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米生起柴火,我透过火焰看着对面的兄弟们,像勇士一般,在我的眼里燃烧。
一阵马蹄声引起了大伙儿的警觉,我站起来,朝上望去,那身影——鱼追绿。
“你怎么来了?”
“我估摸着你们会受伤,就带了些跌打损伤散来。”她在坡上翻身下马,瞧见这山洞,露出一个了然的表情,又道,“看来不需要了。”
笑三癫见状忽的闪到了我和她之间,我直觉得他的背影有股戾气。
“你到底是谁?”这是我第一次听他用如此肃穆地语气问话。
“不过是个江湖女混混罢。”鱼追绿似笑非笑地嘟着嘴。
“你从哪来,又到底想要干什么?为什么会知道那么多?”笑三癫的语气中又冷了三分。
“英雄不问出处,”她偏出脑袋,越过笑三癫与我对视,“但是,平彻,你要相信,我永远是和你站在一边的。”语罢,露出一脸我不明意味地笑。好吧,我感觉到我的脸已经烧到耳根子了,我不知道我该不该信任她,毕竟我们认识还不到一个月,她太聪明,太让我看不清了。
笑三癫闻言朝我一瞥,凤眼瞬间成死鱼眼!又转回头,继续质问:“到——底——为——什——么——你——会——知——道——那——么——多?”
“就是啊,你不仅知道有埋伏,还知道我们一定会受伤,谁知道你哪一伙的啊,带的药有没有毒。”大米嘲弄道。
“哈哈哈哈哈……”鱼追绿忽然笑了起来,天都黑了,一个女娃这么笑听着还真瘆的慌。
她朝前走了两步,反问笑三癫:“如果你内心不存有一点猜测,你会接受我的建议么?这趟镖遭遇伏击的必然性你会不比我清楚?”
“凌云镖局都被毁掉了,你们还能安稳多久?这么多年你们接的几次险镖,得罪了哪些路子的人你会不知道?”
“只要稍加打听,就会发现,近来,你们是逢林必战,而且一次比一次用时长,你难道都没想过捣乱的人到底是谁?我不否认,你们赤威镖局曾经把树林当做最安全的栖息地,宁可在林子里过夜也不放心住镇子里的客栈。可是你想过没有,再严密的阵型都有破绽,更何况是利用这种未知数极大的地势排练出的战术!当你们派人调查对手无果你们就该想到,你们摊上麻烦了,摊上大麻烦了!”
“所以当我得知这趟镖你们只派出二十人时,我很是惊讶,惊讶于你们的自信亦惊讶于你们的无知!”说到这,她又是一副口渴地表情,我连忙给她递了杯水过去。
“是,我们的确没有查出他们到底是谁,但是你怎么就知道他们就是当年横扫顾家的杀手呢?”笑三癫趁她喝水的当问到。
“这个恕我无可奉告,不过,现在看到那男孩的手臂你们也应该知道了吧。”
大伙齐齐转过身,盯住那恶心的包裹,气氛变得沉重起来。
啊!的确,听说当时小少爷的尸体是断臂的,果然这手臂是小少爷的吗。他们用药水泡了八年就是为了今天扔给我吗?你大爷的这是什么状况啊!那伙人到底是谁,为什么对顾家灭门,他们有在故意针对当时的凌云镖局么?如今为何又要频频对赤威镖局下手呢?什么东西!
笑三癫后来也不再追问什么,他虽然认可追绿的话,但是他对追绿并不认可。赌气坐到一边喝闷酒去了。追绿从马上取下一样东西,提近了我才发现是只兔子。
“喏,给你,你不是很喜欢吃兔子嘛,我来的时候顺手打的。”追绿把兔子递给我。我盯着她的眼睛,看见她满眼笑意像个孩子。我正准备接,她又一把收回手。
“算了,你这种家养的生物一定不知道怎么处理食物吧。”语罢,她抽出一把小刀,三两下将兔子皮剥了下来,一爪子伸进兔子的身体里掏出一堆恶心的东西,我没忍心看下去,她就着那血漉漉的手,拈起瓢子从桶里舀出水往兔子身上淋,全洞里的爷们都咂着嘴望向她,准备工作做好了便架在架子上放火上烤,一会儿又扔给我几个香料,说是路上采的让我去磨成粉。
她不会是,没有家人吧?若是这样,她的一些举动也能理解了。虽然我并不知道她到底经历过什么,但是我忽然愿意信任她了,就像她信任我一样。
我们坐在山坡坡上,香香地咬着烤兔,抬头便可望见银光璀璨的群星布满玄青色的天空,山上凉风一吹,窜进衣襟口,感觉麻酥酥的。真没想到这半路也会有惬意的时光。不过看到鱼追绿津津有味地吃着烤内脏,我真的无言以对了。
次日,我醒来时,追绿和她的马已不知所踪了。只留下一张笺:有疑虑,找追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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