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发生了挺多事。
几日前沈纶走了,傅月华并没有去送,她觉得,有些东西既然不能给予,那便干脆利落一些,拖泥带水不是她的风格。
内务府终是确定了傅月华与楚越的婚期,四月十三。
听说是个极好的日子,可傅月华并没有感到半点喜意,有一搭没一搭的绣着手中的嫁衣。
傅月华的嫁衣,是自从她及递那日起就开始准备了,一针一线都蕴满了绣娘们的心血,只剩结尾时留了一点点,待傅月华快出嫁时亲手绣几针,讨个彩头。
满屋子的丫鬟们都是一脸喜气的在收拾东西,衣物,被褥,等等等。
到了这个时候,傅月华反而是最闲的人,看着身边的人忙忙碌碌,她有种错觉,出嫁的是她们,而不是她。
当库房终于清空时,傅月华知道,出嫁的日子没几天了。
这段日子里,沈氏待的最多的地方就是傅月华的明珠院,一会儿跟傅月华说她小时候的事,说她小时候多么调皮,多么霸王,她爹又是怎么宠着她,任她胡作非为都不舍得斥责她半句。
一会儿又去盯着丫鬟们,将库房里那么多年为傅月华攒的东西一件件清理出来,擦拭干净装进嫁妆箱子里,念念叨叨的,说这个放哪,哪个放哪,别弄混了,别弄脏了,别弄乱了。
一整天都在傅月华的院子里忙来忙去,一天都没得个空闲。
傅月华就这么看着她忙来忙去,看她忙着忙着忽然红了眼眶,看她怎么也不肯落下泪来给女儿带来晦气。
傅清这段日子也清闲了许多,有事没事就跑过来,也不说话,找个地方坐着,经常一坐就是一个时辰。
这样的平静日子终结在傅月华出嫁的前一晚。
所有的东西都已备好。只等明天了。
傅月华和沈氏坐在床上。
沈氏凝神注视着傅月华,好似怎么也看不够,终是开口道:“我的月儿终是长大了,娘还以为你还是个黄毛丫头呢,哪知一转眼,就是别人家的媳妇了。”
“娘我还没嫁出去呢。”
沈氏拍拍傅月华的手,“明日可不就嫁了,在别人家不比在自己家里,虽说没有公婆日子是好过些,但你要操心的事情就多了,再不比当姑娘时悠闲自在。”
“你女儿的本事你还不知道嘛,我应付的过来的。”
“你啊,有本事也有脾气,嫁人了,你那脾气也得收着点,我跟你爹惯着你可那楚越不一定惯着你,你身份高那楚越是不敢欺负你,但弄得夫妻离心总不好,你还得跟那人过一辈子呢。”
“我省得的。”
“你省得什么?你那脾气我还不知道,脾气一上来就不管不顾的,那时你恐怕早把娘的话忘了个一干二净,对着男人呐,得服软。”
傅月华将手从沈氏手里抽出来,坐到了椅子上,“我哪里是服软的人啊。”
“所以娘才跟你说啊,也怪娘,一心打算着再留你两年,将你许配给你表哥,跟着他你也不用收敛脾气,不用操心着操心那跟在自己没什么区别,所以一直放纵着你,也没好好管束管束你的脾气,哪里知道你就被赐婚了呢?娘是怕你嫁过去因为你的脾气吃亏。”
“女儿才不会吃亏呢……”
沈氏截断了傅月华的话头,“就是因为你不吃亏的性子,才容易吃亏,平常有些什么小事,你退一步也就没事了,就怕你不退反进啊。”
“女儿又不是那等不明白事理的人……”
沈氏忍不住叹了口气,“你就是太明白事理了,什么事在你眼里清清楚楚的不是你的错你就不会让步,可是夫妻之间那有什么对错可言,互相迁就才能长长久久,小事你就退一退,他终会明白你的好的。”
“女儿不明白,不是女儿的错为何要女儿让步?”
沈氏将一脸郁闷的傅月华拉回床上,道:“若是你不退,他也不退,那你俩怎么办?岂不是让别人有了可乘之机?到时候还不是给自己添堵吗。”
傅月华埋着头不说话。
沈氏又劝道:“男人本来就比女人好面子些,你给了他面子,虽说他面上不显,心中还是会记着你的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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