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素玲哼哼地清了清嗓,一拍桌子,道:“这酒啊,还抬在去召文台的半路上,将要到达召文台时,酒香就已飘到了始皇帝的鼻子里。始皇帝越闻,越觉得,有好酒要来。于是,按捺不住,站起身来,远远眺望。只见李斯带着一干人等,抬着十几个坛子,朝这边赶来。始皇帝心急不已,于是就跟赵高说,让赵高带上酒杯,先跑去给自己打上一杯。赵高一路小跑,前去装满了一杯,又跑回来。赵高一边跑着,闻着酒香,就一边咂嘴直叫‘好酒’。赵高拿回来这酒,始皇帝闻了闻,只觉得神清气爽,再细细一品,只觉得整个人,腾云驾雾。始皇帝此番东巡,为的就是升仙,但寻仙药却毫无斩获。现在,遇到了这酒,一时间感觉甚为欣慰。于是,始皇帝借召文人登山之机,给此酒取名,“邀明月”,并且命人前去把这户农户一起带回咸阳。不过,在回咸阳的路上,始皇帝驾崩。始皇帝驾崩,赵高和李斯秘而不宣,为了尽快赶回咸阳,便遣散了一些闲杂人等。所以,这农户便又被遣散回海边。由此,这酒才能继续在这一带留存,我等今日,才有幸能还在这里喝到这“邀明月”!”
剑秀之中,家境不错的那几个,对“邀明月”也早有耳闻,但如此完整的了解这酒,今日还是第一次,不禁大呼过瘾。剑秀之中,家境贫寒的,今日听宋秦二人这一番讲述,简直更是大开眼界。
总之,众剑秀听得心驰神往,更有不少人频频转头,去看这小二有没有回来。
这一切,黄健看在眼里,只觉得对这酒,无比的向往。黄健十分激动,紧握着拳头,期待着这小二赶紧回来,好尝尝这绝世好酒。
这期待之中,黄健也是思绪万千。黄健心想,这世界,处处需要银子,要像高亮伍这般,腰缠万贯,所到之处,呼风唤雨,才是快意人生。于是,黄健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去七情派的霸统山,努力学艺,将来也作一个高亮伍这样的“豪杰”。
不过,就在众剑秀摩拳擦掌,准备一品好酒之时,许九随却淡淡一声冷笑,缓缓道:“呵呵,今日,只怕这酒不是人人都喝得到的。”
此前,李近水、连书青、苏雨桃和项古柳,看到对面一桌,如此张扬跋扈,早已心下不快,这时突然听到自己这边的带头人这样一说,顿觉精神一震,尽皆瞪大了眼睛向许九随看去。
苏雨桃最为兴奋,将椅子又向着桌子,往前挪了挪,急忙问道:“许师兄,为什么不是人人喝得到?”
许九随,嘴角一撇,笑了笑,又拿着桌上的茶水,咂了一口,道:“今日之卦象,在坤位,乾主武,坤主文,只怕,今日这酒,不是莽夫能喝到的。”
许九随这么一说,有的剑秀将信将疑,但李近水等人,却是大呼痛快。
李近水道:“好!我们且等等看这酒到底怎生个喝法!”
正说着,只见小二嘚嘚嘚嘚地跑了回来,两手空空,来到高亮伍跟前,低着头,面有难色,只敢轻轻抬一抬眉毛,看高亮伍一眼,然后唯唯诺诺地道:“嗯……嗯……大侠……”
高亮伍大怒,一拍桌子,呵斥道:“酒呢!怎么回事,有屁快放!”
小二吓得立刻扑通跪在地上,结巴道:“这……这酒,每日限购十坛,按理……平日是绝对买得到的……不料……不料……今日对面如宾酒楼,来了个怪人,还是个女的,一大早就把十坛都买走了,说……今日谁要喝酒,就去她那索要……”
高亮伍哼了一声,脑筋急速地思索着,在分析,这女子会是谁,为何要跟自己过不去。
高亮伍“哼”了一声,道:“那你还不快去跟她要酒。”
小二这下立刻抬起头,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道:“我去了,我去了啊!我还报上了大侠的名号,不料……不料……”
高亮伍已然怒极,一气之下,抽了小二一个嘴巴,呵斥道:“结巴什么!快说!”
小二挨了个嘴巴,却也瞬间不结巴了,道:“那女的,十分不识相,说她去过七情派,一直以来就看不上大侠,说,大侠是一个俗人,不配喝这酒,今日,谁要喝这酒,就写一首诗,诗写得好最好的,就给酒喝!”
高亮伍和许九随一听,这下已知道来人是谁。
高亮伍道:“呵呵,原来是她。好啊,我今日带着这么多青年才俊,要文要武,都不是什么难事。你快去拿笔来。”
小二应了一声,刚要转身,许九随把他喊住,道:“等等,这边也拿笔墨来。”小二答应了,便跑去拿笔。
众剑秀听了,有些能弄弄笔墨的,尽皆摩拳擦掌,想要借此一展身手。
不一会儿,笔墨齐备,众剑秀有意写诗的,都各自写了一首。
李近水也写了一首。
时值午后,李近水想到了自己身上背负的复兴李家的大任,又想到自己心仪的苏雨桃,只觉得世事多艰,若是能不用这般纷争,和苏雨桃一起,像范蠡西施一般,无牵无挂地泛舟五湖,该多好。于是李近水赋诗一首:
阳光不温不火的午后
为什么
总是在阳光不温不火的午后
频频
不知所措之中
陷入你那我不敢直视的双眸
于是我突然想
放下这所有
离开这场枭雄们的角斗
去到那里
若无其事地坐到一个角落
等待你无意间的一次转头
上演
我蓄谋已久
却看似命中注定的美丽邂逅
李近水所写之诗,依然是李近水所独有的近水体。
众剑秀写完,小二便拿着,一并带到了对面如宾酒楼。
小二走后,高亮伍那边一干剑秀,不禁热烈讨论起来。
宋谒高道:“我看啊,秦素玲师妹,应该能赢了这酒来!秦师妹所写之言语,珠光宝气,柔中带刚,是难得一见的上乘之作!”
秦素玲笑笑,摇摇头,道:“宋少爷过奖了,不过,要真是赢了这酒来,我第一杯就敬宋少爷!”
秦素玲说完,顿了顿,又对旁边一个少年道:“顾兄的诗也不错,所写赛马之事,曲折惊险,大喜大悲,也很是动人!”
这姓顾的剑秀,长着一个大鼻子,听了大为欣喜,道:“哈哈,赢来了酒,我敬秦师妹和宋师兄各三杯!”
高亮伍那边,继续热烈讨论着,而许九随这边,众人沉默。
过了一会儿,连书青叹道:“哎,只因决意不去作官,我平日里便懈怠了读书,不想今日居然碰到舞文弄墨之事,实在遗憾!”
项古柳摇头道:“不,这酒,我看不一定就让他们赢了去。这诗文之事,三分修炼,七分天赋。项某虽不会写诗,但一向醉心解读天地,方才看了近水兄的诗,只感觉,近水兄之诗,有一种通灵之气,细读之下,有一种心游宇宙间最深邃处的直觉!所以,说不定近水兄之诗,还真会赢得佳酿!”
苏雨桃听到项古柳夸赞李近水,心下欢喜不已,不禁含羞着偷眼向李近水望去。
只见李近水斜向窗外望去,窗外云展云舒,一片空明。微风拂过,天地的空明,调和着李近水眼中的未知与忧郁。
苏雨桃越看越是喜欢,一时间不禁脸红起来。
众人等了一会儿,小二终于跑了回来。
小二先是习惯性得跑到了高亮伍跟前,但还未开口,已意识到跑错了,不仅长长地“诶!”地感叹了一声,然后又极不情愿的,皱眉来到李近水跟前,不耐烦地道:“喏,你赢了。”小二说着,又递给李近水一张纸条。道:“这是那怪女人给你的。”
苏雨桃一听,大喜,不禁拍手叫道:“近水哥真棒!”一双奕奕有神的眼睛,流转着无尽风情,尽皆向李近水投去。
高亮伍一边,一听是此结果,尽皆大为失望。高亮伍不禁“哼”了一声,道:“咱们吃饭,赶紧吃,吃完了好赶路。”其他剑秀,对此亦是颇有微词,有不少大为不屑,挤眉弄眼地骂骂咧咧开来。
而这边,许九随微微笑了笑,甚为欣慰地点了点头。
连书青和项古柳一齐拱手道:“恭喜李兄。”
项古柳又笑着补了一句,道:“一会儿酒来了,也还请李兄赏我们几个一口喝!”
李近水拱手笑道:“承让承让,项兄真能说笑,一会儿这酒来了,随便喝!”
说完,李近水打开方才小二拿来的纸条,只见上面,银钩铁画,十分秀丽的字,写着:方见东方飘紫气,原来少侠无律诗。
李近水看过,不甚理解,便递给许九随,道:“许师兄,此为何意?”
许九随“嗯”地低吟了一声,道:“这不是普通的比诗,这是要看一个人的武学与心性的天赋!来人是雪晴派的祁阅风女侠,是我的……是我的一位好友。出发来接几位前,我夜观天象,发现东方有异。祁女侠通晓天文,她这番前来,一定是对这东方异象颇为好奇,要来一探究竟。”
其实,这东方异象,大概可以断定,那就是,东方涌现了李近水这么一个奇才。只不过,许九随怕李近水年少气盛,产生骄傲之感,所以并不点破。
不过,李近水自然不是傻子,听到这,已然知道大概,顿时,倍感鼓舞,刹那间,不自觉地又摸着胸口,按了按身上的废骨心法!
李近水道:“近水之诗,能得到祁女侠的青睐,实在是荣幸万分!”说着,又转头对小二说:“小二,你去对面,捎个话,问问祁女侠可方便过来一叙!”
刚才,许九随介绍祁阅风时,说到“是我的”之时,略有犹豫,恐怕二人关系非同一般。祁阅风这一番,以写诗赢酒一试金石,验出了这东方紫气,原来这东方紫气就是李近水的天才成色。这李近水又让小二前去邀请,却不知这祁阅风来是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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