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有天崩地裂之声突然震起,山倒地陷天崩,各种样式的杂乱的土块冰晶,山头堆积一起,混乱如同天地之浩劫,而振动却未停止,甚至——愈发猛烈。
而南楚身边竞毫无振动,如同平地!
他吃了一惊——
这……便是所谓的“机关”么?
难道,那个……真的存在?
洛阳听雪楼绯衣楼
采裳踏出绯衣楼时,发觉血薇花已全开了。花开遍布,像是蔷薇花的盛大天幕,清风拂过,将片片花瓣由根茎抽落,花瓣漫天飞舞起来,将每一丝空气填满,美得不可方物,像是人间所没有的景物,飘渺凄美浩荡,如似梦幻般。
尽管不喜任何花朵,可是看着这些美艳的花朵迎风飞旋令人窒息的美,采裳也不由驻步观看。
此时人间最似景,何人忧草半边天。
纷飞撩乱的花雨,便是一场无法阻止的浩劫。就像是那颗红色的星辰将白色的那颗吞噬一样,谁也无法阻挡,谁也不能阻挡!
除以血为刃,化仇为憎,攻之其身。
更待此时美景惑心,也怎能泯心头之恨!!
采裳心中突然似有波涛翻涌,将掩埋已久的记忆与仇恨激起,今日功成身就,不过便是命死一条!
她心生厌恶,暴戾之气竟一时激发,登时便拔剑将其与“无言腰剑”融合,刹时,杀人利器竟是以柔化刚,遇强则强,遇柔则柔之气器,以气力为剑,反攻其身却加与敌方一半以上振力。功成之后,气绝筋断,骨化为灰,脑为先行,体之后行,化做齑粉,风吹则灭。
为了在没杀死他之前不神形俱殒,采裳封住所有筋络,单以血薇之本力试力。
她轻轻将备荒向剑指苍穹,将全身之力散尽。而那时,散去的气体氤氲之时,血薇竟也变得更加光艳绯红,四散着一种不可言说的妖异与威摄人心的压迫感。
血薇剑刹时竟一时脱手而出,直直向前方飞去,旋转疾速驰骋,几乎快不见剑影,只是剑去留风,影过飞烟一样。
而下一秒,血薇又飞旋而回,擦着蔷薇花的花瓣,将花瓣与其梗枝削如烂泥。纷飞的花雨在剑气逼临下竟凝止在半空中,等待着血薇几个来回的截砍。
竟有如此的气魄!
江湖之中,又有多少人可用这样一柄剑!敢问江湖之中,又有何如它锋芒!——好一柄刹戳之剑,好一柄血薇!
采裳飞旋而起,迎着空气中凝止的花瓣接住了血薇剑,不由有些得意,而剑的妖气竟一时落了下去,却隐隐透出明艳的绯光。
采裳将剑抚在眼前,双目紧闭,单手立腰之前,嘴中碎碎念着似杂乱而又不通一言的言语。方食晌时,便见有气流从四面八方流传而来,白色的气流随着采裳手形的变化像是漩涡,双目无神涣散,一口气没能运上,便剧烈地咳起来。
这、这下,可真算是有把握了……
采裳凝视着杂散不堪的四周,看着异常诡异而又空无一人的四周,看着原本纷飞渗美的花瓣此时却化做泥土,看着身后的绯衣楼,一时痴笑起来。
等待到晌午,也便是太阳最是毒辣之时,她终于做决定,提起剑,缓缓地向白楼走去。
她的背影孤独而又凄凉,柔弱而又娇小,苍老的竟是一个早已老去的人。
——
江湖便是囚室,无论何人,来到这里便已扯上千丝万缕的关系,永生永世也不能脱逃,无论何人,都是只能在命轮的运作之下苟活,无论何人,都不会有至亲至信之人,只有孤独,永恒的孤独才可以确保永恒的利益,而这些毫无情感的人,才是阅历千万波澜的老者,无坚不摧的强者,有活下去的权力。
尽管如此,他们并没有“快乐”与“幸福”,这是任谁也无法否认的事实,一旦踏入江湖,便没有“重生”的机会,不是么?
愚昧的以为自己逃脱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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