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入川不久,就和刘璋反目。庞统意外殒命,刘备只好急召孔明入川。
关平一身征尘,骑着快马来到荆州,找到诸葛亮。
关平:“孔明先生,主公派我送来一封亲笔书信。”诸葛亮接过来信,展开一看,双眉紧锁。
诸葛亮对关平说:“你快去请你父亲、张飞、赵云到我这里来。”
关平:“是。”关平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关羽,张飞,赵云陆续来到诸葛亮的行军帐,依次坐定。
诸葛亮说:“主公已和刘璋反目,庞统不幸殒命。现在主公处境危急,让我们火速赶赴西川,留下云长镇守荆州。翼德领军走陆路,子龙和我带着家眷乘船而上。现在各自准备,明日一早出发。”
众将:“得令。”
诸葛亮对关羽:“云长,请你稍等。”
关羽:“是。”
待大家陆续走后,诸葛亮走到地图前,用鹅毛扇指着荆州地图:“云长,荆州地区四通八达。曹操欲图东吴,必先取荆州。荆州地处上游,对东吴是极大威胁,孙权对荆州亦虎视眈眈。对咱们而言,荆州更是平定中原的战略要地,你明白自己的重任吗?”关羽:“云长明白。”
诸葛亮:“云长能否确保荆州安全?”关羽:“军师放心,关某保证荆州万无一失。”
诸葛亮神色凝重地望着关羽:“曹操来了,你如何应对?”关羽:“领兵拒之。”
诸葛亮:“孙权来了,你又如何应对?”关羽:“分兵拒之。”
诸葛亮:“如此这般,荆州危矣。”关羽疑惑:“噢?请丞相示下。”
诸葛亮:“云长务必牢记,只有北拒曹操,东联孙权,方能确保荆州万无一失。”关羽眉头舒展:“哦。”
诸葛亮望着关羽的眼睛:“荆州防务,关乎全局。如今就托付将军了。”关羽:“军师放心,我以性命担保,荆州万无一失。”诸葛亮心中一动,但没再说什么。
诸葛亮:“云长,主公还专门交代,让貂蝉母女随军入川。你今晚可去同她们话别。”关羽脸色骤变,神情凄惶:“哦。”
晚上,关羽走进貂蝉临时住所。关燕正躺在床上准备睡觉。见关羽回来,鞋子也忘了穿,兴奋地跑过来大喊:“妈妈!爸爸回来了!”关羽一见女儿,心花怒放,立即伸开双臂,高兴地喊道:“阿燕!”一边喊一边抢步上前,抱起关燕左亲右亲。然后又将关燕高高举过头顶,关燕格格地笑着。
听到关燕的喊声,貂蝉正在洗头。她高兴地胡乱冲洗一下,披散着一头如云的秀发跑回寝室,看到父女俩正在快乐地玩闹,便上前和他们相拥在一起。貂蝉:“关哥,你好久没回家了。我和阿燕好想你啊。”说着,眼里流出了幸福的热泪。关羽拥着貂蝉,抱着关燕,三个人走到床边,貂蝉见关燕还是紧紧抱住关羽脖子不放,便开口道:“阿燕,快下来,你都快六岁了,还这么闹。快下来,别把爸爸累坏了。”关燕听话地松开手。
关羽看到貂蝉脸若桃花,一头乌黑浓密的头发披散在肩上,更增添了一份魅力,心中酸楚地:“蝉儿,你越来越美了。我还以为是仙女下凡呢。”貂蝉笑道:“关哥,你又笑话我。”关燕也笑道:“妈妈是最漂亮的妈妈。”说着又紧紧抱住关羽的脖子,两只眼睛紧紧盯着妈妈的脸。
关羽把关燕放到床上,自己也在床沿坐下,一把搂住貂蝉,用力在她脸上亲了一下:“你们受苦了。”貂蝉幸福地:“你回来就好了。你看咱们的阿燕都长大了。”关羽心酸地:“高了好多,而且越来越漂亮,越来越像妈妈了。”关燕笑道:“那才好呢,我就喜欢像妈妈。”关羽:“阿燕真聪明。”
聊了一会儿,貂蝉说:“阿燕,太晚了,该睡觉去了。”关燕:“我要跟妈妈睡。”貂蝉:“不,今天,回你自己房间去睡吧。爸爸回来了没你的地方。”关燕虽然不太情愿,但还是说:“那好吧。”关羽笑道:“我们的女儿真懂事。”于是三人一起来到关燕的小房间,安顿好关燕。俩人分别吻了女儿的额头,道了晚安,才回到自己的寝室。
貂蝉:“关哥,我去吩咐小晴弄点吃的来。”关羽:“好。”貂蝉很快就回来了。
关羽深情地望着貂蝉的眼睛,良久不语。貂蝉:“关哥,你心里有事?”关羽心情沉重地:“蝉儿,大哥来信要军师他们明天开拔西川。只留我一个镇守荆州。”貂蝉:“那我们不就可以在一起了吗?”关羽悲伤地:“不,大哥要你和阿燕也随军入川。”貂蝉大吃一惊:“啊?”关羽:“这回咱们要分别一段时间了。”貂蝉激动地:“关哥,事情怎么会弄成这样?大哥的心也太狠了!”关羽:“唉,都是我的错。”貂蝉浑身颤抖,无限悲苦地:“以后恐怕见面都难了。”关羽:“真舍不得让你们走。”
小晴端上两碗夜宵,放在台子上,转身出去。两人心乱如麻,茫然无措,忧思不语。貂蝉慢慢冷静下来。她明白此时男人更需要安慰。于是她镇定地说:“关哥,最关键的是好好保重身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关羽:“我知道,可你们……”关羽说不出话来。貂蝉:“关哥,我们走后,你的脾气一定要改改。”关羽情不自禁地抱紧貂蝉。貂蝉:“我不在你身边,想我就写信。”关羽:“嗯。”
关羽心情平静了些,转而安慰貂蝉:“蝉儿,你别担心,现在形势很好。等大哥拿下西川,我们东西两路进军,曹操一灭,我们一家就可以团聚了。”貂蝉明白关羽在安慰自己,仍忧心忡忡地:“关哥,荆州对大哥的事业很重要,以后凡事都得自己拿主意,你一定要三思而行啊!”关羽:“我知道。”貂蝉:“你重情重义,但千万别再感情用事。你心高气傲,但千万别伤人自尊!我在你身边还能提醒你。今后你我天各一方,你自己要特别当心。”关羽:“蝉儿,你放心。这次教训已经刻骨铭心。”貂蝉热泪盈眶:“关哥,我真舍不得你。到处兵荒马乱的,有你在身边,我才有安全感。”关羽浓眉紧锁:“我真想让大哥改变主意,把你们母女留下来。”
貂蝉擦了把眼泪:“关哥,既然已经无可挽回,又何必长吁短叹,徒增烦恼?我们还是勇敢面对命运的安排吧!”关羽望着清丽秀美而又善解人意的妻子,心中涌出一股暖流,不由得将貂蝉紧紧抱在怀中,深情地:“蝉儿,你真是我的女神!”
貂蝉强忍住泪水动情地说:“关哥,你稍等一下。”说罢转身出去。不一会儿,貂蝉拿着一个卷轴,回到关羽身边,说:“关哥,你把它带走,想我的时候就拿出来,看到它就象看到我一样。”关羽展开卷轴,正是当年貂蝉写的书法。这挺拔清秀的“死生契阔与子成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十六字行书还透散出当时幸福温馨的气息。昔日的誓言依然刻骨铭心,然而无情的命运却将他们生生分开。
深秋的景色正是木落山空,满目萧然。几艘战船停靠在岸边。赵云正在指挥搬运行李的士卒,一片忙碌的景象。
貂蝉步履沉重,欲别难别,牵着关燕的小手,往船上走去。关燕不断回头张望,寻找爸爸的身影。小晴拎着两个包袱紧跟在后面。
快上船了,关燕还没有看到爸爸的身影,她用力摇着妈妈的手,焦急地问:“爸爸呢?爸爸在哪儿?爸爸怎么还没来?爸爸怎么还不上船啊?”关燕突然发现正在码头上的关羽,大喊:“爸爸!爸爸!快来!快来呀!”关羽强忍泪水向关燕挥手。貂蝉忍住悲伤:“阿燕,我们先走,爸爸以后再来。”关燕闹别扭:“那爸爸什么时候来啊?”貂蝉难以自制,泪如泉涌:“阿燕,爸爸有时间就会来的。”阿燕看到妈妈流泪,自己也委屈地哭了出来:“妈妈!妈妈!我要爸爸!”
码头上,关羽握着赵云的手:“四弟,嫂子就托付给你了。”赵云:“兄长放心,嫂子的安危全在我身上。”关羽点点头,两眼望着甲板上泪眼婆娑的貂蝉和正在闹别扭的女儿,心如刀绞。
日缓缓兮东升,
月迟迟兮西沉。
虽同游兮天际,
却难得兮相逢。
滚滚长江,战船起航,离开码头。关羽凝神远望,目送着滚滚长江上载着貂蝉和女儿的战船在碧空下渐渐西去,变小,直至消失。这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眼中流下两行泪水。他多么希望眼前这一切只是一场恶梦而已。
关平关切地望着关羽,轻声说:“父亲,我们回去吧。”听到儿子说话,关羽这才清醒地意识到,刚才发生的一切是无可挽回的现实。于是他用凄凉忧郁的眼神看了关平一眼,点了点头。
船舱内,貂蝉坐在铺位上,神情疲惫,头痛欲裂,两只手不停地搓着太阳穴。赵云进来,见此情形,问道:“二嫂不舒服吗?是不是晕船?”貂蝉:“我头特晕。可能是晕船。”赵云:“那你躺着休息一会儿吧。”貂蝉:“谢四弟关心,我有小晴在这儿侍侯,没事儿。你忙去吧。”赵云:“那我走了,二嫂好好休息。”说完转身出去。
关燕:“妈妈,我想到外面玩。”貂蝉:“妈妈不舒服。让小晴阿姨陪你玩,好吗?”对小晴:“你带阿燕出去玩吧。"小晴:“好的。”边说边拉着关燕的手走出船舱。
船头甲板上,关燕一出来,就看见阿斗在船头玩。关燕喊道:“阿斗!”边向他跑过去。阿斗一见关燕很高兴:“阿燕!”也向关燕跑过来。关燕:“你不是跟你妈妈去你外婆家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啦?”阿斗:“我们的船还没到外婆家,赵云叔叔就把我接回来啦。”关燕:“那你妈妈呢?”阿斗:“我妈妈一个人去看外婆了。”关燕兴高采烈地:“太好了,我们又可以一块儿玩了。”阿斗开怀大笑:“那当然啦,妈妈一走,我就彻底自由啦。”
中午时分,赵云又来看望貂蝉。
貂蝉正躺在铺位上闭目养神,赵云关切地问小晴:“二嫂好些了吧?吃过饭了吗?”小晴忧虑地摇了摇头。
听见赵云的声音,貂蝉微微睁开眼睛:“四弟来啦。”赵云点头回应。
赵云吩咐小晴:“我带来一包治晕船的药,你煎一煎,给夫人喝了吧。”小晴连忙接过药包。
赵云:“好好照顾夫人,有什么事就来找我。”小晴感激地点点头。
一路上貂蝉被万般的离愁别绪折磨得死去活来,根本无心观赏长江两岸如诗如画的风光。不知过了多久,他们乘坐的战船终于靠岸。
貂蝉抱着关燕,望着这个陌生的地方,眼神空空洞洞,心下一片茫然。
Copyright 2021宝石小说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