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物本怯懦,魔神赐予了众生勇气。
——《锁孔谶言》第一章第九节
天色渐暗,一花骑士团的巨舰停在原地未动,破裂的主帆被缓缓降下,那凋零的蓝玫瑰仿佛是在这个大陆最豪华的骑士团脸上狠狠掴了一掌。莱伊远远看见巨舰上放下了数艘小型龙头战船,似乎有所行动。
这一举动引起了附近商船的恐慌。当龙头战船飞速向他们靠近时,几乎所有船主都默契地下达了原地待命的指示——他们知道,一花骑士团不可能觊觎船上的财物,如果骑士团有敌意,商船也不可能有一战之力。
“……一花骑士团的大船上有个闹事的跳海逃跑了。天啊,骑士团放下了小战船!两艘去了岸上。七艘开向四周的船!还好,好像只是在商船上搜查。看得我眼睛都酸了。”莱伊回过头向埃罗翰四人解释道。
阿曼正举着鱼竿闭目养神,
博尔塞则靠着桅杆进入了梦乡。
埃罗翰和戾又开始了热火朝天的练习。
“混蛋!你们不是想知道那里发生了什么吗!”莱伊发出无奈的怒吼声。
“你不都说了吗?”阿曼微微睁眼,“唉,夜晚钓鱼还是很有乐趣的。”
莱伊一时语塞,良久才说道:“你们难道不着急吗?一花骑士团在附近搜查那个窜逃者!”
“抓的又不是我们,急什么?”埃罗翰收起了短斧,抹去额头的汗水。
莱伊急切地说:“瞧瞧你们,舞剑弄斧的,别给人看了起疑生出不必要的麻烦,快回船舱里歇着去!”
埃罗翰几人虽然认为莱伊小题大做,但夜晚已至,海风袭来颇为寒冷,桅杆上一盏昏暗的油灯在风中摇晃,仿佛在催促甲板上的船员休息。几人闲来无事,识相地走进了船舱。莱伊打了个哈欠,自言自语道:“真倒霉,最后一天轮到我守夜。拿件外套去。”于是爬下桅杆,懒洋洋地走向了舱门。
戾不舍离开,他绕过船舱,来到船头,兀自望着远处利斯塔的雕像发呆。夜空中,那道巨大的身影令人敬畏,又似一盏明灯指引着航船的方向。
“咦。”平静海面中的一丝波动引起了他的注意。
只听一声干脆短促的轻响,一条铁链如蛟龙出海,缠住了船边的护栏。紧接着,一道黑影自海水中窜出,双手抓着铁链,在船身上蹬了一脚,借力一跃,便已俏生生地站在了甲板上。
戾本能地想要呼喊,却见那身影陡然靠近,紧接着一只湿漉漉的冰凉小手盖在了嘴上。夜晚的凉风拂过,海水的苦涩伴着沁人心脾的微香让戾一时忘记了自己的处境。回过神来,正欲施展滑步,那道黑影突然开口,轻轻地说:“嘘,别怕,海里游累了,我休息休息。”
听其声音,是一位少女,耳畔清脆悦耳的低语和扑鼻的香风让人产生了一丝异样的情绪。戾点点头,示意自己不会出声。少女轻轻一抖手,缠在护栏的铁链如灵蛇般游进了背部的奇形兵刃中。
“看见没,你敢大呼小叫,我就捆了你!”少女俏皮地说。
戾看了一眼那奇形兵刃,再次紧张地点点头。
少女噗嗤一笑,挪开了盖在他嘴上的那只小手。
戾竟有些莫名的遗憾,见少女似乎没有恶意,忐忑地问:“你……怎么会在水里?”
“小戾子,吵什么呢?还不进来歇着?”埃罗翰洪亮的声音在船舱里传来。
戾见少女的手伸向了背后的兵刃,忙喊道:“没事,我再练练滑步!”
“滑步?你会滑步?”少女有些惊讶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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