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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他看得比以往更加仔细，那些人的眼睛，和倒下的那人一样，一水的惨白，惨白之中，映照着熊熊的火光。

究竟是什么？

颜恺不知道应该如何去称呼那些人，甚至不知道应该不应该叫他们为“人”，更不知道，究竟是什么，让他们变成这样……

好吧，好吧，实际上，在那个时候，这些个问题，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颜恺知道，自己只能杀出一条血路。

生机，是要靠自己创造的，不是吗？

想到这里，颜恺最后一丝的惶恐，彻底消除了。

《孙子·九地》：“投之亡地而后存，陷之死地然后生。”

事后，经常有人问赵延海，那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赵延海总是会蹙起眉头，努力思考，然后，露出一抹的苦笑。

只有苦笑。

不是赵延海故弄玄虚，而是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倘若说，眼见为实的话，那么，那一晚，赵延海无疑是对自己的眼睛产生了怀疑。

明明一开始，与一个人相持的时候，颜恺已经露出了几分吃力，可往后，被多人围攻的时候，颜恺居然露出了笑容。

是的，笑容，诡异的笑容。

尽管是笑容，但，那笑容没有丝毫的温度，可以说是带着彻骨的寒意。

一种游走于生死之间，不将对方，乃至自己的生命当作生命，完全放空，任由着本能，去掠夺，去杀戮。

那一刻，没有什么武功，没有什么招数，没有什么侠情……

有的，只有最原始的求生欲望。

刀光，眼花缭乱的刀光，如水银泻地。

血花，腥红的血花，如飞雨般溅落。

映红天空的大火，也被那片刀光掩盖。

风里，充斥着刀劈砍骨骼的声音，阵阵的哀嚎，倒在血泊里的声音……

而眼前所有的一切，赵延海都没有记得，他就记得颜恺在笑，一边肆意劈砍，一边在笑。

是在笑着对手的无能？

是在笑着生命的脆弱？

是在笑着自己生杀大权，随心所欲？

……

如果说，那些人是来自地狱的修罗的话，那么，微笑着的颜恺，就是明王，斩杀鬼怪的不动明王。

可笑的是，在赵延海对颜恺的笑容不寒而栗过后，是颜恺对赵延海脸上展露出来的笑容感到费解。

“为什么不走？”

好容易解决了那些奇怪的人，颜恺第一时间就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论武功，颜恺不用说，远远在赵延海之上。

但，说到别的，赵延海恐怕远在颜恺之上。

赵延海望着仍在燃烧着的京城，几个时辰前还繁花似锦的街道，转眼间灰飞烟灭，他没有感到伤感，哪怕其中不少是自己的产业，相反，赵延海笑了，笑得是那么开心，好像看到的，是无穷的金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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