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月华放松了身子,靠在马车拐角处,看着楚越抑郁的表情,心中苦笑,自己还没开始抑郁呢,他倒是先不开心起来,将目光挪开,掩住眼中的涩意,“嗯,那我明日便把院子打理好,等老爷回来。老爷……何时能回来?”
“最多不过七日。”
“嗯。”
一直到将军府门前,都再无话语。
马车停下后,楚越下车径直向府中走去,后面掀开帘子正准备下车的妙心,看见这一幕很是愕然,难不成老爷夫人闹别扭了?
妙心跳下车快步走到傅月华的马车旁,掀开帘子,见傅月华正靠在马车的车壁上脸色不是很好看,轻声道:“夫人,到了。”
傅月华点点头,伸出手来。
妙心将傅月华扶下车,两人慢步向府内走去。
妙言下车后不见楚越踪影,便跟在傅月华身后,傅月华回头看了她一眼,道:“老爷估摸着是往书房去了,你且去伺候着。”妙言应了声,快步去了。
楚越进府后直接去了刚收拾出来的书房,妙言随后就跟了进来。楚越看见妙言就想起傅月华,心头又是烦乱不堪,道:“你去跟你家小姐说,我今日今日不回房睡了。”
妙言心中一个咯噔,面上未显,低身应了声便又匆匆出了书房。
问了几个下人得知傅月华去了小花园,便匆匆赶去。
此时傅月华正绕着小花园缓步走着,妙心妙言隔了点距离跟着,脚步声都放的极轻。
妙言匆匆赶过来的脚步声在静谧的小花园内显的极大,走到傅月华身后又不知如何开口,跟在傅月华身后踌躇不定。
见妙言来了,也不开口只跟,着傅月华在一处略显残败的芍药花圃处停住了脚步,问道:“可是老爷那边有什么事。”
妙言头也不敢抬起来,低声道:“老爷说……”说到一半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傅月华回过头来,“说什么?”
妙言硬着头皮,道:“回夫人,老爷说今晚不回房睡了。”
斜阳的余晖打在傅月华身上,影子在身后拉出长长的一道,落寞不已,妙言几乎都不忍心再看。
许久,傅月华才开口道:“嗯,我知道了,你去伺候着吧,以后你便是老爷的贴身丫鬟了。”
妙言一惊,抬起头来正待说些什么,傅月华又开口道:“不必多说。”
妙言只得应了声,去了。
听着妙言离去的脚步声,傅月华把目光投到面前的这团花圃上。
前日她经过这小花园时,花园中的花无人打理,处处残败之象,唯有这处还算有些生机。
下午便买进来几个善侍弄花草的,让他们专门打理这小花园,两日过去,其他不能入目的都被挖了去,去外面买了现成的种了进去,许是时间不够,这一处花圃便留了下来,只待明天再打理,在别的娇艳花儿的艳丽之下,这处倒是格外显的残败了。
前几日进府时,见府中如此潦草,心中除了不满,却还有些隐隐的高兴。她从小就喜欢自己打理自己的东西,出阁前的明珠院便是她亲自打理的,里里外外包括那盆花放那个位置皆是她的吩咐。别人摆设的再好,在傅月华心里终是比不过自己亲手打理的来的舒服。
楚越将这将军府里里外外的都交给她,她心里是极快活的。
一想到他们俩人住在她亲手打理出来的房子里,她的心里比吃了蜜还甜,连许之柔的问题她都能够暂时忘却。
她在那瞬间好像懂了,为何母亲撑着病弱的身子骨也要为父亲缝制衣物。
这三天来,楚越日日在府中陪她,有说有笑和睦之极,俩人,倒真有些恩爱夫妻的模样,仿佛那许之柔从不存在。
傅月华打理起府中事物来虽累但心中依然是开心的。
可现在才知,这三天不过是楚越赋予她的一个美丽泡影,脆弱的不堪一击,被名为许之柔的那根刺一戳,便破碎的如此彻底。
自己辛辛苦苦打理出来的家,或许楚越都不会多看一眼,他眼中只有那许之柔!
前几日对自己那般殷勤是为了许之柔,今日与自己分房而睡还是为了那许之柔!还未进门便已如此,那进门之后呢?傅月华简直不敢再想下去。
是不是有那许之柔在,楚越便不会多看自己一眼?自己就只能如这花圃中的芍药一日日残败下去?
傅月华眼中的落寞渐渐被凛然侵染,而后彻底覆盖,我绝不会让自己落到那般境地!楚越是我的,人是我的心也只能是我的!
许之柔?
傅月华嘴角慢慢弯了起来,我倒要看看你是何等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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