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一场本该浪漫的约会变成了一场莫名其妙的打斗。
这些,齐思杨都原原本本地告诉过秋云,但以下的情节,他却只字未提:
两人从亭内打到亭外,又从亭外打到了亭内,却突然之间双双收手。不知何时,亭内已然多了一人。这人虎背熊腰,身材极其魁梧。
梁忠义,两人自然认识,而且还都知道他的身份。
“继续,继续啊!”梁忠义一副有热闹不看白不看的表情。
两人互看一眼,“继续”当然是不可能的了。
“你怎么在这里?”张枫显然对梁忠义的出现颇感意外,率先发问道。
“你能在这里,我为什么不能?”梁忠义似笑非笑,话中有话。
张枫沉默了,本以为今晚逃出了梁忠义的视野,可现在才知道,一旦被这个人盯上,想要摆脱,真比想像中难上百倍。
梁忠义见张枫不语,便将目光转向了齐思杨:“身手不错嘛!练过?”
“说不上练过,只为强身健体。”
“强身健体?”梁忠义带着近似嘲弄的口气道,“这么晚了,你们俩还在这里强身健体?”
“这个,这个……”齐思杨笑了笑,看了一眼张枫道,“切磋,互相切磋一下。”
“切磋?”梁忠义转向张枫,“真是切磋?”
张枫沉吟了一下,点了点头。她心里明白,想糊弄梁忠义是自讨没趣,但眼下无计,只能权且如此。
“真是好兴致!”梁忠义赞叹道,“好吧,你们俩握个手!散了!”
梁忠义太了解张枫了,只要她不愿意和齐思杨握手,说明两人之间一定有“过节”,且不论过节大小。
果然,张枫冷冷地看了一眼齐思杨伸出的手,扭头就走。
梁忠义并没有打算叫住张枫,因为他知道,张枫要走谁也拦不住。
“我想,我也得走了。”齐思杨悻悻道。
梁忠义笑而不语,眼见齐思杨走出亭子,才说道:“如果你就这样一走了之,我一定会像盯贼一样盯死你!”
“盯死我?”齐思杨忽地停下脚步,心里不住琢磨着梁忠义的话。
可片刻停留之后,他毅然选择了离开。今晚的约会已是一塌糊涂——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在这样心塞的情况下,他能和一个警察谈什么呢?
“你要盯,就盯吧!”这是齐思杨当晚丢给梁忠义的最后一句话。然而,就是这短短的六个字,让他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饱尝了被“盯死”的苦楚。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收回那句话。
只要一出家门,不管是走在小镇的街面,还是在其它任何公开的场合,齐思杨都明显察觉到有一双眼睛死死地盯住了自己。
齐思杨已然失去了“自由”,他不得不收敛自己的行为,因为他心里明白,有些事情是见不得阳光的。
世界上只要一天还有警察,还有贼,猫捉老鼠的游戏就一天不会停止。只不过,随着意识形态的不断发展变迁,至今,人们又岂能轻易分辨出谁是猫,谁是老鼠来?
齐思杨明明是一只鼠,但他偏偏只想作一只猫。束手束脚的日子对他来说无疑是度日如年。所以,在继续装作若无其事的同时,他暗中展开了对梁忠义的反侦查。
对这场明争暗斗,精彩纷呈的好戏,秋云自然无法知晓,因为齐思杨从未向她透露半句。不过,从齐思杨每天来看望自己的时间,谈话的内容,秋云并不难琢磨透一些事情:交易出了问题,齐思杨短时间内不会放了自己;齐思杨对张枫的感情不假,只是剃头挑子一头热。
秋云的确是个心地善良而又善解人意的姑娘,她虽然憎恨齐思杨不走正道的行为,但还是义无反顾地对其进行了真心的开解和耐心的劝慰。
而为情所困的齐思杨宛然在这里找到了情感的寄托,每天晚上都来看看秋云似乎已成为他生活的一部分,风雨无阻。
雨,断断续续地下着,就像天空破了一个窟窿,虽然不停地堵,却难以堵得严实一般。
不知是今晚的夜来得有些早,还是自己的心特别困,刚刚吃完晚饭,秋云就感觉倦意袭来,但她还不能就寝,因为齐思杨还没来过。
然而,离齐思杨的到来还有两个小时,秋云决定在沙发上打个盹。
迷迷糊糊之中,秋云看见有人进了房间,是个女人。这个女人笑得特别甜,嘴上也似乎抹了蜜一样,“秋云姐”,“秋云姐”地叫着,叫得秋云的心就像热锅里的糖一下子化成了糖水。
这个女人,秋云感觉认识,甚至还有些熟悉,但不知为什么,就是无法看清她的容颜。秋云想起身,却浑身上下使不出一丝力气。眼见这个女人凑近了自己,两张脸几乎挨在了一起,秋云不自觉地后缩……
终于,秋云看清了这张脸。她正想叫出这个人的名字,可这张脸瞬间变得狰狞,这人手里也突然多出一把尖刀。
冰冷的刀,闪着寒光,猛然刺下……
“不要!”秋云惊得大叫,双手本能外推。
这一推,用力巨大,虽然什么都没推着,却足以将自己推醒。秋云睁开眼来,眼前哪有什么女人?
秋云立时知道这只是南柯一梦,可惊魂未定,嘴里依然念着“不要”。
“你做梦了?”一个声音忽然从秋云身后传来。
秋云又是一惊,这一惊竟不知是在梦里还是在梦外。她还没来得及回过头去,一个女人已从后面走出,站到了她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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