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是,一旦这个包袱放下以后,思维反而开阔起来。既然找不到人,为什么不能自己去寻找原因呢?一切都靠自己,一切都从头开始。这里生活设施齐全,生活无后顾之忧,还有大量的书籍,便捷的交通工具,而且我有着超凡的学习能力。一切疑惑一定可以自己解开。从今天开始,我不再企图依靠别人,一切疑惑自己来解决。
第二天吃过早饭洗漱过后,我来到了一间宽大的实验室,阳光斜斜的穿过窗户,照在实验室的地上,一切显得安静舒适。
我列了个计划,首先将环境搞清楚,我要到山上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这里究竟是不是烈蟒峰附近,能不能找到我记忆中的蛛丝马迹,顺着找到的线索说不定能发现什么!
首先要找到一张地图,只有找到地图,知道自己所处的位置,才能避免盲目。但我花了一上午时间,只在房间电脑的屏幕上看到花花绿绿的分析资料,看不懂这究竟是什么,也没有找到一张我想要的地图。
第二天一早,我就起床了,顺着原路来到了先前的广场上,广场上依然空无一人,阳光照在偌大的广场上,微风轻轻的吹拂着路边小草,仿佛和我一样在思考着什么。
我努力在周围寻找着当年登山时的周围环境,可现实环境是如此的陌生,根本找不到哪怕一点点曾经熟悉的痕迹。我朝着醒来的地方及西北方向望去,希望能寻找到记忆中的最高峰——烈蟒峰,可最高峰却并不在那边,却在西南方向。
当年这一带地形最典型的地貌是落差达几百米的烈蟒断崖带。这里地势总体西高东低,但没有记忆中那样落差达到几百米的断层。我决心登上南边更高的一座山峰,站在那座山的山顶上,应该可以看到整个地区的地形地貌,。
我用了两天的时间才终于登上山顶,整个地区尽收眼底,城市位于我现在所处位置的东北方向,我醒来时所在的山顶位于西北方向。按道理说,我前面提到的烈蟒断崖应该位于那个山顶的东边,我仔细的搜寻着断崖的影子,可什么也找不到。
朝南边望去,隐隐约约看到一根巨大的柱子,直插蓝天,那又是什么呢?后来我才知道,那其实是太空塔,以后还要提到它,我还亲自登上太空塔到太空去了一趟,此处暂时按下不表。
难道是我的记忆有问题吗?回到宇宙能量测试中心我寻思着。也许我根本就不是登山过程中失事并最终醒来的,那我究竟从哪来的呢?是不是我失事后被人挪动过地方,但是谁挪动我的呢?为什么要挪动我呢?现在究竟是哪儿?我闭目躺在椅子上,好好地清理了一下这段时间所有的疑惑。忽然有一个想法一闪而过,是不是我在山上呆了很长时间?
当这一想法固定在头脑中的时候,一切都豁然开朗了,因为许多事情都能与这一想法吻合。是的,我没有移动地方,我一直坐在我出事的地方,并且坐了非常长的时间,低温将我的身体很好的保存下来,因为时间非常长,衣服坏了,高山变成了丘陵,烈蟒断崖带还依稀可以看到一点影子,气候完全可能由当时的漫天大雪变成现在的温暖如春,温度升高,我才有活过来的可能。因为时间非常长,山下面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农村变成了城市。
当然,这只能是一种推测,但我真的不希望这种推测是正确的。如果这一切是真的,那意味着我再也找不到我的父母了,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了,我的父母肯定不在人世了,再也回不到我从前生活的地方了。
不管怎么说,这种推测和事实最为吻合,应该是我努力的方向。如果这种推测正确,接下来需要知道的事情就是我究竟在山上呆了多长时间。既然气候及地质都发生了变化,时间应该是非常非常长,起码应该有千年以上了。
用什么方法能精确的计算出这么长的时间呢?
我首先想到,人类曾经利用岩石中碳元素的半衰期来测定时间,只要知道碳元素的半衰期,在测定一块岩石中碳与它同位素含量的比例,就可以知道这块岩石的年龄。可原理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就没那么容易了。我拿着一块从山上带下来的岩石,怎么测定碳的含量,怎么测定碳同位素的含量?根本无从下手。
我又想到也许可以通过测量山体高度的变化来测定时间的变化。记忆中的烈蟒断崖带落差有900多米,记得当时书本上就说过,烈蟒断崖带的落差以每年0.5-1厘米的速度在降低,如果现在测出落差的变化,不就应该可以测出时间是多少了吗。
说干就干,我立即找来测量长度和角度的工具。接下来的几天,我在山脚、城市的楼顶等不同位置,选择了4-5个测量点。测出最高峰与几个基点平均落差在320米左右。用这种方法计算,我在山上应该待了1万年左右!
在山上跑的这几天,我一直在采集的黄衫书的树叶,因为记得以前一本书上说过,按某种进化的模型,黄衫书每过一千年,树叶的长度会增加1毫米。我当时还测特意测了当时秋天黄衫树叶长度为5.5厘米,可惜当时只测量了一片树叶。于是,我白天忙于测量山体高度变化,晚上就测量带回来的黄衫树叶长度。用这种办法计算,我在山上应该待了2万年左右。
用这两种方法测出的时间误差在1万年以上,十分不精确。烈蟒断崖带的落差不一定一直以每年0.5-1厘米的速度在降低,谁也没法保证后来没有发生剧烈的地质运动。当时的学者可能也就是随便说说,因为谁也没法验证。
假设采用黄衫树树叶长度变化的计算方法正确,由于我在学校读书时仅偶尔测量了一片树叶,当时树叶和树叶之间长度差别在一个厘米以上,本身误差就接近万年,这种方法也不怎么靠谱。
就在我对测量时间束手无策的时候,却很快就获得了意外的解决。宇宙能量测试中心有一个很大的平台,用于观测夜晚的星空。有一天我正在用仪器验证银河系外恒星光谱红移与退行速度之间关系时,偶尔发现北斗星形状与我头脑中的形状不同,已不再是一个勺子形状。我们知道,恒星距离地球极其遥远,很难观测到它们的运动,因此恒星在天空中的相对位置一般是不变化的,就像一个钉子钉在天幕上一样。因地球自转,整个天幕看起来会动,但星星与星星之间绝不会动,除非经了很长时间,。
但现在北斗星已不再是勺子的形状,一定是经过了很长时间。我敏锐的感觉到,利用北斗星形状变化,可以测出我在山上呆了多长时间。
北斗星是大熊星座的一部分,我小时候就记得,当时的北斗星勺柄与勺身的夹角是103度17分38秒。而现在夹角明显变小,只要测出夹角变化量,就应该可以算出我在山上的时间。
我立即找出经纬仪,测出现在勺柄与勺身的夹角为99度33分16秒,翻阅恒星北斗星变化资料。计算的结果令我大吃一惊。我在山上呆了1万4千2百多年。因为测量精度有限,误差在100年左右!当然,100年的误差已经不重要了。
虽然精确地算出了我在山上的时间,但我却陷入了更大的痛苦中,现在已经明白无误的表明,我的父母早就到了另外一个世界去了,我再也见不着他们了。可以想象,登山出事后,他们一定以为我已经死了,并在到处寻找我的尸体,可是怎么也找不到,父母在寻找尸体的过程中该是怎样痛苦啊。记得有一次我不小心弄破手指,父母都心疼半天。现在轮到我的心被巨大的痛苦残噬着了。我明白为什么我的梦中学校的大门有一种死亡的气息了。
没有父母和朋友的牵挂,我忽然失去了一种安全感,觉得一切就真的只有靠自己了。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调整,才最终缓过来,又投入到学习中。我感到,只有拼命学习,搞清周围环境才能祛除那种隐隐的就不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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