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寻无奈的笑了,然后瞥眼客厅里沙发上的男子,她又叹了口气。
樊晨这一觉睡得格外沉,千寻挂了电话瞅着锅中都快被熬干的粥,还是不忍心将男人叫醒,于是她关掉了火,轻手轻脚的走到卧室,拿出一条厚毛毯盖在樊晨的身上。
樊晨周身的气场和陆煊泽完全不同,陆煊泽仿佛天生会给周边人营造一种压迫感,冷静、孤傲,初识的人只会感到他的淡漠无情。
而樊晨不同,他总是温文儒雅、清新俊逸,笑起来也是那么的温柔至极,这样的男人他的爱也会如他的人一般,细腻流转不经意的就已经渗透到每一个角落。
望着樊晨干净而俊美的容颜,千寻的心涌出一丝无奈的惆怅,她想起了那个阳光下的男人,在自己的面前念出的那首诗,默然还是相爱?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家的门像被人上门讨债似的敲的震天响。
千寻一个激灵,收回心神,赶紧跑过去开门,门一开见到的竟是鼻青脸肿的姚静,千寻惊呼之余赶紧将人拽进来:“你这是怎么了?”
“妈的,别提了。”姚静大大咧咧的边走边说,脸上的伤让她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她没想到樊晨在,咋咋呼呼的进来,这才发现沙发上躺着的男人。
樊晨因声响已经醒来,他从沙发上坐起,注意到身上盖着的毛毯,眼中划过层层暖意,并没注意姚静瞅自己时的惊呆表情。
“千寻,这什么情况啊?”姚静一边的嘴角已经肿起来老高,她含糊不清的问。
千寻见樊晨已经醒了,便不再压低音量,扯着姚静的胳膊反问:“先说你,你这是什么情况?这一脸的伤怎么搞的?”
千寻知道姚静脾气暴,又是做那一特殊职业的,时常弄出个小伤之类的她也见怪不怪了,就好比那晚胡同里,要不是当时自己帮忙被打成半死也有可能,不过这好长时间了,千寻也没见过姚静把自己再弄成那样过,因此再看她脸上现在的伤,千寻知道姚静这一定是又捅了篓子,或者有人找她麻烦了。
到底是有外人在,姚静扔下一句:“你甭操心了,那帮狗娘养的早晚会遭报应。”
千寻也知道有樊晨在不好细问,便说道:“去卧室先把衣服换下来吧,我一会儿给你找药擦擦。”
姚静瞅眼身上已经肮脏不堪的衣服也不再反驳,朝卧室走去,刚走到门口又转回身问,却是问樊晨的:“巷子口那一大溜的奔驰是等你的?”
奔驰?千寻不明所以,自己回家的时候并没见什么车,就连樊晨的车她也没见着。她跟着看过去,樊晨却已经站起身,语气稍加慌乱的说:“不是!”
“哦 ̄”这声哦字被姚静拉长了几个音,又暧昧的瞟了下千寻,这才大摇大摆的进了卧室,并用脚将门关上。
千寻冲樊晨笑笑,樊晨却是不以为意,他声音仍有些暗哑:“没想到竟睡着了,谢谢你了。”
“谢我什么,你一个大男人自己要注意些,头还疼么?”千寻说着想伸手试探下温度,忽的那手又停在了半空收了回来。
樊晨注意到那个收回去的手,跟着他却自然而然的抓起女子的手按在了自己的额头上,声音温柔似水:“你看,好像已经不烧了!”
千寻被迫的感受着男人额头上传来的温度,似乎真的不再烧了,她又有些不太放心的嘱咐:“你得按时吃药,还有得按时吃饭。”
握着她手的大掌紧了紧,千寻慌乱的抽回,有点尴尬,她和他之间已经回不到从前的那般自在。樊晨似乎也明白这一点,他走近她一步轻声说:“千寻我要走了。”
千寻并不知道他要去哪,只当他说是回家,于是点了点头,樊晨的眸子闪动了一下,他还想再说些什么,只是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是那么的爱她,以至于现在说什么都觉得苍白,他只想带着她一起,无论去哪里都好,只要有她在,可是强把她带走,带回国,她会快乐么?她没准还会恨自己。他该拿她怎么办,樊晨从没这么迷茫过。
千寻注意到男子落寞至极的眼神,她终究是明白过来,却不得不装糊涂:“赶紧走吧,一会儿天都黑透了。”
樊晨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了,千寻望着那到被关上的门,心中五味陈杂。姚静已经从里面换好了衣服出来,见站那一动不动的千寻,她打趣着开了口:“我说千寻,你说如果没有陆煊泽,你会考虑他么?我觉得这哥们儿挺不错的。”
千寻回过头白了她一眼:“没有这样的如果!”
姚静想笑,刚笑就扯到了脸上的伤,因此那笑格外难看。千寻拿来医药箱将她一把按在沙发上,姚静呼喇着手说:“不用弄,养几天就好了。”
“老实点!”
姚静只好不再动,任由千寻往脸上涂各种药水,嘴上仍没忍住接着刚才的话题道:“我觉得樊晨这人一定不是一般的人。”
“为什么?”千寻随口应和
“直觉!”
“屁直觉!”
“哎,你轻点,疼!”
如果没有陆煊泽,千寻会爱上樊晨么?千寻不想做这种无谓的假设,因为没有意义,她只是觉得有点心疼,有点遗憾,她太贪婪了,总想着事情若是完美就好了,自己爱陆煊泽,而后来拓小燕和樊晨之间也相爱,乔子航也并不认识拓小燕……
如果这些真的存在就不会是现在的这种状况,然而世上什么都有就是没有如果,这里谁都没有错,错只错在不爱。
樊晨离开千寻的家,在巷子口果然看到了几辆不知道什么时候停在那里的车,一见他出来,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快步走了过来,恭敬的说道:“先生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樊晨的眉深深的拧在了一起,他转身看向一处,其实他什么也看不见,他只是太过留恋。暗下来的日光拢在巷子深处,也将男人的落寞拢在其中,他就像一个孤独的王,有别人没有却拼死想得到的一切,但也有他求而不得,舍而不能的无奈。樊晨就那么静静的站着,安静的仿佛不存在一般,此刻没人敢打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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