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宝石小说>都市言情>闽榕行> 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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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1 / 1)

这顿饭,开始拘谨,后来大家都醉倒了,一高兴气氛全和谐了,没人觉得公司还会有什么不祥的事发生。天朴把胸襟解开,让大家看到了在这间公司里干活是件很开心的事。酒席退了后子山便没再回公司了,傍晚阿娇门一推开,见门内一双鞋子,一支鞋翻倒了搭在另一支上,奇怪子山怎么这么早下班的?阿娇今天是提前回来,她近段时间基本上不在凤凰池那边与那两个同伴挤一个房间。街边有农民卖菜,一捆的青菜子上面有轻微的虫子咬过,又新鲜又无毒害,便带了一把回来,这时进厨房打开水龙头洗着。水溅得太快了,茎部上的几点土就飞去老远。阿娇就在那里喊开了,子山子山,把地扫一扫。没有子山的声音,也没见子山的身影。在卧房门口,阿娇先闻到一股剌鼻的酒气,那子山脱得精条条的,一脚抵在床里一脚伸在床沿,胸脯一上一下,呼吸道有力地抽送着,像鼓风机。

子山应酬有,但多在晚上,这酒必是吃一中午才醉到现在。当下就不敢去惊动他,才拖了一单被子去那个地方盖了,仍旧回厨房洗菜切菜,把米也淘了在高压锅里压去。子山那边就醒了,醒了木木地坐在床沿吸烟,吸过一支烟后方从屋里出来。脸紫黑紫黑的靠在厨房门边,头发本是乱在那里,却又将手去上面弄得更乱了,一五一十地把公司发生的事告诉阿娇听了。

这一晚上她两个便筹算次日要回江流镇,谈的最多的又是鲁桑红。阿娇说:“你昨天拒绝带鲁桑红来市内就好了。”子山说:“你觉得鲁桑红嫌疑很大吗?”阿娇说:“我也没说她嫌疑很大,遇上这种事谁都会被怀疑。”子山说:“我现在再三细想当时的情景,江边店有个特点,蟾蜍和其他花件并不摆在一起,而是把蟾蜍单独列出来摆了半个柜。这就说明一个问题,没掉的是一个观音一个花件,而观音与花件也是不摆在一起的,鲁桑红要是去藏那两块玉,必须两次让章烂赫开不同的柜台。鲁桑红在章烂赫的眼目下,她能容易做到这一点吗?何况当时我并没看到她要求章烂赫开其他的柜台。”阿娇就说:“你为什么不把这情况向杨总说呢?”子山笑说:“阿娇你好糊涂,这个事情上我是木炭,鲁桑红是炭木,我为鲁桑红辨护不等于是为我自己辨护吗?”

二人这一夜打了两大行李,阿娇又与排挡老板请过多天的假期,那家乐排挡因为阿娇平时努力做事,老板倒不为难她,听说许久没回家了另又送了两天的假给阿娇。阿娇欢喜非常,对子山说:“我一下子像有小资的感觉呢!”子山笑说:“你是辛苦惯了,老板送你两天假你就高兴成这样,这要给你加工资那又不知高兴成啥样了。”阿娇说:“我宁愿不加工资给假期的,你说人的一生这么忙碌,都为了什么呢!”子山说:“我为阿娇。”阿娇娇气叫一声“讨厌”。当下子山夺了她正擦拭的一双鞋子,二人拥了上床榻榻里解衣脱扣……子山醒来时再也睡不着了,他是下午已经睡一下午的。此时他想到了复生,复生过几日就会来城里,也不知他下次来时能不能带上他的妈和阙老人,总觉得复生书卷气太足,怕是动员不了那阙老人来城里。因想,我要是晚些日子去公司或许能多帮他点什么,复生来菊峰寺后得帮他看玉和第一次进货,要让他感觉到做玉生意是一件很愉快的事。如果阙老人动员不来,我还得动点心思让老人过来。这些事都需要时间来完成,杨哥既然给我时间休息,我得应用好了这些时间。但不管怎样,回镇后的头几天应该是很轻松的。子山此时也感觉到自由对一个人来说,那是多么重要啊!

次日自然起得早,二人回江流镇了,阿娇的母亲龚戴苹一个人在家。两个姐听说妹妹带子山回家,还给她们的妈送只玉镯子来,都打来电话问候。龚戴苹不让阿娇劳动,亲下厨房操持起来。阿娇要去寻哥哥,龚戴苹说不用管他的。三人都吃过饭了,才见承哥被一群孩子追闹着耷拉着脑袋踏入门槛。孩子们说,他去镇车站等你们了,我们就对他说你们早应该到了,他没亲眼看见不信呢。阿娇听了禁不住背过身去擦泪子。龚戴苹叹说:“这孩子,怎么就那么笨的!”

承年吃了一半的饭,就拉子山叫阿叔。龚戴苹又好气地要去打他。他才忽然改口说:“叫妹夫哩。”子山就被他拉进他的睡房。他们的家是普通的砖瓦房,分出四间的卧间,中间是厅子,前后是天井和厨房,有一个独立的草搭子搭在砖墙的外头。地板并非什么瓷砖之类的东西铺陈,是黑黑的泥土天长日久踩成油光发亮了。在小天井里,承年不知从哪里弄了些花草学人家大户的院子那样植着。子山进他房间后,就发现床边的一个柜台上放着三盆快干死的草花。承年说:“花快死了,我怕它晒太阳,就搬到里面了,我还用冰块养它们。”

忽然他又“噫”一声说:“冰块怎么没有了?”

子山说:“冰会化的,你去哪里搞的冰块?”

承年说:“前街有一家冷冰厂,冷冰厂的厂长给我的。”

子山就告诉他,花放睡房里不通气,应该放在天井的水龙头边,也不能放太多水,中午不能浇水,每天早晨和晚上撩一撩水珠就行了。承年急慌慌将三盆花重新搬到天井上,子山又在盆上做个漏斗似的水管,让水管连续而细微地向盆里滴水。

在镇上住了三天,三天里的下午黄昏时刻都去看住在镇南的卜秋菊和老徐。此时那镇西的毕成中早携带老婆上外地打拼去了,却不知他们去了哪一个地方,问了多少人,有说是去上海,有说是去舟山岛,更有人说是偷渡去日本了。子山想,偷渡简直是无稽之谈。这一天二人又到卜秋菊和老徐家来,老徐自然还没有回来,卜秋菊在屋门口择一堆刚从地里割回来的空心菜。卜秋菊说,子山,我一回择空心菜一回心里就老空老空的。子山说,恩凡还没有消息吗?子山掏一支烟来吸,听卜秋菊说:“昨天你们刚走,倒是来了一个电话。”

子山连忙问电话存在哪里?卜秋菊去取电话号,却说:“怕你白忙,他都是借别人的电话打的。”

果然子山拨去时,对方说,这里没有什么徐恩凡。子山问,你是哪里的?对方似乎想起来了什么。说昨天我坐火车,有人向我要电话打了,说是往家打,我就是一旅客,出门在外大家多不容易,我就把电话给他了。子山赶紧再问,你是哪里到哪里的火车?对方说,去西北的火车。

卜秋菊明显地感到失望,但也似乎习以为常了:“阿姨在家想他,也不知道他想不想家中的人。现在还跑去西北,那西北的风多大呀!”

阿娇就不停地帮她择菜:“阿姨,恩凡哥是要风光了来见你哩。”

卜秋菊说:“不敢想。”

阿娇就说:“我的排档店里也有个乡下来的姑娘,和我一般大。她说她那里发生了一件极有趣的事,一个男人离家十多年后发达了回来,回来时有意装成一个乞丐。有人说,你老婆已经嫁人了。他说,还好嫁人了。那人说,你的屋被你兄长占了。他说,还好占了。那人又说,你回来真不是时候呀!他笑着说,是到时候了。去见他老婆,他老婆没理他,又去见他兄长,兄长说,我哪还有什么弟弟呀?他已经死了。一个乡里的人请他吃了一顿酒,三天后就有个漂亮的小姐送了一张帖子过来。乡里人顿时身价百倍,他一下子成某某集团公司的董事成员了,那假乞丐给了他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哩。”

三天后清铭就频频来电话,猛问子山何时归城,子山支支吾吾,搞不明白她是代表她父亲还是代表个人。清铭很不高兴,说自己这两天根本少与父亲说笑呢,还说黄伯知道公司出事了,也很注意你到底去了哪里。子山心里明白,黄会长关注他其实是担心他没把复生的事情做好。子山接着打电话对黄会长说,公司的事自有个明白的时候,我既不是躲着谁,也不是赖着谁。会长你是忙坏了,所以复生的事情我得多费些工夫帮他,一时半会无法回公司上班了。河山问,天朴打电话让你归公司吗?子山说,没打电话。河山喜道,没打最好,他要是打电话你就装聋作哑,推个走不开的事把时间糊过去,好好把复生的事办清楚了才行。第二天复生果然来消息了,说是这次回苦竹滩想了许多的话要对阙老人说,就是不知道如何开口,暂时老人也就没来,老人没来他的妈自然也就来不了了。复生说他一个人坐下午的车,次日中午到城里。

到了这一天,阿娇重新收拾行李,因不知道子山回市里要住几天,就在行李里多放了些衣服进去。龚戴苹见行李那么鼓鼓的,而阿娇又没有跟子山一起走,正不知是为了什么。阿娇笑说:“妈,子山是那么忙的人,事急就走,事完了他还回来这边的,这次我们两个可都是请了长假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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