离去却是选择抛弃;我曾经后悔过,你将来也一定会。
没人知道,和长歌在同一所大学,同一个数学系,都是我自己创造的巧合。
可现实似乎不太配合,一个月过去了,他在我生活中绝了迹。其实这样也挺好,五年给了我足够的空间习惯。
Copyright 2021宝石小说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