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蠡摆了摆手:“老头儿莫笑我了,官致卿相,治家千金。白手起家,盛名之下其实难附,恐非吉兆。”
凌旭子沉吟了一会儿,道:“盛极而衰,过犹不及,去留无意,舍即为得。你能做到这些,却也不易。只是为何选了陶地定居?”
“陶地么,我观它东邻齐、鲁;西接秦、郑;北通晋、燕;南连楚、越,恰恰居于“天下之中,实乃最佳经商之地。操计然之术(根据时节、气候、民情、风俗等,人弃我取、人取我予,顺其自然、待机而动)以治产,必能再置万金啊!”
“千金散尽,万金复来,你个老小子果然不做赔本的买卖啊!”
“知我者,凌旭子也!哈哈!”
“哈哈!”
两人以茶代酒,举杯痛饮。
凌旭子放下杯子问道:“你此次前来,怕不是为了做什么买卖吧?”
“大风将起啊!”
“怎么,齐王情势堪危了吗?”
“田陈势大,早晚而已。”
凌旭子斥道:“田成子一旦杀齐君而盗其国,所盗者岂独其国?并圣知之法而盗之!田成子有盗贼之名,而身尧舜之安,小国不敢非,大国不敢诛。窃钩者诛,窃国者为诸候!”
“自周王室衰微以来,各路诸侯以尊王攘夷为名,行称霸之实。土地,人口皆为争夺的目标。春秋无义战,黎民陷水火,皆因能者居之,而非德者据之。”范蠡叹道,“先不说这些,无事不登三宝殿,我此次是为了你的宝贝徒弟而来。”
“哦?何事?”
“你个老头儿,少来装聋作哑!我能算到的事,你会算不到?”
“咳,咳,就猜到你是为此前来。”
“如何?可有破解之法?”
“天道不可逆,人为为‘伪’,何不顺其自然?”
“我又何尝不知逆天不可为?可此劫凶险,又怎么听之任之?”
“所谓在劫难逃,何况两劫合一?”
“所以我才来找你,集你我二人之力,许能力挽狂澜?”
“天命不可知,逆天不详,你又怎会不知?”
“凡是尽力而为,方能问心无愧。难道眼睁睁看着他罹难?”
“好吧好吧,再推辞,倒显得你这个外人比我这个当师父的对他还上心!”
“本是如此,谁让我欠了她的?欠了的总是要还的。”
“该!”
“你个老不休!”范蠡骂道,“说吧,一死劫,一情劫,你要哪个?”
“死劫在北,情劫在南,你北我南。阿韵那个丫头,唉,太过招人,恐非福寿啊!”凌旭子叹了一声。“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老头子也只能尽力而为。”
“喔,就是简况养大的那个丫头?”
“你也知道她?”
“嗯,她的一个师兄韩子廉便是我举荐给越王的。”
“哦?你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怎么,你忘了,你我本是楚狂人?”
“哈!你个老小子,这可够那越王喝一壶的了。”
“此女果真楚翘?竟能让你那个物我两忘的宝贝徒弟动了凡心?”
“喏,人就在你眼前咯!”凌旭子往他身后抬了抬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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