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孝义见女儿这副身躯,那里不担心,硬生生的只觉得头上似乎又白了几丝须发。
不一会儿,田雷便进来书房,虽知道是为了何事,却也还是恭敬的问道:“大哥找我来,不知何事?”
朱孝义转过身来,道:“田弟,在此便给我谈谈那位名医吧!”
田雷道:“莫非大哥,想请名医前来。”
“即使名医,又是隐士,请是请不来的,那便将他带过去,请他医治,不知可否?”
田雷深思而沉静的道:“他是一个很和蔼的人,却对救人……”
“也是只有看他的运气了。”
田雷这些年是走南闯北见识不少,而朱孝义自从有了女儿后就更少在江湖上走动了。这次田雷来了,倒是想知道他见到了些什么。田雷便细细讲来。
“大哥,你也知道我吃过一群怪人的亏。谁知这次居然这么巧,回来途中居然遇见了。经过那片林子时,忽然听见奇怪之声,我便勒马前去。我轻功本就不怎么样,自然格外小心。”
“一个身材稍胖的人急急忙忙的跑过来,谁知后来之人的轻功更加的好,一转眼便到了那人的前面。接着更来得几人更是奇特,一眼我便认出那些人,就穿着来看,绝对是鸠摩锋上的人。我更是好奇了,到底他们是在追谁?于是慢慢的躲在旁边的一棵大树后面,首先出来的人是一个小丫头,这人我确实没有见过。看旁边的人都非常恭敬,我也很是好奇,只见她轻轻的挥了挥手。后面接着出来三人,将那稍胖的人包围住,她呵呵一笑,倒像是一个天真的小女孩。”
“‘空洞老人,你还不乖乖的投降。’空洞老人似乎并不打算投降,只见他左手紧紧地抱住右手,哈哈一笑,豪爽的说道:‘我这点微末的功夫也值得你们穷追猛打,连四宫宫主也派出来了。’那小女孩似乎并不在意,道:‘我们各自有各自的目的,又怎么会都听我这小丫头的。’她这话说的倒是在理,只是我一句也听不懂。我便细细的记下,仔细观察。”
“空洞老人本就身受重伤,还是一副毫不在乎之态,真是一位英雄。我本就是血性之人,更加看不下去他们如此欺负空洞老人,于是便出手了,虽说偷袭别人稍微有些不妥,但是情况危急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我便向那个女孩袭击,我原以为这女孩应该很厉害,但是那几个手下似乎比我的速度更快,一下子便挡在她前面。我便退在空洞老人的身旁,空洞老人平静的看了我一眼,然后道:‘小伙子,你也太性急了。’我原以为没有人发觉我,哪知还是武功太过低微。那边的小女孩道:‘虽然早就发现了他,但是这种小角色还不在我的眼里,龙辉,阴爪,杀了他。’”
“空洞老人抓住我的手,当时我还很奇怪。他居然会心传语之术,他告诉我,他身上有一个锦囊,还有一封信,让我帮他送到锦囊里面的地方。世上竟然还有如此的人,以前从未听说过,不知大哥可曾听过?”
朱孝义摇了摇头,双眉也皱了起来。
“空洞老人冲我微微一笑,等我回过神来已经看不见邪教的那帮人了。我还在奇怪,谁知我的马已经跑到了我的面前,脑中只想起来要快点离开这里,便骑上了马。走了好远一带,马也累了,便去河边喝水。这时那小丫头突然就出现在河边,她道:‘快说空洞老人在哪里?’我看她很是认真,便知道空洞老人逃走了。我就算是知道也不会告诉他,何况不知道。那女孩一挥手后面的人一冲而上,我自身武功低微,但还算得上是一路英雄,可一遇到这些人却打得缚手缚脚的,半分威力都施展不出来。一战之后我身受重伤,只觉得要死了,倒在河里。”
朱孝义倒吸一口气,田雷又继续道:“这河水流动湍急,冷水将我冻得连自己都难以感觉。虽然我当时身负重伤可依旧被这河水托着,没沉下去,这也许是天可怜见我竟然没有被淹死在这河中。等我醒来之时,所见的竟然早已不是落水之处,可惜那鸠摩锋上的人也没有拿到我。再一看,这里莫不是空洞老人叫我找的月河谷,我心中一惊,深深被这江湖奇人的绝技给震惊了。”
“等到了月河谷时,我已经睡着了,全身一阵阵的疼痛,倒像是要撕裂了一般。迷糊之间好像看见了一片花田,有人握住了我的手,将我拖进了一间屋子里。感觉有好多针在我身上扎,但是好舒服,一点都不疼。也不知过了多久,不知不觉便睡着了,醒来已经不知过了好久。”
“我记得那是一个水池,我就躺在水池里面。全身的伤也都痊愈了,好像有一股使不完的劲儿从身体里出来。于是,我便出了水池,周围也没有人家,我还在好奇是谁救了我。水池周围是一片树林,我当时也不知何去何从,便向森林走去,那里杂草丛生,也不见人家。走着走着便看到一处瀑布,周围竟让长满了花,让人有一种睡觉的冲动。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睡在一张床上,一位白发苍苍的长许老人走了过来,单手触了触我的额头,然后点了点头,递给我一碗药。我还正在奇怪,便问道:‘是你救了我吗?’不见他回答。他只是默默道:‘又算错时间了。’随后又看着我道:‘喝了这碗药就好了。’我不好说什么,只直接下了药,他便径直走了出去。又过了好久,送了饭,又出去了。”
“等了大约三天,我便已经不赖烦了,身体也渐渐复原了。这木屋竟然建在水塘的正中,我当时也未见此。那位长须老人正在一旁钓鱼,我便道:‘谢谢你救了我。’他也笑道:‘举手之劳,不必放在心上。’他又道:‘你来这里,是那人的意思。他拜托了你什么?’他居然捷足先登,我也奇怪,便问:‘这里难道就是月河谷。’他点了点头。我将空洞老人拿给我的东西交给他,他只是收下了,回到房里,弹起了琴,那琴音至今我依旧难以忘记,如此的流畅,让人身心一阵。”
田雷又接着道:“那老人医术真是精湛,听他细细给我说了我哪里受了伤伤在何处,又怎么治疗的,倒真是一五一十清楚致极。后来便告诉我要送我出谷,我原本就是给大哥送东西的,如今那东西在马上,而马又消失不见,那马在哪里,又是不知道的。他似乎猜出来了,轻轻吹了吹口哨,一声长嘶,我的马似乎就在附近。立马便冲了出去,果不出我所料,那马正在水池边上吃草,那里的草正长得茂盛。我检查了一下,那马不仅没有受伤,反而更加健壮了。我心中感激,可又无从答谢,想起大哥叫我带来的那两件礼物,又想起这些时日月河先生的细心照顾,便自己做了个主。我拿出那两本书,回木屋时,正看见长须老人正在下棋,我本就是个粗人,当然不懂,便恭敬的递出那两本古书:‘谢谢你救了我,我没有什么感谢的,这两本书就代表我的一点心意。’他摇了摇头,也没有打开书,‘救你是因为你是那人送来的。’我越是想送给他,便坐在他的对面:‘刚才听先生一曲,又见先生下棋,本来我既不懂音又不懂棋,但见先生如此擅长,必是执着于琴与棋。我这两本书,本是上古名谱与古棋局《雪玉飞舞》和《棋趣》。’我刚说到此,那长须老人一拍桌子,‘你可是说的木先生所谱的那首绝曲,那不就是早就已经失传了。那《棋趣》更是难得,没有人知道是由谁创作的,得到的人若非资质太差在各界都是一等一的人物,可惜后来战国时便被焚毁了,如今的又是在何处能得到,不知是谁杜撰的。’这长须老人知道的真是清楚,我便递上此书,他一接过,就开始看,一会儿又点点头,一会儿又摇摇头,直走进内室。又过了好久,见他还没有出来我便出去喂我的马。再次见他已经是三天以后了,只见他蓬松着头,满脸的污垢,倒像是大病了一场。他送我到谷口:‘认识这么久了,我是月河仙人,既然你将这书送我,我就收下了,这其中的奥妙我虽尚未参悟,但奇妙无比。作为回报,我送你一个机会,拿着这个来找我,我就帮你救一人。’我不敢推辞,怕拂了先生的面子,只好接了,当时我也没想会再到月河谷。”
朱孝义脸上满是笑容,连忙拍了拍手:“看来肖遥是有救了,明天就出发吧!”田雷摇摇头:“肖公子的病情变化无常,也不知何时会出事,所以还是今晚就走。”
“也好。”
当夜,田雷便带着肖遥离去,也不与人细说,一辆马车飞驰而去,倒是风一阵的来了,风一阵的去了。
马车在一条河旁边停了下来,清晨的阳光点点滴滴洒在河床之上,金光闪闪的,甚是好看。小草上沾着点点露水,小鱼在水中轻轻跃起,似乎努力的去允吸那清澈可口的露水。
同样地阳光也照到肖遥苍白的脸上,还带着痛苦的汗水,紧张而闭起的双眼,连眉间细微的皱纹都清晰可见。
田雷拿起水壶,去河边取水,从包里拿出一块大饼,递给肖遥。他微微的张开了眼,带笑:“谢谢。”
“快吃吧,还要继续赶路。”
肖遥咬了一口,只觉得硬硬的,没有什么味道。
马车急急奔走在道路上,扬起的尘土在后面滚滚而来。车的影子消失得很快,时间还很早,车道上几乎没有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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