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心理有问题,我一直在看医生,可没有用,一点用都没有。”眸色低迷的摇晃着脑袋,黄茵茵自怜地抚摸着腕上的疤痕:"我割伤自已,半年内被急救车拉进医院四回。唯爱,我着了他的魔,他越不见我,我就越想念他。”
清眸莹然,她无法理解的凝视着眼前脆弱不堪的女人,强烈的陌生和浓重的怜悯冲击着她。
心底深处还隐约涌起一点看似无情的埋怨和责备:怎么可以为了一个男人,将自已折磨到没了人样的地步!
任何的感受都没有说出口,她没有立场,有关别人的爱情,她能做的只有远观而已。
“我会尽力试试,让他和你见面。”唯爱说,还是心软了。
趁着学校春季旅游的时间,唯爱搭乘路过南城思南路的旅游大巴,到了荣府大院。
前门正当班的警卫,是个新面孔。
娇细纤盈的她,立在阔气磅礴的朱色大门下面,显得那么小一点。
“你好,我找荣先生。”她轻声说,访客般的礼貌谦恭。
“您是?”疑心抬目,礼貌回问。
脸颊微红,她清声道:“我是乔唯爱,欢欢和乐乐的妈妈。”
警卫像是被她的说法惊到,很是慎重的打电话向蒋龙请示,没一会儿,蒋龙小跑着出来,恭敬地将她迎进主屋。
“他在家吗?”她问,心里有点后悔,应该事先打个电话确认一番的。
这样冒冒失失的闯进来,他的工作一向很忙碌,不见得有闲空接待她。
“在的,在的。”蒋龙连声应着,笑得很是高兴。
“请太太在这坐一会儿,我这就去告诉先生。”说完,一阵旋风似地刮上了楼梯。
约莫着过了一刻钟的时间,才又缓缓下楼,热情笑容稍降温度:“太太,先生请您上书房。”
起身浅浅一笑,以示谢意,唯爱神情自然地往楼上去了。
门敞开着,她径直走了进去。
荣天恩背对着她,面朝垂落着月白纱帘的玻璃窗外,唇上是含着烟的,一缕白茫茫的烟云,自他浚挺的肩侧,袅袅升腾。
她筹措着,张了张唇,一时不知该唤他的名字,还是该叫一声荣先生。
“你找我有事?”温和低沉的声音先响起,依如初见时的柔雅和气。
“荣先生。”她做了决定,恳切地轻柔地语气,带出求人办事的软懦:“听说,你和钟小姐要订婚了?”
“是有这样的打算。”他转过身,抬手将唇上的烟,挚在指间。
黑色瞳眸闪出疑问,向她走近几步,英挺高大的身材,夹带着无形压力俯视着她:“你听谁说的?”
报纸,网站,杂志,只须她上心,到处可见有关他的消息。但他知道,她不上心。
她犹豫着,不太自然的微笑,显示她正在用心斟酌接下来的说辞。
他越过她,向着黑色的真皮沙发走去,微按着西服下襟,一派儒雅地坐进沙发里。
“过来坐。”他抬了抬夹烟的长手,很客气的邀请她过去。
不自觉的蹙了眉头,她不喜欢这样的谈话氛围,面似轻松,实际肃重,沉甸甸的。
她不动,无视他的抬手,仍旧立在原地说话:“你非要这么快订婚么?我们离婚的消息,还没有散出去。”
她说,语气不自觉得带着股硬乎乎的味道,像在指责他的急切。
他抬手送烟的动作顿在空中,抬目望她,深沉的黑色目光,射出愠怒的微亮,灼灼逼人。
她的脸色白了,神情栖惶的流露出几分无措。
“我的意思是,你这么快订婚,对某些人不太公平。”她说,强撑镇定。
“某些人,不包括你。”轮廓清晰的唇部线条,缓缓上扬,小烟囱般的喷出一团白雾,吐气将它们尽数吹散,他凝眸向她:“对吗?”
“黄茵茵。”她直奔主题,克制着语气:“你已经将那样深爱着你的一个女人,彻底遗忘了么?”
“你是来给她当说客的。”淡漠的笑容,毫不掩饰的从唇角逸开,黑眸渐冷,他站起身,将燃尽的烟头,摁在水晶缸里。
她上前几步,娇娇小小的身子阻在他前面。
仰头望他,一本正经而严肃无比地:“我觉得,你应该去看看她。她真的很不好,手腕上都是刀痕。”
他挪动脚步,长腿玉立在她身边,高挺的身形将她的娇小笼罩在阴影之下。
低眸看她,太近的距离使他的呼吸与她的交染重叠,灼热而暧昧。
她一慌,急着想退,身子一倾,他的长臂就箍紧她纤细柔软的腰肢。
她无法抑制地脸红了,白白的鼻尖抵在他黑色的绸面西装上。
鼻端轻嗅,吸入体内的,是他身上特有的,淡淡的松本香混和着浓浓的成熟男人特有的体味。
手脚并用,忙乱慌急地推着他,往后退开一大截,她深深地喘气,纤长的睫毛,似蝴蝶翅膀,凌乱抖颤。
荣天恩望着她的红脸,轻怒薄羞,又添几分丽色,不禁心头一漾,面上有了一丝笑意。
“订婚的事没有最后确定。”他说,声音浅淡。
身子向前,脑袋俯低下来,黑眸深沉地与她保持对视:“她能去找你,我很好奇。明天下午,我会去临溪别墅一趟。”
“那么,我先告辞了。”她心头紊乱,像陷入窘境,想早点逃脱。
一把捉住她白细的手腕,他声音之中充斥着恼意:“你就不问问两个儿子?”
眸中闪出深深地喜悦,她抬目看他,很是渴盼的目光,声音不自觉的柔软下来:“欢欢和乐乐,他们好吗?”
“不好。”他说,很严重的拧着眉毛。
她吓得脸色一白,眸中喜悦转变成担忧和焦灼:“怎么不好?是欢欢吗?还是乐乐?”
他紧紧地盯住她,黑黑的眸色,晦暗难测:“都不好。”
她心头一紧,脸白无血色,急得跺脚:“到底怎么回事?奶奶不是请着专业的保姆看护他们两个,一直照顾很好,怎么就会不好了?”
“欢欢天天晚上捧着你的照片喊妈妈,找不着你,就大哭大闹。乐乐小,也跟着一起哭,保姆抱着他们睡都不济于事,这两天,欢欢的嗓子哭肿了,说话都喊不出声音。”荣天恩眼底涌着愁绪,低沉地说。
唯爱的眼里泛出愧疚,不由得低垂着脸,心里一阵难受。
“能不能和奶奶商量,把他们俩带回来北方,现在天气暖和,到这边住下,我想,常常来看看他们。”她说,眼神恳切中带着祈求的意味。
荣天恩心头窃喜,面色却越发沉重:“奶奶身体不好,不便出远门,保姆是南方人,在这边也呆不习惯。”
唯爱失望地垂下眼帘,鼻头一阵犯酸,心中对儿子的牵念,越发浓重难舍。
他眼有不忍,松了口气:“不过,把欢欢和乐乐接过来,也许可行。”为难的蹙起眉头,道:“只是,孩子过来住下,需要人贴心照顾,你知道,我的工作?”
“白天可以请保姆,晚上我下班了就过来陪着他们。”唯爱忙不迭声的说,生怕他转变主意。
心里得意笑开,面上井然不变,他谈谈点头,一本正经道:“也只能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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