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挂在柳枝梢。
明不明,暗不暗,
故把奴来照。
清光你休笑我,
且把自己瞧,
缺的日子多来也,
团圆的日子少。
小女孩不知这《桂枝儿》中的愁苦,反把这儿曲唱得轻快、欢乐,也不知那作曲的人又该如何。
歌声随着那荡漾的清波越来越近,船头靠着秋影痕的小船。只见船里走出来一个姑娘,年龄十五六岁上下,布衣荆钗,一副渔家女的打扮。一见一男子躺在船上,羞红了脸,急忙转身进仓。
不一会儿走出来一个老翁,白发苍苍,也是渔人打扮。他听孙女说外面有船挡路所以来瞧瞧。
秋影痕起身端坐,那老翁本就不通语言,也不说话,只打手势。秋影痕也不知他在说什么。老翁一见秋影痕不让,拿起撑杆在秋影痕小船一蹬,这力道恰到好处,两只船又划开了好远。
渔家女轻手轻脚的走到船头,看着秋影痕,拿着双桨,一边唱着歌一边荡漾而去。
歌声悠悠,随着船的离去,也渐渐远去,只留得秋影痕独自卧在船上。
那少女脸上长着些小麻子,也不美貌,秋影痕却记住了她,就像是挂在柳梢上的月亮,清新动人。
低头,手中那支翠玉琢成的簪子依旧,只隐隐约约的看到上面有几行字:情山情海幻情生,万般无奈皆有情。
诗仙楼正好坐落在两条分流的交界处,四周环绕着葱葱郁郁的竹林。一轮圆月高高的挂在竹尖儿,沿着一条小路慢慢穿梭在竹林里,眼前那圆月似乎慢慢跟着脚步前进,正好挂在诗仙楼高高的屋脊上。眼前突然开阔了,盏盏红灯笼点缀着黑夜里的阁楼,若隐若现的。
今夜的诗仙楼格外的安静,眨眼间,似乎有一条黑影踏着竹林正往这边来。那脚尖微微触动竹尖儿,似乎一阵清风悄悄地穿了过来。
万少爷就等在诗仙楼外,眼看着那黑影移动得好快,暗自心惊。这秋影痕轻功便就如此的如火纯情,更莫说剑法,今日,家父真是难逃一劫。
正想间,那黑影已走进灯光之中,还未仔细看,万少爷便确定这不是秋影痕,乃“清风剑客”吴子令。刚悬着的一颗心不仅安放下来,还多了几分心安。连忙恭敬道:“吴大侠,请。”
吴子令道了一声贤侄,也不多说,昂首踏步走上楼去。万老板紧闭的双目突然张开,开口一笑:“吴大侠来得好及时,快请坐。”
吴子令哪还有心思坐下,连忙问:“不知那剑侠为何来寻你的麻烦?”
“此事说来话长,还请先喝一杯酒,等我慢慢道来。”
“你我之间,还用这么多俗套,你且说出来。让我来评评,凡事名不正则言不顺,我虽要帮你却还是得看看。”
“哎!这事儿说来也奇怪。我两个月前收到剑侠的信,我今日带来了,你看看。”
吴子令接过信来,打开一看。
那信上画了一个骷髅,后面标了一行小字“两个月后,月圆之夜取汝性命。秋影痕留。”
吴子令看完,双手往桌子上一拍,震得那一桌的菜肴倾倒在地,接着大声骂道:“他秋影痕在江湖上也闻名许久,何时做事竟如此欺人。”
万老板已是竟没有说话,吴子令转念一想,又觉得哪里不对。
“这信莫非不是出自剑侠之手,你派人去打听了吗?”
“我早些时日曾派小儿前去打探消息,那慈云寺的惊木方丈与剑侠曾有几面之缘,我将此信交付于他,他说,这不是剑侠亲笔书信。答应前来。”
“既不是他书信,你莫担心,叫人查出是谁写的,然后狠狠教训这人不迟。”
“哎!”万老板全身肥肥的肉一抖,竟像是瘦了一般,“这信你也绝猜不出来是谁写的。”
万老板眼里的忧郁之色直透了出来,“这信是神算子的亲笔所写。”
“啊!”吴子令本是一个沉着冷静之人,但一听这个名字,只觉得两眼发花。若是说剑侠要杀人,那也不就是一次不中绝不会再来。这神算子却不同,他素有半仙之称,也绝不是浪得虚名。凡是江湖上的事儿,没有他算不准的。但是此人为人十分小气,虽自称诸葛神侯,却似周郎。若是有人开罪了他,那边是逃到天涯海角也是必死无疑的。
“我为商多年,不常与武林中人来往,近年来,连你的见面都越发的少了,更莫说去得罪神算子。今日有此一劫,竟不知是何缘由。大丈夫,死则死矣,但求个死得其所,今日若我逃不过那一剑,还请你为我收尸,散尽这万贯家财,莫让人转了这空子,你可得答应我。”
吴子令把剑一横,“你莫说这些话,我今日倒要看看这剑侠为何要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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