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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资格(2 / 2)

“陈叔好。”

墨七一脸的尴尬,行到中年男子前礼貌的点头问了声好。

“不会给我说中了吧,这也……。”

“爸,别说了,墨七没来肯定有他的原因。”

陈叔一看墨七表情还真给说中了,想着为墨七抱不平两句。谁知旁边一少年,长的和陈叔有几分相似,身穿一件麻布短袖衣,也是一身健康的古铜色皮肤,赶紧在旁边打断他爸爸的叨唠。

“小风,不好意思,还真给你老爸说中了,才刚到家,我现在来打算洗漱一番然后跟二爷爷一起去镇上考试的。”

墨七抓了抓后脑勺,有些尴尬的对这少年道。

“什么!墨七你要去镇上考试啊?难道是那个初选考试吗?我可是听大老师说过的。”

少年人陈风听到墨七的话后一脸的惊讶,不过随后又释然,墨七一直以来都很优秀,去参加那种考试的话的确有希望。

“你这小祖宗,你看看人家墨七,你怎么就不学学好呢,去去去,别在这玩儿了,赶紧回去准备准备然后去大老师那上课去!”

陈叔听到墨七要去城里赴考,心里替墨七一阵高兴,但随即又看到陈风的脑袋瓜子在眼前乱晃,没来由的就一阵心烦,便破口笑骂,连踢带踹的把陈风赶回家了。

“考试?墨七你要给俺们村争口气呀,俺们村也就是你三位爷爷来后才知道那么多外面的事情,如果就靠我们这些一亩三分地的见识,早不知道哪喝风去喽。去考,考个好成绩回来,给自己争口气,也给村里争光!”

此时走来一位浓眉大眼的憨厚中年男子,男子穿着灰色粗衫,袖子高高的挽起,手臂都如墨七大腿般粗。

“嗯,谢谢方叔,我会努力的。”

墨七心里很是感激,眼睛愈发的明亮坚定起来。

周围正在纳凉解暑的村民们一听墨七要去镇上赴考了,都上来为其鼓气加油,到最后不得以墨七以二爷爷在家等待为由迅速的洗漱一番,换上一身干净整洁的衣衫快速回到家中。

墨七此时坐于庭院中间平时用来上课的案台前,离正严肃端坐于竹椅上的三位爷爷一丈远。穿着一袭黑色束腰长衫,腰间别着一本线装黄皮书,脸上犹自挂着一抹自信。

“墨七,我且考你一题,若你能够答上,吾便允你下山,如果回答错误,你也不必下山给我丢脸了。”

“是,爷爷请出题。”

墨七神色凝重,准备好迎接大爷爷的考验。

“这是一副清晨闹市的赶集图,从这副图的所有人物中迅速的辨别出对你最有威胁的人,给你一刻钟的时间。“

在大爷爷说话之际,三爷爷已经默默的把这副图画摆在了墨七的面前,墨七聚精会神的看了一遍,闭目思考了一阵,旋即开口道。

“大爷爷,我……!”

大爷爷摆了摆手,示意墨七把答案写在他的手上,不用念出来。

墨七上前,在大爷爷有些粗糙褶皱的手上写了什么。

感受着墨七写在他手上的字,大爷爷立即就沉默了下来,如老树盘根的右手来回的摩挲着茶杯。

二爷爷见状脸色凝重了许多,而三爷爷原本欣慰的脸庞也在这一刻化成了一股担忧。

只见大爷爷眉宇间有些不满,但转瞬间想通了些什么,看了看身旁的二弟,旋即点了点头。

”合格。“

说完这句话之后大爷爷仿佛内心中放下了一些什么,整个人变得有些不一样了,但是哪里变了却又不能尽言。

“大哥,这……。”大爷爷摆手打断三爷爷的话,放下茶杯,一脸严肃的看着墨七。

“七仔,修道一途,可谓艰难,远不是你所想象的那样潇洒自然,若是你想知晓其中道理,爷爷只能告诉你,等你通过了此次考试自然明了,若是连此次考试也不能通过,你便断了此间念头吧……。”

大爷爷停顿了一下,然后又徐徐的说道。

“你的父母,他们可能还活着……,只是,你现在还没有资格去见他们,或者说是你还没有这个能力。”

原来,墨七写在大爷爷手上的字,不仅仅只是答案,更包含了一种询问,询问他的双亲,身世。

十岁的墨七顿时茫然了,心道:“可能还活着?什么叫没资格?见自己的父母还需要资格的吗,这是什么谬论!”墨七此时很想把这句话吼出来,但是他却没有,只是紧紧的抿着嘴唇,不再言语。

因为墨七知道,大爷爷既然都这样说了,那么他就是真的没有资格去见自己的父母,至少自己知道父母还活着,这就已经很好了,虽然自己的心里还是有些许的恼怒。“如果活着,为什么父母不来找自己,难道他们不想见我吗?难道这莫名的资格就那么重要吗,若是你们不想要我,我宁愿相信你们已经死了!”墨七心里自问了很久,已经不是那么期盼和自己父母见面了,甚至有点责怪和愤怒,这只是他从小的一个愿望而已,他,也想有自己的父母。

此时三爷爷起身进屋端了两大碗热气腾腾的煎蛋面出来,一碗递给了二爷爷,一碗送到了墨七近前,边走嘴上还叨叨絮絮的说着。

“天色不早啦,赶紧上路吧,晚了山路可是很难走的,来,来,赶紧吃饱了出发。”

三爷爷见墨七一声不吭的站着,心想赶紧去圆下场,这大哥也真是的,明明说好了过几年等墨七长大了再告诉他的,现在就说出来,可好,这得要墨七怎么看他的父母啊?

墨七没有去接三爷爷递过来的面条,而是抬头看向了大爷爷。

“大爷爷,那我要怎么样才算有资格呢?”

墨七一脸的讽刺,满不在乎的神色。他决定了,只为找寻自己父母的所在,见一次面而已,不再那么的留恋所谓的亲情,既然他们狠心抛弃,那他又何必再惺惺作态?只是他想知道,这所谓的资格是怎样的。

大爷爷一见墨七如此,心里暗叹一声,看向正往嘴里塞煎蛋的二弟,摇了摇头起身往屋子里走去,背对着墨七说道。

“等你哪天能跟的上你二爷爷的速度,你就有资格去见你父母了。”

二爷爷听见大爷爷提起他,斜眼一瞥墨七,沉默不语,继续埋头吃面。心里却道:“如果真能跟上我的速度,这的确是很够资格了。”

墨七一脸的惊讶望着大爷爷的背影,心想“竟然是要跟的上二爷爷的速度才够资格。”赶紧接过三爷爷手上的面条呼噜噜的吃了起来,此刻墨七明白了一丝道理,好死不如赖活着,不在乎自己的人,也配不上自己去关心。虽然他知道父母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才不能来见自己的,但是这十年里,虽然村里人不说,但对于自尊心特强的他来说,外人的沉默更代表的是一种无声的嘲讽,他羡慕,甚至嫉妒有父母的玩伴,所以他的心态才会如此的偏激。不过对于修道一事,墨七还是非常的向往和渴望。

碗里有两个澄黄的煎蛋,被三爷爷擀出来的面条又细又长,面汤上溢着一些油渍,汤面上漂浮着十几片的葱花。墨七先喝了一口面汤,顿时唇齿留香,这时再吃上一大口面条,咀嚼着软嫩滑口的面条,再配上味道刚好的面汤,可以说是回味无穷。

在墨七吃面这期间来了许多村民,都是得知墨七准备去镇上赴考前来鼓励的,而且来的人还带来了许多路上需要用的东西,例如干粮,衣物,甚至有的还送来了盘缠。

这些东西墨七本来就有准备,所以都礼貌的一一拒绝了,哪怕是没有准备,墨七也是万万不会收下的,大爷爷教导,君子无功不受禄,哪怕是饿死,也不去拿不属于自己的任何东西。而三爷爷则是再此话后面偷偷的跟墨七加了一句:“都快饿死了,连屎都会吃,还管你什么君子,先活下来,再去想其他的……。”

在这样多重观念的熏陶培养下,墨七在一些世俗的想法上是有些扭曲的,但是他还是会有着自己的原则。

在墨七和二爷爷出发后,大爷爷也开始授课了,此时快走到山底的一老一少还能隐约间听到阵阵的朗读声。

在墨七和二爷爷走了一段时间后,此刻夕阳即将落于山际,路边有一块被老藤纠结缠绕的漆黑色巨大石碑,墨七跟着二爷爷经过石碑,好奇的抬头仰望,墨七心底升出一股熟悉的感觉,他很奇怪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伸手去摸了摸碑壁,这种熟悉的感觉愈发的强烈了。

墨七有种想法,“这黑色的石碑是活的!”

刚生出这种想法墨七就吓了一跳,有点心有余悸的把手缩了回来,紧了紧系在肩上的布袋,快步的跟上已经走远了的二爷爷,心里还有一股的后怕,毕竟这东西太诡异了,墨七摇了摇头便不再去想。

似曾相似的场景,墨七渐行渐远,独留黑色的石碑立于原地,碑上铺满落叶,苍劲有力的老藤缠绕其上,就这样厚重,倔强的屹立于此。

墨七所在的村里的文化学识是由大爷爷教授的,而在身体锻炼方面则是由二爷爷教导,三爷爷则是教一些手工活以及墨七的“入世之法”。墨七想到这时,脸色忽然一阵怪异。在三位爷爷的教授下,整个村子显得是那么安逸,有序,井井有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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