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林逸潇的指示后,心急惶惶,又莫可奈何的小圆,如获大赦,立刻一溜烟的跑到了房内,还不忘将房门快速的合上,将尊贵的十四爷和浣衣台那两个可疑的丫鬟”毫不留情”的都关在了门外.
镜非台,会客厅,桌上的茶正冒着袅袅的烟气,林逸潇目光散淡幽远的注视着远处某个点,但全副的注意力似乎并未偏移,还注意着客厅内的一切动静。花当家红衣秦首,娇颜薄怒,对面前的一个身形高大的丫鬟怒目而视,锦灵、锦非两个少年正用力拉扯着那个大丫鬟手里的一个布囊。大丫鬟却双目瞪得老大,不发一言的抗争着,死也不肯松手。锦灵锦非两人本是少年心性,自然有些争强好胜,又岂肯输给区区一个“丫鬟”?而此刻显然也是奉了花当家的指令,要从大丫鬟手中拿过布囊。大丫鬟越是死死攥着不肯松手,两人越是使尽全力,甚至用上了几分内力。饶是如此,那大丫鬟还是死命抱着布囊,宁死不屈,做好了面对“恶势力”决不低头,抗争到底的准备!而另一个娇小的丫鬟正着急地跪在青石地板上一边瑟瑟发抖地说着什么,一边摇晃着身旁那大丫鬟粗壮的大腿,似乎在示意那个丫鬟赶紧放弃抗争,跪下求饶.
当梳洗更衣完毕的樊星,优雅娉婷的在小圆的搀扶下来到客厅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无论如何也让自己淡定不了的画面!
“小圆,你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吗?”樊星立刻站定了,问自己身旁的小圆。
而此刻那不发一言死命抱着布囊的大傻丫,一听到樊星的声音,立刻使出一股巨力,甩脱了拉扯着自己的锦灵锦非和小鱼,飞也似的跑到樊星身边,不由分说拉起樊星就跑。
“你?!”樊星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大傻丫紧紧扣住了手腕,电光火石间,四目一对视,樊星立刻明白了。于是便不做任何抗争的随那大丫鬟奔逃了出去。
而在其余人看来,则是未来的王妃,左丞相的爱女,被花惜馨苑涣衣台的一个身份可疑、面貌丑陋,状似身患麻风病的身如巨塔的痴傻丫鬟,猝不及防的紧紧扣住要穴,劫走了!
“你疯了!你在做什么?!”一边奔逃,樊星一边问身边的人儿。
那个大傻丫,只是不作声一味拉着樊星奔跑,奔跑!眼看就要跑到花惜馨苑的后门了!
“你干吗?现在还不是时候,我还有事没查清楚!”樊星终于怒了,一甩大傻丫的手,转身就要离开。
可是后面脚步声纷至沓来,显然花语惜已经调集了大量的人手追来了!
“唉!”樊星无奈,一顿足,只得又回到那个大傻丫身边,主动拖起了大傻丫的手:“跟我来!”
两人此刻位置正处于花惜馨苑最后方,也就是花惜馨苑的酒窖附近。
对于这条路,樊星可是“别有用心”的努力识记过的。这下可是派上了用场。于是立刻熟门熟路的拉着大傻丫从樊星第一次进入酒窖的窗户翻进了酒窖,躲了进去。
酒窖因为出了福伯中毒的事件,正被花当家下令查封中。所以一个人也没有,就连往日守酒窖的伙计小白也被严密看管了起来。
追踪樊星二人而来的人员,只道樊星是被挟持从后门出了苑子,自然也没有追往酒窖方向。此刻,四下静悄悄的,只剩下了樊星和大傻丫两人。
终于,站定了,两人平息了一下呼吸,大傻丫慢慢的解下了缠绕在脸上的层层帕子。
只见一双充满担忧和急切地蓝绿色眸子,满含着浓浓的倦意和焦急,定定地望向了樊星那因剧烈奔逃而显出酡红的脸颊,以及娇喘连连,上下起伏的胸脯,若有所思。
但是,当这双眸子一接触到樊星那满含着怒意和不解的墨黑双眸后,忽然眼神一黯,转向了诺大的酒窖,薄唇撮起,戏谑的吹了一声口哨~
“小星星~你不会是爱上了这个酒窖,所以不舍得跟我离开吧?”声音顿了一顿,脚步声响起,那人不再面对着樊星,而是绕着酒窖走了起来,一路走到了酒窖的地下室:“哇塞!三百年前,酿酒技术就这么高超啦?干红、干白,起司酒、起泡酒,高粱酒、小麦酒。。。。。。哟嗬~果然酒还是越久越好!”
“雷欧!你到底想干吗?”樊星此刻可没那闲心来和他探讨酿酒技术!
原来这个大傻丫不是别人,正是使出“美男计”蛊惑了丫鬟小鱼,穿上了小鱼的服饰,假扮成浣衣台粗使丫鬟来见樊星的雷欧!
“不是吗?不是爱上这个酒窖,那是爱上什么了?人吗?谁?”雷欧并不回答,嘴角扬起,似笑非笑的对樊星道,双眸中却神情黯淡:“难道是那个残废王子?阿星,你的眼光原来这么差?”雷欧忽然走前一步,牢牢看着樊星,目光散乱,隐含痛楚。
樊星暮然间对上了这双大别于平时嚣张、戏谑的眸子,一时呆愕,竟不知如何应对。
“哈哈!我的小星星,你想什么呢?”雷欧似乎不想让樊星为难,忽然又转身离开,随意从架子上抽出了一瓶烈酒,牙齿一咬,就打开了瓶盖,一仰脖,“咕噜咕噜”对着酒瓶就吹起了“喇叭”。
“二哥,你说,可以吗?”樊星深吸一口气,似乎鼓起勇气,想要求证些什么,将声音放得极其轻柔,似梦呓又像自语一般问道。
雷欧似被樊星忽然温柔起来的态度惊到了,不解的看向樊星,酒也顾不上喝了。
樊星轻轻走到雷欧身边,从他手中拿起了那瓶酒,学着雷欧的样子,一仰脖,也灌下了一大口:“可以吗?二哥?我们这样的人,我是说,暗夜组织的成员,可以像普通人一样去爱一个人么?”樊星低低的说着,自嘲的笑着,又一仰脖,灌下一口酒。
“星子,你怎么这样?女孩子,要优雅些,喝酒怎么可以学我们男人‘吹喇叭’呢?”雷欧并不回答樊星的疑问,只是重新抢回了樊星手中的酒瓶,目光四下逡巡,忽然眼睛一亮,一抄手,拾起了滚落在地上的一个琉璃灯盏,这个灯盏倒过来,正好可以用来当酒杯装酒。“实在要喝,也要一杯一杯,一小口一小口的喝嘛~”说着,雷欧将手中拾来的琉璃灯盏倒转,将酒倒在了灯盏中,递到了樊星唇边。
“二哥,老大呢?你们还好吧?”樊星接过那个琉璃盏问道。
“呵呵~你二哥不是好好的在这儿吗?”雷欧说着忍不住抬起手,揉了揉樊星的头,将早上小圆费尽心思帮樊星梳的高耸的飞燕髻揉得摇摇欲坠:“至于老撒那家伙,谁知道呢?也许活着,也许已经冻死了。”雷欧语不惊人死不休。
“小胡子,你说什么呢?”樊星一惊,拿着盛满酒液的琉璃盏不小心一晃,酒液溢出,洒到了地上。猛的“刺啦”一声,仿佛什么被烧灼了一般,淋到酒沫的地上冒起了一阵白烟,那一块地面顿时起了一堆白沫。
“二哥,你说什么?老大怎么了到底?他去哪了?”樊星并没有注意,显然撒冷的安危才是她此刻需要关注的。
“放心吧!老撒,不会那么容易死。”雷欧不想让樊星担心,微笑着说道,又顺手揉了揉樊星的脑袋。
“好啦!”樊星听后也梢放下了心,端起手中的酒杯,要往嘴里送。
“咦?小星星,莫非你下了毒?”突然,雷欧惊讶的道。
樊星顺着雷欧的目光望去,原来雷欧此时注意到了泼洒出来的酒液的异样。他蹲下了身子,伸出手要去触摸那一摊可疑的白沫。
“等等!”樊星忽然像发现了什么惊人的秘密一般,一伸手,阻止了雷欧。
接着,樊星也蹲下了身子,慢慢将手中琉璃盏里的酒水都倾倒在了地面上。果然,“刺啦、刺啦”声此起彼伏,地面上的酒液瞬间都成了可怕的白色泡沫!
樊星举起手中已然空了的琉璃灯罩,上下凝视了一番,这个灯盏,俨然就是福伯用来装酒,装“千日醉”的那个琉璃灯盏!
终于,樊星恍然大悟!
“二哥!我终于明白了!”——‘啵’,樊星捧起还蹲着的雷欧的脑袋,在他脑门上响亮的亲了一大口:“二哥,你来得真是太好,太及时了!我太爱你了!”说完,樊星立刻站起了身,朝酒窖外走去!
“二哥,你现在赶紧离开!酒窖里什么都不许碰!告诉你,你和老大,你们两个都给我老实呆着,千万不要自作主张做什么!一定要安安全全的!我这里事情一完就来找你们!放心吧!”樊星话还未说完,人已经消失在了门边。
雷欧似乎还惊呆在刚刚那个瞬间,樊星突然的兴奋以及那个突如其来的吻中,好一会儿,才站起了身,摇了摇头,自嘲道:“阿星,你知道,刚刚,就在刚刚,我们刚到酒窖的时候,我是多么想吻你吗?可居然,还是让你占了先!”
雷欧摇晃着酒瓶,慢慢站起身,终于将酒瓶狠狠的砸在了酒窖的墙上:“那个林逸潇,你和他呆在一起了对吧?!为什么早上,他会从你的房间出来?你会不会也像刚刚对我一样对他呢?说一样的话,做一样的事,甚至。。。。。。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你们,有没有。。。。。。”
显然,这些是没有人会回答他的。
片刻后,终于,雷诺还是绽开了一个自信的笑颜:“不会的!因为,只有我,才是你的二哥!林小子,你要是敢对阿星做什么,你就死定了!”
Copyright 2021宝石小说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