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 / 1）

三

善华陷入了沉思。

昨天上午的那一幕幕情景尽现于眼前：

早上起来，母亲已经去上班了，父亲在沙发上斜躺着，翻看着报纸，妹妹还在里屋睡着懒觉。

“善华，去街上吃饭吧，回来稍些包子！”他把从沙发下面压着的几张一块钱中抽出了几张递给了他，说道。

善华接了钱，走了出去，迎着呼啸的风，看了一眼不起作用却仍旧放着淡淡光芒的太阳，走到一家早点摊，喝了一碗豆腐脑，吃了几根油条，买了包子送回家后，灌满了一暖壶开水，就随便找了个借口，骑着车子离开了让人产生睡意的朦胧的家。

刚到门口。迎上了袭来的一阵冷风，十分难耐，就折回屋子取了两双手套，忍着不看留恋的温暖的床，匆匆走了。

由于是周末，大街上有些个做买卖的，却也不像春夏之时那般热闹。大风一波一波地袭来，跨在车子上使出了九牛二虎之力的善华吃力的挣扎着，却仍是慢腾腾的挪着，左手扶着帽儿，右手掌着车把，刺骨的风直钻进他那稍有温度的心里，本来就挺白的脸在风的作用下干瘪瘪的，咋一看挺吓人的。

走到了河滩附近，善华很自然的找到了一家收购站，见门正关着，犹豫了一下，不会因为天气的缘故，收购站都无法营业了吧，太不现实了，可是使命摆在眼前，毫无办法，他转身要走，迎面碰上了个人－－－－－这家收购站的老板，白里发红，越发干燥的脸，像极了整日经受风吹日晒的劳动者。善华赶紧上前得了个招呼，那人伸起粗糙的手，拒绝道：“没书，我搬地方啦，现在不在这儿了，你到别处看看吧。”

“叔叔，就带我去你那看看吧。”善华应道。

“我才挪到那儿的，还没有搭帐篷，书都漏天放着哩，风这么大，不好翻呀，乱七八糟的我们也不好收拾！”那人边走边说。

善华紧跟着，想到，“不能第一战就失败！”由于经常与那些人打交道，多次遭受拒绝和白眼，善华已将这种社交看成了战役，并且在这种场合下，善华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不在腼腆害羞，而是如同领悟了厚黑学中的个别精要一般。

拐过前面的弯，向前走了一截，迎面出现了一家收购站，那个老板看着说：“这家的书都在小房子里，好找，你进去给老板一说，到小房子里独自翻吧，你就在这儿找吧！我那边没法翻的。”

善华见这个老板扭头就要走，大脑快速一转，“不行，这样的话就失去了一家淘宝站了，以后再找可不容易了”。于是追上那个老板笑着回到：“我回头再到这儿找吧，先认下路，以后去这也方便啊！”老板的脸上浮现了一丝无奈，继续走着，善华紧跟在后面，怕失去去什么。

又走了约摸十来米，从左手的一个木板门进去，一片又百十平方米的院内，地上到处堆放着不同的废旧物品：硬纸片啦，玻璃瓶子废铁啦，塑料块啦，凡是能想得到的废物也许在这儿都可以一见“芳容”，应有尽有，什么也不缺。正对着们的墙根下堆了一堆废旧报纸和书本纸张，成袋的，成捆的，打着小结堆放着的，零散着乱扔的，然而在风吹打下，这堆纸堆得更紧了，宛如一体的堡垒。

善华走向前，将车子靠在一个生锈了的铁炉上，脱下手套，往车娄里面一扔，就上前从一个大袋子里面翻开了，那老板与里面等了半天的几个客户谈生意了，无奈下也没有拒绝善华的随意之举。原先，善华常在他那儿找书，这个老板也是比较腼腆的，平时也算客气，虽然有过几次阻止，不过都像是没有起到什么作用。他有个儿子在外面上学，善华也常关心问候一番，因而还过得去。

翻了不一会，手就被吹得发麻，指头上被编织袋划烂了几道在善华受伤常见的血道，看着乱七八糟的书纸，有些编织袋都有些粘，感到找不下啥好光景，善华就乱拾起了两本没什么大意义的书，给了老板一元钱，打了个招呼，就走了，老板还没谈完生意，也没说什么。其实对于善华来说，也就那两本可谓之书了。（不好意思，由于事情太多，上传的进度比较慢但我会尽力加快进度的）

四

推出车子，直接去了前面那家，要进去找找，刚向老板提及，就遭到拒绝了。

“不行不行，没有，”老板板着脸念叨着，然后不屑理会善华，转身就要干别的事情了。

“叔叔，就是找两本书嘛，让我在边上看看吧，”善华说道。

“没有，不行！”老板态度强硬的说道，也没看善华一眼。

善华还与请求几句，过来了一个穿着红色大袄的女人，三四十岁的样子，可是头发却是凌乱枯黄，皮肤干燥。是这家店的老板娘。

没等善华开口称呼阿姨，就直接吊着脸用难懂的土话连珠炮弹招呼道：“过来找书的？这儿没有，去别处看吧。看看那你们这些找书的人把我们收拾得好好的东西都弄成啥样了，让我们再也收拾不过来！”

善华没有听懂，问道：“嗯？”

老板娘不耐烦的叫道：“快走吧，这儿不让人找。”

没趣，多说也没趣。善华从第一次到这儿就感到在这不会找到什么结果，原先就来过这儿几次了，都是和这次一样被打发了，每次临走都得听老板娘唠叨半天。

继续推着任人摆布的车子，走在浮着一层厚厚的冰面的河边小路上，风吹打着脸和路边常青树的枝叶，看着空旷的河滩，听不到一丝流水的声音，眼观不由的射到只放着两本书的车篓中，不禁有种茫然的感觉。

“也许前面会有好运，那儿的书向来许多，”善华自我安慰着。他说的那个地方还有三四里远，是在河对面的一个大坡上面。使劲蹬着车，由于河边风大，上坡也费力，他就绕道在公路上走，路过大礼堂是，几个醒目的大字映入眼帘：

书13元/斤

“好哇，有如此卖法的地方应该有些好书”，由于长期和“那地方”打交道，善华对“斤”比较敏感，因此一见到有称斤卖书的，善华不禁寻思着，觉得新出版的书应该挺贵的，不会拿来这样买。

他走了进去，一看，简直惊呆了，竟然都是新出版的书，难道现在书的市场这么拥挤，这些书都没有位置了？哎呀，还有不少新版本的名著呢，并且是前几年卖的挺热的书，在正规书店都不会打折。于是善华随手拿起了一本书看了看，刚一打开，失望透顶，怪不得，运来都是盗版书啊，善华又多拿了两本往跟前的电子称上一放，总重0.816Kg,一合价钱，竟然和街上地摊买的半价书的价格差不了多少，哎，原来是换汤不换药呀，这老板听会变通的，厉害。善华邮箱后面看了看，见有几摞书用绳子分别帮着，走近一看：《列宁选集》，纸质还有些发黄，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善华从后面翻起了两页，正好能看见出版日期，是七六年版的，四本一套。善华打算要上一套，可刚一掂起来，暗叫“不对”，原来七八十年代的好多书纸张都比较实，分量相对重了好多，一称，竟然四本书就有三斤多，少说也得四十多块，比在时间长点的书店买这种书可贵了不少。

“郁闷，去别处寻找美吧，何必在此耗时！”善华想着，离开了这个地方，头也不回一下。

这些书并不能引起善华多少兴趣，这些书遍地都是，他要去寻找那些旧版，原版的书，然而路却漫漫，道将修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