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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序章:洗白则完蛋(1 / 2)

最希望要的是爱,很多很多钱,如果没有爱,钱也是好的。——喜宝

十二个小时以前,何红豆被现任男友苏阅捉奸在床。

这个可怜的男人一把鼻涕一把泪,对浑身赤~裸~的奸夫又打又踢。

何红豆冷着脸,火速钻到卫生间换好衣服,然后蹲在墙角嗑瓜子儿看热闹。

九个小时以前,何红豆与现任男友苏阅来到“又一家”咖啡馆进行谈判。

可怜的男人指着她鼻子骂她渣女,然后扳起手指细数他俩交往半年来她的感人(劈腿)事迹。

何红豆不耐烦撇嘴,交涉结果是现任变成了前任。

八个半小时以前,还没热乎的前任苏阅抱着何红豆腿痛哭,求她留下来。

因着苏阅的卖力演出,“又一家”咖啡馆秒变星巴克菜市场,围观群众指指点点,很多都认出了何红豆这个每半年准点准时来“又一家”甩优质男的劈腿女。

“红豆,红豆,不要抛下我。”衣冠楚楚的年轻男人鼻涕流了老长,全揩在何红豆高定修身制服上,他抱着何红豆无一丝赘肉的细长手臂,死死拽住不放。

“你这妈宝男,滚!我们已经分手了,不要缠着我。”何红豆嫌弃甩手,环顾左右,逼视那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热心群众,只一个恐怖眼神就喝住众人。

男人从西装裤里摸出一个小小的天鹅绒礼盒,忙不迭打开,一颗目测大于三克拉的粉钻钻戒亮瞎人眼。他捧着一颗真心跪到年轻女子面前,满怀期冀地恳求,“红豆,嫁给我吧,我们把以往所有的误会和背叛都撇清,重新开始。”

在场不少小姑娘捂了嘴,眼泪花花都感动出来了。

“不要。”何红豆低头理顺烟灰色制服上的折皱,一点余光也不给他。

“为什么啊?”男人不能理解,他英俊潇洒,事业有成,从来只有女人爬他床的份,哪里有他巴巴地去求女人的道理。只是遇到了何红豆,从此着了魔道,心甘情愿囚困于此,终道问世间情为何物。

“因为你不能满足我。”何红豆嘴角一抽,拿起秋冬限量鹿皮小包,拔腿往外走。

因为……

你不能……

满足我……

在场群众都瞬间顿悟了什么,全都一副了然表情。

“其实看脸就够了,我那方面不是很在意。”一未婚小姑娘红着脸在旁边嘀咕。

不少垂涎苏阅好脸蛋的姑娘深以为然,已婚大妈们则面露不屑。

“红豆,你不要走!”苏阅追出去,一把拉过何红豆的手,“你说过你很健康,也有很多钱,所以你最希望要的是爱,很多很多爱。”

他鼻子红红的,好看的桃花眼肿得跟超市里买五十八一斤的核桃一个样。

苏阅记得,他第一次被何红豆打动,是在初春的建和医院里。

连何红豆都不清楚,苏阅这么早就开始关注她。

彼时他来探望住院友人,隔壁床就睡了何红豆。当时这姑娘躺在床上死死盯着电视机,全身细微抽搐,嘴里咕噜咕噜咒骂不停。

苏阅皱眉,暗自叹息长得挺漂亮的女孩,奈何素养太低。友人悄悄跟他八卦,说她就是过年时候轰动全市的那场车祸的幸存者。原本一家人驾车回老家过年,是时冰天雪地,为了躲避路上一个大坑,父亲急刹车拐弯撞到了树上。前座父母当场死亡,妹妹被甩出砸得脑浆崩裂,唯独她被男朋友护着,那男孩用身体给她当了致命一击。报纸上、电视上、网路上,一时间提醒春节安全驾驶的通知开始连环轰炸c市市民的视觉神经与耳膜组织。

经过整整两个月的抢救与几次生死攸关的大手术,何红豆才拆卸了插满全身的管子,从重症监护室里搬出移到了普通病房。听说这姑娘原本喜滋滋要和男友订婚,结果翻天覆雨刹那间,成了漫漫逆旅独一人。

苏阅偷看了何红豆一眼,她眼圈青黑,眼神死倔死倔地盯着电视里的安全驾驶通告。朋友告诉他,起先还有几个朋友来给她削个苹果梨儿啊什么的,后来她把人都赶走了,一个人孤伶伶咬着牙承受吗啡上瘾的痛苦。每每夜晚,她都痛到呻~吟~,怕打扰到人,有意压低了声音。

何红豆白天从不与人交流,除非疼得受不了了,才骂骂咧咧自言自语。

从此以后,苏阅脑子里就有了这么一个女孩子,孤傲挺直,昂着白鹭似的小脑袋,那眼神比传说中孕育了李白的贝加尔湖还要幽深。她浑身散发的神秘气息,是最浓烈的费洛蒙。

数年后,何红豆成了他女朋友。

“红豆,我可以给你很多很多爱。”他说出隐藏在自己心里的那句话,桃花眼泛着光,“这么多年来你心里一直有个洞,里面大雪封关,呼啸啸刮风,怎么也填不满。所以你做过很多常人难以理解的事,找了很多男友,也……背叛过我几次。“

他有些哽咽,“可红豆啊,你信我一次,我愿意用我的一辈子去满足你,填补你心里面的洞。”

何红豆绷着的肩膀垮下来,回头兀端端抿了个笑。她是个漂亮女人,笑起来照理说应是好看,可这样的笑容却看得人很难受。

她抚摸了一把苏阅英俊的脸庞,笑嘻嘻用吊儿郎当的口气道,“我的圣僧,你都从别人床上把我拽下来了,怎么还这么天真单纯想渡化我?”

苏阅怔忪,两人缠绵之刻何红豆就声声唤他,

“圣僧,我的圣僧……”

她说他是舍身渡妖女的僧人。

却无法参破她心底黑暗的迷障。

“苏阅,你是个好人,我不想拖累你。”她松塌双肩,“你妈想你早点安定结婚,找个朝气蓬勃的女孩,而不是我这种骨子里都烂了的人。”

“红豆……”

“好啦,”何红豆柔和了神色,把天鹅绒盒子自他手心抽出,凑上去调笑,“转过头去,看看那群红着脸的女孩,她们见了你眼睛直发亮。”

“看着啊!”何红豆做了个投球姿势,把戒指盒往后一抛,“大甩卖大甩卖啦,不要钱送上市公司总裁啦!”

后面人群瞬间炸了,如潮水般涌动,哄抢从她手中掷出的抛物线,何红豆趁机逃窜。

三个小时以前,何红豆接到尚未冷却完毕的前男友苏阅的电话。

摁掉整整五次后,不得不接听。连线那头是苏阅好朋友某甲,“何红豆,你这个死人渣,苏阅为了你伤情伤身,现在在兰芝坊喝得烂醉,速来领人。”

“我和他分手了。”何红豆尽量平心静气。

“分你妹夫,“某甲在激情澎湃的乐点尽头咆哮,“你再不来领走这绿帽王,我就把他扔进夜店公主堆里,不等到天亮,保准他x尽而亡。”

某甲咬牙切齿,别人是渣男贱女,这对是渣女贱男。两人认识七个月,交往近半年,甜蜜期两个月,除此之外苏阅都在无穷无尽的疑神疑鬼与捉奸在床中度过。

关键是某甲还帮他捉过两次,特马还都捉到了,特马奸夫每次还都不一样。

两个小时以前,何红豆驱车到兰芝坊,拒不承认自己已经过期的前男友苏阅化身树袋熊趴到她身上。何红豆越是挣脱,苏阅趴得越紧。某甲抱臂,“快把这只熊状物认领回家。”

“何红豆我从不喜欢你,但我不得不承认,你着实有手段。”某甲于昏暗处点了一根烟,“我跟苏阅快二十年朋友,穿一条档裤长大,他大大小小六七次恋爱谈得跟玩儿似的,唯独跟你,简直把心都掏出来了。”

“我就奇怪了,难不成你跟大~麻~一个属性,上你还能上成瘾?”

何红豆一边推拒苏阅的亲昵,一边驼着他离开。苏阅高大,一覆上来就淹了妙龄女子。她头也没回,就干声呵呵两句,“比大~麻~还毒,还请您老高抬贵手千万别碰。”

苏阅醉眼迷蒙间听到她调侃,便往何红豆脸颊吧唧一口,喃呢,“红豆,我真的好喜欢你。”

“……”这句话仿佛很久很久以前听到过,她恍惚间哭笑不得,“嗯嗯,我知道。”

踩着高跟鞋扶着他跌跌撞撞走出夜店。

一个半小时前,何红豆带着死都甩不掉的疑似前任苏阅走在前往车库的路上。

一辆比肾上腺素飙得还要激情的玛莎拉蒂飞驰而来。

正巧苏阅一个不稳倒在地上。

他在黑夜里清澈着眼,张开怀抱,“红豆,抱我。”

何红豆眯眼避开射瞎人眼的远光灯,飞身一个回旋踢,将地上犯蠢得不忍直视的男人踹走,而自己已避无可避。

飞车撞上身体的那一刻,何红豆心里只剩三个想法:

“老娘这辈子再也不想看见苏阅这个傻白蠢了。”

“哪个不要命的暴发户敢在这里开车撞人,莫不是要步美美后尘。”

“卧槽,刚才身手太帅了,人间绝唱。”

“你已经死了。”眼前这个男人如是告诉她。

“《北斗神拳》特设剧片场?兄台,还不快爆衣。”紧绷了四年的神经一朝放松,何红豆迅速暴露出了本性。

坐她对面的地府引导人看动作明显愣了下,他一身中式长衫,手戴白手套,脖系英伦格子围巾,头顶宽延帽,外加一个严严实实的口罩,真就把全身每一处都裹了个严实。

“哈哈,开开玩笑,您别放在心上。”何红豆腹诽,这人一身建国前打扮,估计不知道北斗神拳这种八十年代神物。

放在平时,这个把自己裹得看不见脸的男人就是一彻头彻尾的怪胎,不过如今嘛,他算是这里最正常的生物了。

何红豆想不到自己死后来到了一个茶馆儿。亮敞的屋子里摆满了长桌与方桌,长凳与小凳,从窗户外望出去,星河鹭起,夜比白昼喧闹数倍。

店小二戴着小圆毡帽,躬着身子举起长嘴儿茶壶四处添茶。如果不看他比白无常还要惨白上三分的脸色,与一呼即应堪比托马斯旋转的脖颈三周半无阻碍扭转的话,他还算是个挺敬业的店小二。

茶馆儿生意颇好,四周鬼声鼎沸,断头的、瞎眼的还有残肢断腿的新鬼老鬼俱全,三三两两捡几颗花生,酌一口香茶。

眼见茶馆爆满的生意,何红豆暗忖,这个公务员也有下课风险的年代,果然只得丧葬行业才是永久铁饭碗。

“地府开设得有免费整容科,这群人平日里鬼模狗样,此处是新鬼聚集地,他们变了原本模样吓新人玩而已。“眼前男人只是告诉她自己是地府引导人,并未透露姓名,所以何红豆从外形着手,暂且叫他严实君。

严实君戴了白手套的修长手指划过梨花木桌面,面上水纹拂过,跳出一系列菜单。

“你想要上面的饮品,还是想查查我们下面独有的品种?”他询问。

上面指人间,下面指地府。

何红豆正在摸脸,检查自己是否被撞得血肉模糊,“试试新口味。”

她随意答,待确定自己美貌如旧后心底踏实了许多。

“好,两杯酆都卡布奇诺。”

男人抬头,“加陈年骨灰还是新晒骨灰?”

语气就跟问加奶加糖一样平淡,何红豆登时心里打了个抖,懊悔不迭,“大人,还……还是上面那种好了。”

于是店小二上了份法国红树莓汁儿给她,何红豆绞着吸管半天不敢喝,生怕又掺了什么怪东西。

“客官,点个小曲儿吧。”小二逡巡着没走,红口白牙笑起来还挺帅。他指了指南首正在吹拉弹唱的小乐队,“金色音乐厅交响乐水准,东西方皆全,从巴赫、海顿、舒伯特到汤显祖、周璇、邓丽君,限时打折,一首只要一亿冥币。”

何红豆瞅了瞅正在搅拌咖啡的严实君,坏心眼问店小二,“能点《太阳出来喜洋洋》吗?”

店小二黑了俏脸,严实君噗地一下笑出声,要知道地府永夜,哪里还能再看到太阳。

茶馆儿里的鬼之所以喜欢扮作濒死的丑样,归根结底是他们还没能接受自己的死亡。宁愿维持着刚死还热乎的模样,也不愿穿上地府为他们打造的比原本模样还要好看上数倍的新皮。

很少有新鬼敢于承认自己已经死透了的事实。

千万年来人们笃信着一个真理:人间再不好,活着就是希望,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只有真正放弃了生的欲望的人才会淡然接受自己的死亡,何红豆就是这样一个惨淡鬼生面前的勇士,“我早就不想活了,早在四年前,我该和他们一起走。”

她眨着大眼睛,长长的羽睫很像蛾子的灰翅,难得温柔贞静。这与她一个半小时前爆种踢飞苏阅的果敢狠烈完全两个样,“说到底我活着也是祸害,何况真是厌烦了苏阅这个缠人精。”

何红豆嘴里满不在乎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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