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月华回主院没多久,楚越就急急忙忙的赶回来了,进偏院的时候,院子里的血腥味儿还没有散尽,地面上也还有水迹。
楚越无暇顾及这个,大步踏进了屋内,走到里间掀开帘子,就这么怔住了。
许之柔躺在床上,换了干净衣服,头发也被绞干了,被褥也重新换了,看起来没那么凄惨,但白的几乎透明的脸色,还是看得出床上的这个人,曾经遭受了多大的苦难。
楚越突然很想笑自己,笑自己的愚昧,笑自己被三个月的风平浪静麻痹了感知,换个人用脚后跟想都知道这两个女人绝无可能和平共处。尤其是在柔儿怀孕的情况下。
从知道柔儿怀孕起他就应该知道,傅月华容得下一个妾室,但绝对容不下一个有孕的妾室!
这次柔儿命大逃过一劫,那下次呢?
他是不是不该把柔儿接进来?
楚越迈着沉重的脚步一步步行至床边,坐在床沿上,手伸进被褥里,紧紧握住了冰凉的柔夷,心中满是悔恨。
原本在旁伺候的青檬退至一旁,面色也是憔悴的不行。
楚越坐了有半个时辰,房中只有青檬一人伺候,青柠的人影半点不见。
“怎么一直都只有你一个人,青柠呢?”
谁知话一出口,青檬就泪流满面,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
楚越想起进院子时问道的血腥味儿,和地上的水迹。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青柠她……”
青檬再也忍不住了,跪着前行几步,到楚越面前只磕个不住,“请将军为姨娘和青柠做主啊!青柠是被夫人吩咐人活活打死的!”
楚越忙伸手拦住了青檬,“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把事情原原本本的给我说清楚!”
青檬勉强抑住了哭泣,声音沙哑的开口道:“今日上午,姨娘觉得胸闷,青柠和碧水便陪着姨娘去花园内散心了,可没过多久青柠一个人回到了院子,身后还跟着个大夫,见姨娘不在院中,拔腿就往花园跑,我们一群丫鬟俱都跟了过去,只见姨娘在池塘里,碧水没了踪影。将姨娘抬回院子里后,大夫将夫人救了回来,孩子…孩子却没保住……”说到这,青檬忍不住的又哭了起来。
楚越也是心如刀绞,握着许之柔的手不由更紧了些,铮铮男儿已然红了眼眶,但终是没有让它落下来,“之后呢?”
“之后夫人来了,在外间问了几话,奴婢在內间听不真切,后来好像又叫来了门房,没问几句,便吩咐人将青柠拖出去活活打死了!待夫人走了,奴婢才听人说,碧水也死了,在后门的草丛里找到的。”
看着青檬涕不成声的样子,楚越沉默不言,只脸色阴沉的可怕,半响,忽然问道:“那碧水,是柔儿要带她去的,还是她自己去的?”
青檬不防楚越有此一问,回忆了片刻回道:“姨娘当时是准备带我与青柠去的,但刚好那时奴婢有事,碧水便说代替我去,姨娘也没有反对。”
楚越点点头,没有开口。
过了片刻,青檬抬头看了看楚越脸色,又磕了个头,道:“有一事奴婢不知该不该说。”
“说。”
“奴婢听别的丫鬟说,上午姨娘去花园遇到了夫人,发生了争执,姨娘还被打了两耳光。”
楚越转过头朝许之柔脸上看去,左脸果然是肿的。
之前心中压抑的情绪一下子就被点燃了,霍的一下站起了身子,往外走去。
傅月华坐在主院正房外间的椅子上,桌上甚至还放了杯茶。
楚越何时进府,何时进的偏院,她都清楚,但她没去,她知道楚越会来找她,无论是为了许之柔,还是许之柔腹中的孩子。
孩子?傅月华手放上了腹部,脸上浮现出了笑意,只那笑意清清冷冷,让人看了只觉心酸。
楚越进了主院正房的门,看到傅月华居然还有闲情逸致的在这里喝茶?心中的怒火冒至顶点,他以前怎么没看出来这个女人竟然这般歹毒与冷血!
楚越一步步走进傅月华,抬起傅月华的下颌,眼中的恨意与厌恶毫不掩饰,声音却异常的冷静,“我以前怎么没有看出来,你居然这般的歹毒。”
身旁的妙心与妙语刚要上前来,傅月华抬起手,面上没有半分波动,“你们退下。”
妙心一急,刚想说些什么,傅月华声音大了些,“我说退下!”
妙心与妙语对望了一眼,忧心忡忡的退了下去。
守在门边的妙言见两人居然真的退了出来,顿时急的不行,“你俩居然真的出来了!万一将军对夫人做些什么……”
妙心此时也很不安,烦躁的打断了妙言的话,“你知道夫人的话容不得人反驳,我们就守在门口,有什么动静就立马进去。”
妙言无奈的点了点头,也只能如此了。
傅月华见着两人出去了,门渐渐关上,挥开楚越的手,也站了起来,没有半丝慌乱,“我也从来不知道,将军是如此的不明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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