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洛尼亚帝国境内,哈维斯特州,亚尔巴雷亚郡,三丰村。
半年前。
酷暑当头,热浪在这个湖畔小村折磨着人们。
大树下,女生注视着男生的双眼。她看到的,是不舍,和果敢的混合体。
她想起小时候,两人经常在村子里嬉戏的场景,想起还是男孩的他偷走了家里的渔船,带着她驶入湖中央要捕鱼,结果被大人们追上,他被狠狠教训的回忆。
她想起上学的时候,村子里的小伙伴们如何顶撞老师,而他的表现是如何的杰出。
他太杰出了,所以今天会做出这样的选择,理所当然。
男生的手上拿着一张表格。
“蒙斯特琳娜,”男生下定了决心,“我要去报名。”
女生知道他为什么要报名。
“费恩格斯。”
女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因为太了解对方,这时候反而没有什么话可以说。
费恩格斯说:“你想知道为什么。”
不对,不是这个。
蒙斯特琳娜轻轻摇了摇头。
她当然知道为什么。
这里是帝国的腹地,虽然距离帝都尚有数千公里,但仍然是一个安全的内地。没有战争风险,治安也非常良好。也正因为如此,这里的男孩都渴望着能够得到机会体验一下驰骋沙场的感觉。在这里长大的男孩近半数都会选择这条路,然后离开了村庄。从此以后,他们的家人只有可能受到两种东西,一种是战死沙场的噩耗和少量随身物品——有时候什么都没有;另外一种,则是有少数的幸运儿建功立业,得到了荣誉和地位,却也不会再回来。
男孩们最喜欢的口号,也是帝国军在各地的征兵广告中所提到的:“为了皇帝,为了帝国,为了家园。”
有无数的故事在村落里流传,离开三丰村的男孩们在成为战士以后,很多都遇到了非常艰难的情况,如被数倍于己的部队包围,毫无预兆地受到游击队袭击,被内奸所出卖……然而,他们都能很好地克服了这些困难。甚至有传说,村里的一位英雄在前一次对魔族的战争中,仅凭一己之力,没有使用重型武器就击破了一台硕大的魔人机甲。这些传说有真有假,但毫无疑问,村中留守的人对这些越来越向往。
作为在村里长大的孩子,蒙斯特琳娜对这些完全了解,不需要费恩格斯告诉她。
两人互相凝视着,没有多说一句话。
天很蓝,有些微白云。湖水在热风中荡漾着。
这是一片非常美好的景象。
他们都没有去过类似帝都那样的大城市,甚至连亚尔巴雷亚郡也没有去过。要想离开这里,需要徒步跋涉近百公里的草原。因此,甚至连外来的人都非常少,只有一些商贩偶然路过,给村子里带来部分工业制品。如一些小型的发电机、电灯、风扇等等。
蒙斯特琳娜想到当年为了抢购商贩的商品,各家各户都拼尽了全力。当商贩刚刚到村门口,那些在湖里打渔的男人们都纷纷赶了回来,主妇们和孩子们也都排好了队。排的越靠前,就意味着能够买到的东西越丰富。商贩有时候还收村里产的腌鱼或其它农产品,但是一两个商贩毕竟顶不住数十个家庭的巨大胃口,排不上号的只能捡其他人不要的东西。
蒙斯特琳娜每次都很快地抢在前面,享受着购物的乐趣。但除此之外,她每次都多买一些东西,带给费恩格斯。知道他家电灯失灵了,她也会顺手多买一个。尽管这样会让她手工缝制的布料增加很多,但她也非常愿意这么做。
她也怀抱着一个出去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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