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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第八人(1 / 1)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还,莫道悲凉莫道欢,铮铮丹心生死远。

一阵轻风拂过,少年正在一棵老态龙钟的梨花树下打盹,空气中夹杂着梨花淡淡的清新香味,少年鼻子一噤,嗅了嗅这让人迷醉的味道,却仍未睁开双眼,仿佛这外面的世界丝毫没有引起他的在意。“染少爷,该去议事殿了,大长老已在那等急了。”这一声呼唤将少年的思绪蓦地拉回,他微微颔首,轻道:“哦。”说罢,便睁开眼睛起身站了起来。

少年生的也不算俊俏,只能说是清秀二字,但偏偏是那双眼睛宛如皓空星辰,让人深深被吸引,不由得想与他亲近。少年名叫秦染,乃是秦氏一族的核心族人,年方十八,外人多叫他染少爷。

秦染起身后拂了拂衣袖,对那名仆人说到:“走吧。”那仆人应了一声,也不多说,便走到前面开路去了。秦染不紧不慢的跟着,心里却想着,大长老此次无疑还是和我谈论第八人之事,只是这个责任我是不可能让其他人去承担的,父亲担任了第七人的职责,从十年前至此音信杳无,独留母亲在蔷薇苑在苦守十年不得出入,此事若不是我亲自解决,又怎敢为人子,哎……想到这秦染眉间一皱,脸上流露出些许苦涩。

“染少爷,到了,您就自己进去吧,大长老召见您,我们这做下人的不方便入内。”秦染思绪一晃:“也好,辛苦你了。”

这下人明显有些受宠若惊,平时这些个少爷、小姐,哪有几个会给他们好脸色看,而这位染少爷虽说平时少在族中走动,按理说也应该是个不好伺候的主儿,没想到却这么平易近人,他慌忙道:“小的,应该的。”秦染微微一笑,嘴角扬起的弧度看起来那么自然,也不多说,便转身朝着议事殿走去。

路过殿门之时,他抬起头看了看这恢宏的大殿门上龙飞凤舞的写得几个鎏金大字——流云殿,这几个字想当初还是父亲担任副族长的时候写得,哎,事到如今,秦染心底又多了一声怀念与叹息。

秦染刚踏进殿门,便听见洪亮的一声:“秦染,你来啦。”秦染闻声快步走向前去,见到一身着灰袍的老者背着身,在其跟前驻足,随之深深鞠了一躬行礼,恭敬说道:“秦染,见过大长老。”

老者转过身来,虽发须皆白,却面色红润,站在那里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秦染仍弓着身,那老者一见,那张苍老严肃的面孔上竟生出慈祥的微笑:“自家人,何故多礼?快起来吧。”

秦染直起了身子:“这是秦染对大长老的尊敬,与礼节无关。”大长老又笑了笑:“你这孩子,从小便是这么懂事,不过,你可知道,我此次召你前来所为何事?”

秦染一欠身,说道:“大长老应该是想和我说第八人之事吧?”

“不错,你父亲身为第七人已失踪十年,族中为存亡大计不得不再设第八人,而自打张贴告示以来,你不止一次跟我申请这第八人之位,你可知这第八人意味着什么,岂可儿戏?”大长老又板起了面孔。

秦染看到大长老这般模样,索性心一横,也没了顾忌,说道:“这第八人的职责我当然清楚,寻找并夺回那象征着族长之位的大秦龙吟,这把刀已失踪几百年,这也是我秦氏一族几百年不曾设立族长之位的原因。”

大长老面色依旧凝重:“既然你了解,那也应该知道其中的危险,你父亲十年未归,这是为此,有传言你父亲已找到了大秦龙吟,只是觊觎这族长之位,便想独吞此刀,掌握大秦龙吟的秘密以后,在回归族内,借此号令族人,因为这件尚不明确的事,我迫于族中压力,也不得不将你的母亲萧羽芊禁足于蔷薇苑,哎,说起来,是我对不起你们一家三人啊,当年,若是我顶住压力,事情也不会如此。”

秦染对这些当然再清楚不过,谁是谁非他早已不想再论,如今他唯一的想法便是找回那把大秦龙吟,还父亲清白,母亲自由,为此他已做了十年的准备,这十年来他苦练秦氏一族不传之秘——流云霸气。如今,他的流云霸气已小有所成,年仅十八岁,便步入了第五层霸气,在同龄人之中难逢敌手,甚至是族中的一些长辈也不是他的对手,这足以看出他的天赋与勤奋。这流云霸气传自秦氏一族祖先秦舞阳,传闻练至第九层之时便可移山填海,上天入地,有破灭一切的大无上之能。目前族中只有父亲和大长老练至了第七层,如今父亲失踪已久,便只有大长老一人修为最高,这流云霸气每提升一层便有脱胎换骨般不同,大长老的修为想必早已深不可测。

秦染深吸了一口气:“大长老这些年来队我们母子的照顾我们都看在眼里,母亲经常说要不是您,或许我们母子早已被流言所击倒,毕竟众口铄金,积毁销骨。母亲这些年来,待在蔷薇苑,倒也落得清静,免去了许多不必要的是非,也免去了许多难以抹去的思念。她日子过得也不闷,有夭依陪着她,平日欢笑并不少。”

“哎,说到底,事事只因那把大秦龙吟而起,先祖留下传承之物是好意,但谁曾想到因为此刀却丛生了诸多祸端啊,你说羽芊她过得还算不错,但越是如此,我心里便越多愧疚啊,这些年来我并未洗清你父亲的谣言啊,问天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清楚,哎……”大长老越说声音越小,透着悲怆之意。

秦染心里也弥漫着悲伤:“大长老,正因如此,我才想就任这第八任之位,只有找到那把刀,我才能证明我父亲,让全族人知道,他秦问天是个顶天立地的英雄,绝不是什么鸡鸣狗盗之辈!”

大长老没有说话,默默的看着他。秦染用坚韧的目光赢了上去,他眼中揉杂了太多太多,有不卑不亢,有留恋悲伤,但更多的是信任,对自己父亲那种莫名的崇拜与信任。

许久,大长老开口打破了沉默:“秦染啊,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这第七人已让问天杳无音讯,如今你也要做着第八人,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可让我怎么向问天与羽芊交代啊。”

秦染愣了愣,他不是没有想过父亲和母亲,但身为人子,他却有着不容置疑的使命,他要为这个家挺起脊梁,他必须这么做,即使第八人面对的可能是死亡:“大长老,我意已决,您就不必再劝了,希望我可以做这个第八人,寻回秦家的荣耀——大秦龙吟!”

大长老见他如此坚持,也不好多说,轻叹了一声,缓缓道:“早料到是这样的结果,你这孩子,生性倔强,罢了罢了,便依你所说,这第八人你喜欢便去做是了,可是你一定要平安归来,这不仅是我对你的要求,还有很多人的牵挂,你知道吗?”

秦染见大长老答应了,激动的应允:“请大长老放心,秦染必为秦氏一族献上满腔热血!”

大长老充满无奈的摇头:“平安为上啊,平安为上。”

“嗯,秦染谨记。”秦染重重的点了点头。

大长老似乎和秦染的交谈用尽了所有力气,有些疲倦,他转身过去,轻轻挥了挥手:“去吧,这事先这样,晚上你三叔会找你详谈。”

秦染恭敬的鞠了一躬,然后顺从的转身离去:“一切听从大长老安排。”

他却没有留意到大长老转身后脸上那一丝难以捉摸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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